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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等我微笑着忘却

正文 等我微笑着忘却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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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必要;你什么学历人的素质也很重要。若几方面都达标的话,圈子就会形成一个强烈的旋涡把你卷入,然后更深入地打探你的私生活,比如:是否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有合适的就以最快的速度撮合,只要有恋人产生,这个圈子就更牢固了。我深知在外混的人有个组织做靠山十分必要,但这些略有交集又微微互相排斥的圈子,以我的智商实在摆弄不明白。

    我低调地混,以期望有个低调的组织吸纳我,让我潜伏即可。至少向明所代表的圈子就不是我能混明白的。我潜意识里总可惜向明这张白纸刚漂洋过海到澳洲就迅速被安娜这支彩笔盯上了,她想把家境不错的向明变成她希望的那样。事实也证明了,只要施以仁爱,向明确实是可以被同化的。安娜也曾探过我的底,明着暗着,让人十分反感。她实在很适合做领袖,对拉拢人心这事特有瘾,哪天她心血来潮整个邪教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今天的反常我也暂时不想说,不想告诉任何人刘薇薇联系了我。不过这实在是很令人振奋的消息,我很怕自己会忍不住表露出来。

    18第18章 再见1

    她的回复都很客气,但又不无亲密。她说:“你也在这太棒了,这回我们可以互相照顾了老同学。”她说:“老同学真是太想你了,我们见一下吧”老同学真是个好称呼,看着不亲不疏,却进可攻退可守。其实在她说出这个称呼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若说我还或多或少对她存有幻想的话,应该只是少年的初恋在后来的岁月里产生的惯性。我们约在这周末见,还有三天,这让平淡的生活有了一丝期待。

    当然喜欢有期待的生活,甚至强烈地希望期待感延长,因为梦想成真的一刻是也是迅速堕入低谷的开始。所以三天时间太短了,我用一天时间考虑当天的话题,整个晚上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中,最后决定围绕着潇洒哥展开谈话。我用一天时间计划当天的穿着,居然产生了购物的冲动,又把这个想法推倒,那不是我。我用一天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我能听见它在呐喊,明天你就能知道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了没错,这是明天见面的目的,我没想有什么延续,我只是想这个。我的好心情好像要崩裂开来,舒服得连头发丝都群情激昂,我竟然有了联系小蕊的想法。试着加回她,果然不在线,如释重负。是我贱了,我们不会再有故事。

    即便我做了所有准备,但是因为许久没泡妞,情商跟不上环境变化,在异国他乡的列车上显得尤为可怜。

    我忘记预订房间。确实是花了大心思打听了很多人,最后决定约在学生中口碑最好价钱也算对得起初恋的一日本餐馆。当我提着一兜子现金坐上去city的火车,致电给餐厅的时候,人家不无遗憾地告诉我,马蚤瑞先生,没地儿不行,坚决不行,必须有地儿我突发灵感:“这里大概十多个人聚餐,如果有包间能给我吗我会多加服务费”

    “稍等,先生,我查一下,”服务员果然吃这套,“您好,先生,我们现在有包间,您不用多加服务费,不过包间是有付费表演的,您看行吗”

    “我看行”顾不上那么多,很久没追求过完美的我此刻是热血,就差在电话里高唱国歌了。

    满头大汗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发现刘薇薇还没到,瞬间方寸大乱。在我的设想中,一起走入包间的这个过程是打破僵局的最佳时刻,错过这个机会我的整个节奏会被打乱。偌大的包间只有我一人,长长的桌子,两排榻榻米,我蹲在垫子上,浑身不自在。手指不由得抠着地板缝,直勾勾盯着包间的拉门:五六年过去了,刘薇薇变成啥样了呢我是应该正式点还是随意些如果我说“美女总是姗姗来迟啊”会不会太土了正寻思的时候门被拉开,刘薇薇进来了,我赶紧站起来迎上去,“美女总是姗姗来迟啊”

    刘薇薇笑了:“哎哟,你还是老样子啊,刚才我是不是看到你蹲在地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像个民工啊”

