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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等我微笑着忘却

正文 等我微笑着忘却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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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差距。”最后这句话太伤人了,我几度想踩刹车告诉她我们不要去了。

    晚上八点多,在校门口角落里还有卖报纸的大妈。小蕊把剩下的报纸买了放我车上,拍拍手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大赫,我还想吃香蕉。”是摊上卖的香蕉,谈不上多好,价钱也比市场上贵很多。小蕊兴高采烈地挑了几根全部要我提着。

    “这是我们主楼,据说很有历史。”

    “这是我们体育场,很多篮球赛都在这举办。”

    “这是塑胶跑道,夏天的时候草坪很漂亮。”

    一开始我只是机械地介绍,慢慢地居然带了几分感情。谁说过,母校是那个你自己可以骂一万遍但不许别人侮辱它一句的地方。虽然没那么深的体会,但是除了开学那天第一次这样认真审视自己的学校,发现还是有半点留恋的。小蕊也听得很认真,看见和妈妈在操场上学步的婴儿要上去逗弄一会,路过教学楼一定要拉着我进去坐一坐,走到灯光球场的时候她忽然说想要和我打球。

    “来嘛来嘛,你没和我玩过球”小蕊娇嗔地拉着我。

    “可是咱们没球啊”

    “那不是有人玩吗我们过去打拍儿呗”

    我以为小蕊只是说着玩的,想到算是她最后的要求,我只好硬着头皮去请求加入。没有人愿意帮你哄女友的,尤其这么晚还在打球的狂热分子。这俩哥们略带瞧不起地看了看我和小蕊,勉强同意我们的加入,并把第一个球权施舍给了我们。但当我把球扔给小蕊的时候,他们包括我都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了。小蕊接过球,毫不犹豫地扔向球篮,标准三分,进。

    “这,算吗”我听见他们嘀咕着,继续防守位置。

    我笑着重新发球。小蕊接球,又进。

    哈哈,我忽然兴致大涨,兴奋地走向小蕊,“行啊你真看不出来”

    “嘘,我就这一个位置百发百中。”小蕊凑近我耳旁低声说。

    不止这一个位置,只要不是正对球筐小蕊基本都能毫不吃力地进球。其实这两个小子也看出了小蕊的弱点:不能争抢不会运球。无奈毕竟是个女生,不能近身上去拦截,只能任由她演个人秀。

    最终我们算是很无耻地赢了。俩倒霉小子摇着头收了球,“哥们,厉害你女朋友是不是专门练过长这么漂亮篮球还打得好,你俩这默契真无敌了”小蕊开心地挽住我的手,看得出她也十分得意。汗水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流,张开鼻翼能闻到汗水新鲜又腥咸,还有丁香花娇滴滴的味道。风有些凉了,我带着小蕊往门口走。

    忽然想到我以前辣文的一个地方。带着小蕊奋力地爬着教学楼外侧通往天台的楼梯。

    “我没什么事的时候会爬到上面来看看。”这里的视线不算好,因为不是制高点。但能看见校园的半貌也就够了。远处的食堂、教工楼、林荫道、情侣椅,在各种灯的照耀下影影绰绰,好像初中时候躺在学校操场前面的领操台上的感觉。那时候的晚自习后总是最惬意的,躺在上面可以看见灯从领操台边一直照到远远的大宇宙里。我知道白天刘薇薇爱和朋友坐在这里聊天。真是纯情得不像话,我会寻找记忆里她坐过的位置,小心地把屁股印上去,好像和她坐在了一起。当然这话我不会告诉小蕊。这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应该不是因为景致类似,而是心境相同,这时候的心可以任其放空。

    小蕊靠在栏杆上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毕竟晚上还是有点凉。我犹豫了下,还是从后面抱住了她。就这样两人对着远处发呆良久,忽然小蕊低头找袋子里的香蕉。