    “千万别这么糟蹋民工”十分不幸,我居然需要个女生为我暖场。

    刘薇薇还是依然的丰满,样貌基本没变,只是照着原来加了一码。菜是一小碟一小碟地上,上一次鞠一躬我回一个。凉飕飕的日本料理只有酒算是暖胃的,接连喝了几杯我终于有了魂,之前我的魂就几度飘到上空低头俯视我的肉体和初恋对话。我看着刘薇薇的眼睛研读关于她的信息:那仍旧闪烁的眼睛必然没有从前明亮,还有不复存在的是曾经的羞涩。一方面我很遗憾我最珍惜的东西没有了,另一方面我明白经历那么多沧海,确实也应该难为水了。

    “你不是说有事问我吗”刘薇薇忽然问。

    我怎么说问她曾经那张纸条还记得不记得如果她说不记得,我要如何笑着说无所谓也许我对她的感情就不再有意义了。

    “记得高一时候我给你写过的诗吗你当时回了张纸条,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你回的什么。”这么说有点酸,我语塞,怕她误会我这次联系她的目的。

    “我记得。”刘薇薇盈盈地笑,“你那么想知道我回的什么,我问你,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当时不问”

    “我”

    “我回的是:如果有缘,我们会在一起。”

    很简单的我就知道了答案。为了这我飞越了万水千山,穿越了无数梦境,如此真实的答案此刻在我眼前展开成无限大的画卷,撑满整个视野,画卷的另一边是刘薇薇娴熟的。

    对,是。我终于找到合适的词来描述这次会晤。每一杯清酒每一次微笑每一回脸红,都没有了初恋情怀,更多的是技巧性的交流。我壮着胆子拉住刘薇薇的手,好像触碰到了年幼时的梦想,我听得到自己在轻轻吟唱:“我们现在是有缘吗”

    刘薇薇轻叹口气放下另一只手里端着的杯子,“你知道我这些年发生的事吗”

    “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我以为我会和爱人长相厮守,没想到还是逃不脱时间的诅咒。”

    你就直接告诉我我们没感情了呗。握着她没反应的手有些颓然,顺势抽回放自己腿上,又感觉腿麻掉了,伸直了躺在榻榻米上。

    “我变得很现实,真的。有时候我都认不出自己来。直到前一阵你联系我的时候,才想起原来我还有这么一段记忆。”

    我用脚抵住桌子腿暗暗发力,看自己能不能用大脚趾推动桌子,发现是徒劳。谁不现实谁能一直活在梦里想起和小蕊最后一次对话,她大声呵斥我是个活在梦里的人。我不承认,坚决不承认。如果一直是活在梦里我怎么能这么清晰地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要证明我不是活在初恋的影子里的。我霍然起身盯住刘薇薇,“你想继续这段记忆吗”

    刘薇薇很明显地吓了一跳,我终于在她眼神里看到了惊讶和自然的羞涩。“大赫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有,你不要觉得我是冲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能忘记你,甚至为了你我不惜伤害身边的人。这一次我到了澳洲,不就是一种缘分吗我只是想试着珍惜下。”说出这番话丝毫没有紧张,我牢牢地盯住刘薇薇的眼睛,只要有一丝犹豫我就放弃她,重新开始,不,不是重新,是继续我的生活。她微微地笑了,“不得不说,我被你的热情打动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更善于表达了。”她不愿正面回答我,这意味着什么

    “大赫,你想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刘薇薇又为我倒上一杯酒,从来不知道原来她酒量还挺好。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总是偷偷看我,那时候你坐我后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看我晚自习的时候我们分着吃零食,我和同桌问你还有没有,你说没有了。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有多木然结果放学的时候你递给我一包零食,我很惊讶。你说,如果我说有你不就吃不到了吗,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诧异你很能守住秘密,从来不屑多说,那时候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原来还有这么丢人的时候呢,听刘薇薇讲我的事怎么这么陌生我充满好奇心。

    “男生们都在咋咋呼呼的年龄,你就很沉稳地坐在座位上发呆。就算有人向你挑衅你也是无动于衷。记得有一次你被咱班一男生推进水坑里,你站起身抖了抖水,立在那笑了下,对,就像你现在这样你知道你这表情有多欠揍吗”

    “你刚才说你为了我不惜伤害身边的人,姚赫,要是我没看错没记错的话,其实你不会为任何人伤害别人,你只会为了你自己。我问问你,你因为我伤心过吗你的暗示我没回应的时候你就找了别的女生聊天,这事你是不早忘了”刘薇薇抿起嘴满脸飞霞地质问我,好像任何一个吃醋的女生。

    当然记得,那是我的初吻,是因为赌气还是什么,我给了一个现在都不记得名字的女生。她长得比刘薇薇还矮小,踮起脚尖才能够得到我下巴。那个逼仄的楼梯间是她领着我去的,我就傻傻地跟在她身后,女生扑过来的时候我还被废弃在那的桌子一角磕了腿。费了老大的劲算是找到了嘴,就那么胡乱地互相蹭了一会怎么都找不到感觉,手也不知道该放哪。又急切又尴尬的时候,听到楼上一声咳嗽,然后脚步声由上到下,在楼梯间停顿了会,然后脚步声慢慢地远离了。

    “我当时就跟着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心想好啊你姚赫,我这边只不过犹豫了下你就另觅新欢了”

    心里的感觉一再微妙,只有刘薇薇能唤起我的记忆,包括沉睡已久被忽略已久的记忆。这些记忆已不属于大脑,属于嗅觉属于触觉属于视觉。那年教室里的风吹得凉,睡了一节课的我浑浑噩噩,试着活动下被压得已经麻掉了的胳膊。她从外面进来,阳光在脸上投射的光辉还没完全散去,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教室弥漫开来。齐耳的短发、雪白的脸颊,红格的衬衣袖子被卷在胳膊肘。我完全着迷于眼前的这个人,甚至她发梢冰凉的水渍、脸上晶莹温热的汗毛、袖口系错了的纽扣都在眼前越发清晰。我能闻到冰凉的风还带着书本类似木质的香气,淡淡的丁香花糜烂在窗口的香气,她的手甩过我的书桌带着柔和得好像轻纱的香皂的香气。心跳加快,我是个从失忆状态中清醒的人,回忆和现实不停旋转。我已经听不清刘薇薇在说什么,只想马上伸出手去抱住她,在梦里屡次伸手都够不到的人现在就坐在我的面前,我却没了勇气。

    很多次我都在关键时刻没有了勇气。不是不够勇敢,只是实在觉得没什么让我有冲动去执行勇敢。

    在悉尼的这几个月,我无数次地遇到种种情况:挑衅、奚落、欺骗,有其他国家来的学生,令人感到可悲的是,更多的还是华人。大家都执著地想在澳洲淘金,出卖人格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刚到悉尼第二周就有安娜的党羽“广东仔”向我兜售各类保健品,邀请我去听销售的讲座,看我不上钩,第三周组织另一成员怂恿我去赌场“玩两把试试运气”都被我婉拒后,他们便对我施以白眼。一开始向明对“广东仔”他们深信不疑,安娜也说,这些人不是坏人,“只是说话有些直接”。确实够直接,没多久“广东仔”就消失了,直到最近浮出水面的消息是:他以二房东的身份把一起租住hoe的同学的钱卷走回国了。于是在家里安娜向明都对这个人三缄其口,不过再如何沉默也改变不了被骗的事实:偶尔能听见房间里噼里啪啦扔瓶子的声音,夹杂着中英文混杂的咒骂声。

    安娜吵架功力相当了得,中文说不过就用英文,因为国骂逻辑性太强,不适合她。第二天下楼的时候难免会被扔出来的保健品瓶子硌到脚。就这样,即便欺骗在我眼前上演,面对最简单、通俗、交友入门级的“道义”我还是选择视而不见,请叫我懦夫。