    “饿了吧我们回去吧”我低头问小蕊。

    她执拗地摇摇头,只顾着吃。我奇怪地转过她的身子,发现她满脸是泪,却还在狠命地塞着香蕉。如果是平时看见这种画面,我一定会笑出声,但这会儿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拿下小蕊嘴角的一根香蕉络,手停在半空不知该放下还是怎么。我看不清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泪水好像从她脸上一直流到我心里。天边闪过一道电光,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雨即将来临,我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继续等她的泪迸发。

    我转身要走,小蕊哇的一声哭出来抱住我的后背,“我对不起你”

    我停住。

    “在我心里,一直是在说对不起。这一段时间我傻呵呵地笑,没来由的,小其都说我开朗了很多。有时候我觉得我是利用了你的好心,利用你开启我的快乐。这是我对不起你的一面。但另一面,我不是依赖你,不是离不开你,我是真的很想给你更多的爱,让你不孤单。每次看见你落寞得好像个孩子的表情,不是在别人面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大赫,我都会想认真地呵护你,给你我所有的真心。我想过这样的一天:终于你毫不费力地把我忘记,找到了你喜欢的女孩,条件相当、年龄相当,你们好好地相处,结婚,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而这一场恋爱也是我计划中最后一次大胆无顾忌地喜欢一个人,我多想好好地珍惜。然后的一天,可能我就找一个不用我费心讨好,条件相当的人结婚了。”

    “我的出现不戏剧、不浪漫,讨好我不用费一点的劲,只要一句话我就能幸福好几天。这样的感情不是你想要的,因为太容易掌控。你珍惜的是你自己追求来的东西,是你想得到但一直得不到的东西,比如对刘薇薇的感情。有时候我吃醋,如果你想我能有想刘薇薇一样多,也许我们能在一起更久一些。”

    “我一直在装傻,我假装不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假装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是否回应我,假装我的付出是一相情愿的,没有半点委屈。”

    说吧说吧,都说完就不委屈了。我听着小蕊从哽咽到声讨,原来她一直是这样心思重重,是她掩藏得太好我一直没发现,还是我根本就知道只是刻意忽略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举动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想回身抱住她。此时此刻,我能体会小蕊的心情,爱人在身边的时候有多幸福,爱人离开的时候就有多伤感,多么通俗的感受,是个人都能理解。

    我抱住小蕊,任由她蹭我一身的香蕉。我知道是小蕊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她执拗地喜欢我,坚强地等待我的回应,是不是也受够了朋友的冷言冷语是不是每一次退缩的时候都要自己鼓励自己从未交流过这样的感受,永远都不会去问她的心情,我承认她说得很对,我们一向不会珍惜已经得到的东西,往往为遥不可及的目标撞得头破血流。那你呢你不也是对唾手可得的大飞嗤之以鼻,对我的冷漠趋之若鹜好吧好吧,人都是这么贱的。

    “明天我不走了。”暗暗地抱紧她,说完这句话我意识到,其实我是被真心暗算了。我也是自私的人,我不能这么离开小蕊,带着她的泪水走。

    16第16章 坦白2

    日子还是照常地过,我依旧每天半死不活地安然享受小蕊衣食住行方面的照料:她说什么我都当听不到,她做什么我都不管,让我帮忙照料下生意我就说烦,给我吃什么我都挑三拣四,就是下决心要给这姑娘个无痛的结局。既然不能继续,何苦要悉心制造美丽的回忆而小蕊也较着劲地对我好,与从前不同的是她已经不需要观察我的脸色了,只是一门心思地把她认为好的全部施加在我身上。两人都把这最后一个月当一生来过,不同的是我要把我所有的罪恶都表现在这三十天里,以期最终能斩断乱麻。

    po1o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嗨,你还在国内吗”

    “嗯,说。”小蕊在旁边打扫卫生,我知道她在竖着耳朵听我的电话。这一阵她果然迅速进化,心境已经到了老妻的地步。

    “我不是跟你说我要去英国的吗,哎,分不够,我爸说还是澳洲比较好,安全,我现在已经到悉尼了”