    沿着长得足可以讲完前世今生的乔治大街送刘薇薇回家,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途中还有几个举着啤酒瓶踉跄着大喊“he11o”的外国人,我都善意地打过招呼。被风吹后清醒很多,在餐厅里流过的汗液黏糊糊的最后变成一张稀薄的膜包覆全身,堵住任何想发声的口。终于在门口的时候没词了,可还是觉得有什么最重要的没说。毕竟可供我俩回忆的事情还是太少,除此之外,大量的是之后岁月里拼凑起来的不能和刘薇薇分享的少年心事。刘薇薇的家在市区的一个公寓,楼下是她和她妈妈开的咖啡店,已经早早地关了门。她张望了下楼上,“我到家了,妈妈已经睡了,我要上楼了。”这无疑是最明显的暗示:我要上楼了,你该干吗干吗去吧。我握了握拳头,决定给今天这场盛宴一个完美的结尾。

    我略显神经质地扳住刘薇薇的肩膀,看定她的眼睛。在寂寞闪烁的霓虹灯下,她的面目比我之前任何时候见过的都要柔和。我的动作有点凌乱,瞬间不知道该先探脚还是先躬身。她的脸上闪过半丝嘲笑,马上被惊讶覆盖。仔细看刘薇薇的嘴唇是淡粉色的,和记忆中一样,不同的是,这张嘴已经微微斜向一边,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当初总觉得她在嘲讽地看着我。如今,这嘲讽越发明显,已经无意识地成为她的标志。缓缓地凑向这个标志,我有意地放慢速度,如果她想闪避我也不至于尴尬。刘薇薇的肩膀在我的手下紧张地缩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睛变得和鹿的眼睛一样滚圆,标志轻轻抿起。这个时候我没法分析她在想什么:这个表情这个举动太接近我曾经的想象,刘薇薇还是刘薇薇,即便经历世事还是不能完全褪去当年的青涩模样。我很少郑重地去吻身边的某个姑娘,对于我来说,这东西比任何承诺都要沉。当然不同于激情之吻,那种带有功利性质的索取之吻只适用于小蕊。

    不该在这种场合想到小蕊。我继续循着刘薇薇急促的呼吸轨道探向她的唇,甚至都已经感受到了她毛茸茸的睫毛扇动时的凉意,我停住了。为什么停下,很想问自己。因为我没有听到自己的心跳吗因为除了惯性火热没一处是火热的吗我又一次地陷入诅咒,从梦想够向现实对于我来说总是无比艰难。

    我很乱,自从在悉尼的独自生活开始,我就绞尽脑汁地过上了过分思虑的生活。万分懊恼,这时候的我也不可能继续吻下去,这留白已经是一种可疑的迟疑,刘薇薇当然不傻。她主动上前一步抱住我,脸紧紧地靠着我的胸膛,只那么一会,轻轻抬头,“我上去了,晚安。”

    刘薇薇慢慢地上楼,一步一步都恋恋不舍,我吞咽着口水却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在国内的那些乖张和无畏都已无影踪。其实,早在认识勇往直前的小蕊时,我的志向就已经被消磨干净,那一阵的我颇有种“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的自豪。

    19第19章 再见2

    顺着唐人街往北走去车站。这街上平日里总是人满为患:板着脸忙忙碌碌烟熏火燎的必定是华人,慵懒地戴着太阳镜购物的一定是外国人。白天看来,这里写着汉字的招牌总是横七竖八地立在脑袋上方;现在因为没有行人的衬托,招牌就好像一副副对联,在灯红酒绿之下愣是挤出一丝惨淡的喜庆。

    安娜披头散发地正在昏暗的厨房灯光下往杯子里倒水,看见我推门回来,把沉重的玻璃水壶放下,端杯喝水徐徐咽下,拉长声问:“哟回来了”

    “嗯。”

    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多,po1o已经睡了。每次向明加班的时候安娜就好像游魂一样在家来回折腾,这时候还没睡太正常了。我拿着鞋踏着吱嘎作响的楼梯往屋里去,从凉风中进屋总感觉好像被急速从凡尘一手托向天堂,爽则爽矣,就是有点快到让人窒息,鼻涕没了正面风阻立刻流了出来。我听见安娜从身后颠颠跑上来,在我脱外套的时候把脑袋探进门,“怎么样我说今天的约会。”

    我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我的约会,这个女人精明的什么一样,早在我问饭店的时候她就一副八婆态度。

    “听说是你初恋啊”八婆继续问。

    这娘们整合信息的能力真不是一般强,建议安全局在她回国的时候好好查查。

    低头收拾床的时候一个酒嗝涌上来差点没把自己熏晕了。松竹梅干干巴巴的后劲还挺强,整个喉咙都肿了起来,一打嗝就好像拿砂纸磨了一遍。

    看我不愿答理,安娜索性踏进屋子一屁股坐在书桌旁,欣然地举起双脚玩起转椅。安娜是那种肉肉的女生:嫩白的皮肤,鼓鼓囊囊的小胸脯、小屁股,都是她卖弄的资本。不得不说,比在国内看到的那些瘦成笋干还驼着背的女生漂亮得多。她也确实不介意在男性面前展示这些:在椅子上坐着还不老实,一面撩起睡裙半露着白晃晃摊在皮椅上的大腿,一面睥睨着看我的反应。

    我很能理解向明当年的心情。如果安娜没有男朋友我也不介意有这么个女人在我的房内卖弄,慰藉我这个失败者的夜晚。可惜,虽然我是,但也讲原则。况且,这种充满洋味的直接实在不合我的胃口。我站定在床旁抱着被子,“我要睡了,你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反正都没什么事,向明不在家我怪闷得慌的,咱俩谈谈心呗”安娜转过椅子用光溜溜的脚踢我的桌子腿。

    谈心每次向明不在家总能听见安娜在房间里和人视频传出的欢声笑语,一点看不出闷得慌。一开始她还遮遮掩掩怕我和po1o知道,后来看我们不管,就干脆不用耳麦,直接公放聊天。我承认自己也曾好奇过,偷偷听到不少谈话内容:有华人有老外,更多的是国内那些无知少男。小男孩大晚上不睡觉,听安娜姐姐讲故事,撩拨得那个春心荡漾,不少人打了鸡血似的一定要来澳洲看姐姐。安娜总是娇笑着说:“你对我真好那你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我的地址是”当然,每次地址都不一样。我不知道安娜图的是什么,如果只是过着嘴皮瘾,说明她还有点良心,至少没背着向明胡来,这在圈子里已经算是不错了。凭安娜这姿色,不说找个有绿卡的,找个有车的公子哥也算够得上。看她平时对向明腻腻歪歪的样儿,估摸着也是珍惜向明对她的好。

    想到这我也决心敷衍下安娜再哄她回屋。看我没继续撵,安娜放心地把脚盘起来坐定,问我:“大赫我问你,你是不是失恋了”

    “呵,这话说的,我也没恋爱哪来的失恋啊”

    “没恋爱那是单恋我怎么听说你爱人家爱得死去活来,非得来澳洲见她,今天见到了,怎么样,前缘续上了吗”

    “这个,看缘分吧。”我微微有点犯困。

    “对,看缘分是对的,但我跟你说吧,根据我个人的经验呢,有时候缘分也不一定是好的。”见我没听懂,安娜继续白话,“有时候你争取来了,拿到手里一看,是孽缘你说你亏不亏”

    “你就说我和向明,本来我寻思着他虽然没钱没势的,但对我好,这些也够了,后来发现我俩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他这个人根本就是没长脑子就比如说前一阵,广东仔怂恿向明传销那事,我都说了广东仔这人的话你只能信一半。向明倒好,全信了我让他试着买一点,咱当时不知道这是传销啊向明个二百五,买了三万元的药我问他,他还说是我让他买的我是说买一点,谁让你都买了这学期的生活费都进去了,整一堆瓶瓶罐罐在屋里我看着就憋气”