    我看了眼电话,果然是悉尼的号码。

    “你记不记得咱班要去伦敦找劈腿男朋友那女生她果然去了哈哈,听说她找到那男的了,上去就一个大嘴巴子,想不到老娘会来吧快把我流产的手术费还我哈哈,够劲儿哈”

    “你小子也够八卦的了不过这姑娘真叫我开眼,果然没看错。”

    “你不是也在悉尼这边上学吗,我在这等你了哈,正好我们这边还有个房间。”

    “行啊,我知道了,没啥事我挂了。”放下电话继续玩魔兽。

    小蕊慢慢磨蹭到我这边,“哪个姑娘开你的眼了”

    “哦,没啥,就雅思班的同学。为了找劈腿对象跑到伦敦,管人家要流产手术费去了。”

    “哦。”小蕊若有所思,半晌,“你说,如果我那么去找你要钱,你怎么办”

    “我哈哈”我觉得有趣,“没有的事,我给你什么钱啊”

    “那要是有呢”小蕊很认真地问。我的心狂跳一下,不会是真的吧差点没背过气去。转念一想,前天才买的卫生巾。

    “要是有的话我就给你呗”这时候我体会到,不要脸的路上,一定要有天赋才能勇敢地走下去,我真是很有天赋。

    “你心里不会有一点点内疚吗”

    “不会啊。”我继续没心没肺地敲键盘。

    “一点点都不会”

    “不会。”

    “你撒谎,你们男人都吃这一套,保不齐哪个姑娘对你用这套你就上钩了。”小蕊酸酸地说。

    “我们别人说不准,我和大飞就绝对免疫,用这招太烂了,现在堕个胎跟治感冒似的,谁吃这套啊”我是存心无赖到底。

    “大飞哼,大飞现在不就被这套吃得死死的”

    “你说什么”我意识到什么。

    看出来我很认真,小蕊自知失言了,转头拖地,“我啥也没说。”

    “你当我傻啊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和大飞学,你跟我说。”

    小蕊转身抵着拖把,仔细打量我,好像能从我的表情判断我说的话真假。

    “你肯定不会说”

    “我说那个干吗,他现在好好的,我就想知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真的是陷入感情的女人都会变傻。从前的小蕊多么伶俐,该说不该说的分得那么清楚,如今她连这些基本的生存本能都忘了。

    “大飞和小枝儿去大连了,因为小枝儿说她为大飞堕胎了,大飞为弥补她,带她去休养,顺便把那边的房子更成她的名。”

    “慢着,小枝儿堕胎了”

    “是啊,可堕胎这事是假的。我就说你们男人会吃这套”

    现在重点不是这套那套了,关键是:“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小枝儿跟你好到这一步了”牵扯到房子上了,这么大的秘密小蕊怎么会知道的平时她和小枝儿的接触也仅限于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有点发懵。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你保证听了不会生气,不告诉大飞。”小蕊终于放下了拖把,好像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但她仍保持距离没有靠近我。直觉告诉我,我即将知道一个秘密。

    “其实,小枝儿就是我的妹妹。”

    请允许我描述当时的感受。

    每当我感到幸福或者伤心的时候,都仔细体悟,希望能记下来。那阴雨连绵带来的爽意,艳阳高照时候却满心伤痕,但很可惜,我只能描状,不能让看到我文字的人感同身受。就比如此刻,我看到小蕊的嘴一张一合就冒出一个曾经百般维护的谎言,或者这事儿根本就一直摆在我眼前,只是我没有认真想过。至此也无法描述当时我微妙的心情。

    真的很微妙,我没有愤怒。我总是在不该愤怒的点上发脾气,却在该愤怒的当下选择沉默。最奇怪的是,我竟然完全沉浸在这个谎言里,如同读故事一样,也许我的表情甚至还有点兴致勃勃。我把小蕊与小枝儿初次见面到在夜店情同姐妹的状态连贯起来,结合平时她闪烁地接“妹妹”的电话、死活不让我见“和我一个学校”却没来过家里的“妹妹”的行为,怪不得她一直问我大飞对象叫什么,怪不得她那天知道我要说分手。我知道我被欺骗了,被她的可怜欺骗、被她的绑架欺骗、被她的贤惠欺骗、被她的“别无所求”欺骗,那么多加一个欺骗又能怎么样呢