    “那不是因为他特别信得过你吗”原来这俩人买了这么多,怪不得那一阵天天吵。我不由得可怜起向明,本来就没脑子,还偏信大胸女人的话。

    “信我他才不信我呢,剩下的谁他都信最近他脾气也是越来越大,连我交个朋友他都要盘根问底,我稍微回家晚点他就给脸色我看。要我说,男人真是不能惯,惯了就完蛋,原来他的那点优点现在都没了,我俩过着这叫什么日子”

    “要是向明有你一半好我就省心了,”安娜话锋一转,连带着一双桃花眼也盯着我的脸,“你看,都是一样大的,为什么你就比他成熟那么多话不多说,做事稳重,要是谁做了你女朋友真是幸福死了”说话间,安娜似是无意地掀动覆盖着大腿根的睡裙摆,隐隐能看到粉色的短裤在裙下盎然,眼神也波光闪闪。

    “不管怎么说,向明也是我好兄弟。你这么说向明的不是我听着不舒服,如果你要真的不想和他处了,你俩分手我也没什么意见,好聚好散。”我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你安娜别拉着我淌浑水就行。

    “好兄弟切”安娜冷笑着站起身踱到我床边,“这是在澳洲,在悉尼,这里有好兄弟吗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这里不可能有国内的那种好兄弟。你拿人家当兄弟处,你知道人家拿你当什么啊要我说啊,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为自己着想,别浪费了大好时光,谁知道以后什么样呢还有可能回这吗何不带着点美好回忆回国”说着,安娜把右膝盖压在我两腿间的床边,倾身俯视我,一条深邃的乳沟跃入眼帘。这娘们果然是带着武器有备而来。如果说我没反应这当然太假,如果说我分辨不出这是赤裸裸的简直是侮辱了我的智商。还是那句话,要是安娜没有男朋友,也许我真的会一个翻身扑倒。不过我还是心里一股火,为啥女人都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很看得明白男人呢

    我拨开安娜的大腿站起来正色道:“安娜,你的这点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玩回忆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和小男生传纸条呢。我不说请你自重这种话,如果你真的觉得寂寞麻烦你找别人,别让我惹这一身马蚤。”我有意把话说重。这种女人沾不得,沾上甩不掉,我只想风平浪静过完这两年。

    安娜果然怒了,瞬间变身女战士,两手叉腰跃回地板上,披头散发双目圆睁。

    “姚赫你不识好歹我安娜是什么人你打听打听去,我是烂货吗我看得起你跟你说这些,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是不是看向明不在就欺负我”

    “我欺负你安娜你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说,你想拖我下水我也就不怕把话说开不过,我现在不说,什么时候爷开心了什么时候说”

    “你”安娜被我这段话绕糊涂了,她那枣核大点的脑子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还学人呢。

    我只是怕她跟我玩阴的,比如扯发大喊非礼之类的。幸而没有,她“你”了半天,决心挥手给我一巴掌,被我直接反手拎着扔出房间,大喊一声:“滚”安娜在门外又踢又踹,用英文大骂不止。po1o被吵醒了,从房间出来看见这骇人的一幕赶紧敲门问我怎么回事,我不耐烦地打开房门,穿过愤怒的安娜,径直下楼想透透气。

    向明正好从外面刚下班回来,裹挟着仆仆风尘,看见我在外面赶紧打招呼:“大赫怎么,你也刚回来啊”看着被风吹得发型凌乱的向明,我忽然软下心肠,如果安娜不提这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谁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明哲保身于人好于己也有利。偏偏这时候安娜正在屋里扔东西,向明赶紧进屋,“安娜这又抽什么风啊,大赫我先进去了啊”