    “你听我说,大赫,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觉得我骗了你。但你要知道,这不是我本意。”

    “嗯。”我两手托腮,想听故事。

    小蕊略有一丝惊讶,很快恢复了倾诉状态。请把我当成神父忏悔吧。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这事憋在我心里这么久,不说的话真的会死。”我喜欢她的铺垫。

    “很多年前小枝儿就喜欢大飞。那天她哭着跑来跟我说,姐,他嘲笑我,他说我配不上他。我当时很心疼她,你没看到她哭成了什么样子啊从小我对妹妹就是有求必应。她学习好很懂事,是我的所有希望和骄傲。我在这做服务员为的就是照顾她,她常说:如果我像姐姐这么漂亮是不是没有这些挫折了听了这话我有多难受,你明白的是不是”小蕊扑到我胳膊上,探究我眼睛里是否有理解或同情。

    “我承认我当时傻了,我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她是个小孩啊,她做的这些无非就是想报复一下大飞,但我后来也没想到她瞒着我做了很多错事。她知道我认识了大飞后,央求我去他,目的是想让我狠狠甩掉他,让他尝尝这种滋味,我当时也觉得很幼稚,但是对于大飞来说,还不算很过分。”哦,原来我无知觉地成为这个故事中的一个演员。

    “一开始我是一心想为小枝儿报仇,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你,我很喜欢你,我发誓我不是为了报复大飞才接近你的。有这个想法后,我劝小枝儿不要这样做了,但她不听。她拿走我的钱去做整形,又雇了私家侦探,打听大飞的家事,然后写匿名信告了大飞的舅舅”

    “你们害大飞家破产。”我轻轻地说。

    “是啊,我也很难过,小枝儿跟我说的时候我当时真的要崩溃了。她说,姐你不要管我,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些讨厌我的话,就当没我这个妹妹好了。她说她要得到大飞,她说在一个男人落魄的时候还愿意和他在一起,这个男人一定会感激涕零。一开始我很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但后来看到他们在一起那么好,而且小枝儿也答应我,会好好和大飞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我突然明白,“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你骗我,骗大飞还要骗你自己她假装堕胎,如果真的是想好好在一起的话为什么还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把房子过户到小枝儿名下,这根本就是个谎言的结尾”

    “大赫你别生气,”小蕊脸色变得惨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马上给小枝儿打电话问她”说着,小蕊忙不迭地掏手机要打电话。

    “问个屁问”我一把夺回手机。这时候给大飞打电话已经晚了,以他现在的智商一定已经被小枝儿哄得团团转了,搞不好我落得两头不是人。

    我寻思了下,给大飞发了条短信:“大赫出事了,你赶紧回来。”然后关掉手机,指着小蕊说:“小蕊,我跟你说,你怎么骗我都没关系,你们这么玩大飞我不可能还和你在一起,就到这里吧”

    小蕊哭喊着抱住我的手,“大赫你不要生气,大赫我真的不知道这么严重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是不可能了,手机你不要开机就算对我赎罪了。”我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小蕊在我身后慢慢收住哭声,忽然她冷冷地说:“就我一人在骗你吗大飞也骗了你,你不知道吧大飞的爸爸已经去世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他爸爸只是生病别怪我把话说得太残忍,你们只是酒肉朋友,他之所以对你撒谎就是为了给你他还很幸福的假象,如果你在他心里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他为什么还要骗你大赫醒醒吧你,你一直生活在你自己的梦里呢”

    我把行李狠狠地扔在地上,“小蕊,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东西我不要了,留给你”

    我拿着车钥匙夺门而出,听见门关上时发出一个带着回音的“靠”

    一脚踏在悉尼的土地上一时有点爽得不适应。爸妈本来是想跟来的,一问机票那么贵都不停地咂舌。妈在机场攥着我的手不放,“赫啊,要是不适应就赶紧回来,咱不差机票钱”爸还是在一旁背着手,“哎呀哎呀,年底就回来了,哭什么啊,够丢人的了平时上学的时候他不也一整几个月都不回来”一句话说得我惭愧不已。我甚至想开口许诺:“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望,好好读书,回来报效祖国”话一出口变成:“行了,回去吧,再晚点机场大巴没了。”

    十几个小时的空中经历确实让我劳顿不已:从黑夜到白日,从夏天到冬天。但一下飞机,感受到大中午艳阳高照但是凉意阵阵的悉尼,看见po1o灿烂得好像什么似的笑脸,立刻精神抖擞。我忽然意识到:爷是到了澳洲了,爷留学了,两年后爷也是“海龟”了

    如果生活也可以像写小说一样另起一段,肆意玩弄并展开另一节精彩的篇章,该有多好

    或者开头是顺利的。澳大利亚的郊区在我眼里是没边没沿的大,幸好交通算便利。说是便利,也就是有快慢之分准时有效率的城市列车:车站干净明亮得好像随时等待上演一部唯美的纯爱电影,所经之地到处是花园洋房,总之就是够你使劲。我的学校距离市中心大概百公里,传说中的卧龙岗,让我想起家乡的后龙岗,那也是块鸟不拉屎的地儿。这么个地儿不坐列车当然是不可能的。搬进po1o住的hoe,楼下是厨房和洗衣房,楼上是卧房。小小的一间是我的,已经收拾好,一只硕大的蟑螂安详地趴在门口,po1o随脚踢走了。房东是马来西亚人。虽然见不到人,钱还是照交。算下来每个月我要交三百澳币的房租,这个价钱勉强接受了。据说政府还会因为租房给留学生给房东补贴,真是够体贴。

    17第17章 重生

    “我可替你省了不少事了,这房子多好”po1o最会卖人情。

    “咱们算舒服的了,你没看咱班一起来的那帮小孩,住ho stay的,虽然房东帮着洗衣服做饭啥的,那也肯定比不上在家里啊哭着跟我说,房东阿姨人不好,每天洗澡只让洗七分钟喝点果汁还要念叨”

    “跟咱们一起住的是对情侣,确切说是到这之后才成为情侣的,”po1o兴奋地介绍,“你知道,在这多少是有点寂寞的,俩人还都是北京来的。一开始那姑娘住在这屋,后来俩人关系确定了,就搬男生那了,这房间就腾出来给你了。多出来的那间,可能会再租出去,或者朋友来了可以住。我觉得蛮好的,你觉得呢”一口一个咱们,听着我浑身刺挠。

    确实是有点寂寞的房间。屋里还留有化妆品香味,坐在床上我甚至能感受到住在这的女孩曾经春情难耐的心。是不是男孩也曾留宿在这,俩人互诉衷肠

    男生叫向明,女生叫安娜,本身就够洋味的名字,可惜没留美,要不更衬。从学校报到然后大肆购物:买了最便宜的碗、杯子、牛奶、电话卡,补充一句,这里的奶是真的便宜,其余的都和国内价钱一样,不过只是数字一样。晚饭时候才看到这黏腻的俩人。

    “好了,咱们人齐了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要生活在一起,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喝点吧”po1o犹有从国内带过去的交际才能,真是没屈着他。

    安娜靠着向明举杯喊“cheers”。她比我们大一届,笑眯眯的很有姐姐的样子。我忍不住端详长得憨厚貌似有御姐情结的向明:敢情你的缘分在悉尼啊,人家等了你一年总算把你盼来了。想完又忍不住笑。

    “这哥们你笑什么啊”向明嚼着牛排问我。

    “哦,没什么。我有点吃不惯牛排这种东西,这附近有没有供应中国食物的超市我刚才没找到。”