    看来事情小不了。此时我好像被押解着上刑场,豁出去了。听着向明压低着声音小声询问安娜和po1o,我强迫自己放轻松,大不了拎铺盖走人。拿出手机随便翻看,顺便放根宝贝烟在嘴里叼着。这儿的烟太贵,平时舍不得抽,想四回叼一根,心情好像初入情场的少年,想着又不敢常联系,怕人家烦,想得够死去一回的时候打个电话,一个电话恨不得挖肝掏心。烟也放得干了,抽一口立马没了一半。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顺手把手机拿出来了,电话通信录从上翻到下三百多个人找不到个可以聊天的。发现有很多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却还安好地躺在我手机里。最后一个名字是“装可爱”。时过境迁,没想到这个已经淡忘得差不多了的名字今晚几次三番地闯入我的脑子。一狠心按了拨出键,我只是想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为什么好久没上线。

    无人接听。

    是在工作吧,是换号了吧,是故意不接的吧。反正是无人接听。

    门里面的人还在小声说话,偶尔安娜提高音量也听不清。给大飞打电话。

    “这都半夜了吧,我说你们留学生是不是都不睡觉的”大飞好容易接起来嘟嘟囔囔。

    “我就睡不着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吗”

    “你是不是有啥事啊今晚说话这腔调可有点多愁的意思啊。”大飞立刻来了精神。

    “我真没啥事,我就问个好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哈哈,一个人在外面寂寞了是不没找个同样寂寞的妞陪你啊”

    “我找妞妞不理我啊。说正经的,你最近忙啥了,也看不到你上线呢”

    “我最近啊,哎,在我爸战友的公司里做销售卖空调,一切从头开始吧。”

    “那,你和小枝儿还有联系吗”

    “问到正题了吧你不如问我有没有小蕊的消息吧,告诉你,俩人消失得没影了”我听见大飞在那边点了根烟,弄得我心痒痒,“我上个月去了小蕊家,房东说她早就搬了,说搬得特匆忙,连个帮忙的男的都没有,几个小姑娘把细软收拾走了,家具都没要。我寻思着是不是遇到啥困难了。”

    “不能吧你有没有小蕊网店的地址我看能不能联系到她。”

    “大哥啊,你都没有我哪有啊”

    “哦,也是。”

    “没事,一旦有了她俩谁的消息我立刻知会你,放心吧对了,大明和你说了吗,他真要和小红鞋结婚了”

    “是啊,我在qq上听他说了。反正这事也是意料中的,两人感情好的话结婚也正常。他也确实是那种传统的人。”

    “切传统什么啊你不知道吧,其实那天他是想甩小红鞋的你猜怎么着,小红鞋那天来事儿了,边哭边往出租车上爬,血就从白裤子里呼呼往外渗,那叫个惨啊一般出租车都不停,后来那辆车把她放下说:姑娘我不收你钱,你这,不祥啊大明本来就心软,看小红鞋这么可怜,就和好了,顺便就定下来结婚这事。”

    “大飞你也够八卦的了,隔着太平洋我都能听见你心里乐呵呵的。”

    “哎,没啥事就瞎乐呵呗,忧伤的事我大都自产自销了。”

    撂了这漫长且一无所获的电话,正好向明推门出来,拉我回到现实。他就穿个t恤抱着胳膊铁青着脸站到我跟前。

    “向明,你得听我解释”看这样儿我真有点怵。

    “别,你不用跟我解释”向明一个手势打断我,“我自己媳妇我自己心里清楚。”

    “不是,你真得听我说”

    “我真不用听你说,安娜什么人我太了解了。兄弟我跟你说句掏心的话:自从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以后,她的话,说十句我只信半句。”

    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我真得对向明改观了。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她是我对象,这些日子也很照顾我,好的时候我俩是真挺好的。现在发生这种事我得先说句对不起了,哥哥对不起你,没管住媳妇,你多担待”

    “别,哥哥,你这么说太让我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这个朋友还能处,你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这种事不会再有”向明很释然地看着我,好像刚刚发生的不过是男人之间的一点小误会。我有点搞不懂了,说向明懦弱吗,这种事搁哪个男人不得血往上冲说向明大度吗,既然都这样了,他根本没必要继续留着啊

    “安娜从小父母离异,她对于男人的心情我理解。既然我答应了做她男朋友好好照顾她,那最起码的,我就得信任她。你别笑话我,真的,我是真心爱安娜,就算她对我撒谎,我也得当真话听着。”向明很严肃地说出这番话,我看见他的肩膀有点颤抖。

    “外面挺凉的,天也快亮了,这事我当没发生,你也进屋吧。”我拍拍向明的肩膀,想说句什么安慰的话,没找到合适的,又拍了拍。

    话虽是这么说,但面对这对冤家的时候我还是很尴尬。po1o当然不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直认为我和安娜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不是什么值当的事,有啥不能和解的你和安娜姐的误会早点消除了,咱们还得继续住一起呢。”po1o悄悄跟我说。

    其实我暗地里早已经筹划着找个新住处,我是不敢和这对寂寞到的情侣共处一室了。也就是说我得抛弃之前的所有重新开始,不得不说,这很难。

    澳洲的春天到了,白天的太阳有点轰炸机的意思,四处投射暖气,烘得浑身舒舒坦坦。大飞说国内已经是秋天了,和这里的气温衔接得刚刚好,这多少让我有点“天涯共此时”的心境。

    临近中秋节,妈越发想我了,老是背着爸打电话给我,说后悔把我送这么远。她不知道,老爸在外面喝酒后也会偷偷给我打电话,一分钟老贵的电话费他也顾不上了,“儿子,我和你赵叔说你在国外呢,他说你一个人生活很厉害,哈哈”然后我就要和这个八百年见不到一回的赵叔硬生生地应酬一番,承诺学成回去好好报效祖国。

    例行的电话也要打的,每周六下午我要板板正正地坐在电脑前打开视频,老爸老妈姑姑姨妈一堆人紧紧盯着我,非得说我又瘦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俩月我就剩个骨架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你看你现在头发长成个什么样子”爸惯例在妈身后一站,板着脸背着手,气鼓鼓的样儿。

    “儿啊,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啊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啊”老妈满脸担心,老花镜一个劲儿往下滑。

    “没有啊,我是找到个离学校更近的地,方便我上学嘛不是。”

    2o第2o章 割舍1

    却我在北卧龙岗的别墅区里找到一个房间,离学校只有大概十分钟的路。从房间窗户望出去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它与远方深蓝色的大海无忧愁地相连。我端着电脑给那边的爸妈看新居环境时,他们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告诉我,儿啊,这里太美了。

    我一向不擅长歌颂美好的事物,在我心里,它存在着但是不能给人任何慰藉,更多时候只是在我孤独的轮廓上再描绘一遍。

    室友是两个男生,和我同校,但在学校从未有过交集。早上我去上课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入睡,下午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电脑前酣战,晚上我入睡的时候那边还响着游戏角色的厮杀声。留学生的生活是国内学生不能理解的。

    后来我回国被同龄人包围着问各种问题:他们不能理解留学生为何要预支明天的生活,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让有些人自甘堕落,不能理解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一定要走到退学的一步庆幸我可以以逃离者甚至胜利者的姿态为他们解答关于失败的问题。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回到我熟悉的故乡永远不能再回去时,我对这答案又不满意了,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够深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台湾人joey是个重度忧郁症患者,常年挂着两枚硕大的黑眼圈,不爱说话,不爱运动,屋子脏得下不去脚。他在这待足了七年,从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本来学习很好,因为有一年生病耽误了课程,一科科重修都不过,只能一直待在这里。这就好像恶性循环:重修、不过、抑郁、重修、不过、抑郁他睡觉的时候我们在自己房间里是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的,只要是惊扰到他的人必然会被他狂风暴雨样地咒骂。

    另外一个室友毛毛是个很好的男生:爱干净、爱做饭、爱游戏、爱漂亮,还爱男生。毛毛说joey是个“怪孩子”,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认真地举起双手在脸庞比画了个双引号。我猜他喜欢joey。和之前的住处相比,虽然没有了喋喋不休的po1o和貌合神离的情侣,显得有点寂寞,但没有交流倒是让我省了很多事,我可以专心写我的论文,可以望着夜晚的海天发呆,可以想</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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