    “你怎么不早说”po1o喝口酒压住马上要长出嘴外的西兰花,“我以为你吃够了国内食物了呢,这附近就有,里面东西比国内都全你们看到没卖狗那玩意的,好像除了中国人没人买吧哈哈”安娜笑着探起身打了下po1o,转身抱住向明,脸红红的一副娇怯的样儿,立刻刺瞎了我的狗眼,真是到哪都逃不开恋人的诅咒啊。

    很久没喝酒了,几罐洋啤就把我喝得晕乎乎。收拾完桌子,向明和安娜回楼上例行公事,我开门想透气抽根烟。外面的风很大,也很凉。门口两盆咋咋呼呼的散尾葵,我百无聊赖地用手来回拨动。po1o再一次鬼一样地出现在我身后。

    “你让我帮忙打听刘薇薇的事,我帮你问了。”

    这句话让我出乎意料。当时只是无心之说,没想到这孩子真的去做,瞬间让我对他好感倍增。

    “我找这边的留学生圈子问了很多人,从你老家移民来这现在读研的,就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你给我的电话号码我也核对了,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的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没想到我曾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可以离得这么近。我忽然不想让po1o继续说下去,我需要点什么东西延长这种期待。

    “她来得早,现在应该是快毕业了,很多人都说认识她。你知道她有未婚夫吧”没容我说是,po1o继续说,“分手了。当时处的时候大家就不看好,这回更是沸沸扬扬。”

    好了,我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我想回房间去消化一下。“谢谢。”我转身进屋。

    “哎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她现在在city住,离得不远。如果不愿打电话就加qq吧,号我发给你了,上qq你就能看见,奇怪你怎么不上。”

    我把po1o的疑问关在门外,径直走回房间。

    确实很久没用qq了,连手机号都换掉了,qq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就算这么想,在敲密码的时候,心还是颤抖了一下,果然,打开后是满满的邮件,全是来自小蕊的。最近的一封是昨天早上发的:

    “是不是已经顺利到悉尼了要照顾好自己。”

    按照时间顺序从后往前看上来,从开始的解释、辩白甚至咒骂,到后来只是近乎自言自语的日记事无巨细地描写自己每天的生活:工作、挣钱、和小其吃饭、和朋友出去唱歌,好像我还生活在她的世界里。“你只是这次走得比较远。”她这样写。也许这是件好事,虽然违背了我的初衷,但结局还会是一样的,慢慢地忘记。

    没有痛苦地忘记,是我想要的。其实我已经不再怨恨她,这本来也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那天我强抑制住愤怒的情绪摔门而走,只是为分手营造的气氛。我何尝不知道她的苦衷这种事情的发生能怪得了谁还不是年少轻狂时种下的苦果肯定是要自己品尝的。倒是感谢这场如同神来之笔的骗局,让我可以痛快地分手。铆足劲一口气开车回家,路上一直都在回想小蕊说大飞欺骗我的话。那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大飞为什么早在开学初就拉我联盟,仔细想想真是好笑:他需要的是一个追随者,一个和他行走在一条路上但永远比他慢一拍的家伙。其实这个人可以是大明,可以是阿兰,可以是任何人。但他苦心制作着的又是一副民主的面具,他需要这个人和他平起平坐,对其他人有点威慑力,很碰巧的那个人就是我。他需要我的拥护和支持,虽然不是言语上的,但只要和他站在一起,就足够他臆想出一个能支撑他庞大虚荣心的小王国。当然,这个王国是绝对不能倒塌的。而大飞父亲的倒塌无疑给他的王国造成了不小的破坏,他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所以

    我还是由衷地佩服大飞,够爷们。

    大飞接到我的短信,确切说是小蕊的短信,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我先确定他还没着手房子转让的事,然后催他先回来看看我,绝口不提发生了什么。果然,够爷们的大飞第二天就坐在了我家客厅里。

    “大飞,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你要挺住。其实小枝儿是小蕊的妹妹。”左思右想我还是借鉴了小蕊的开篇。大飞听完我提炼出的整件事的精要后,半天反应不过来。我明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质疑,赶紧澄清:“大飞,这事是真的,作为朋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怎么做看你自己的了,相信你能考虑明白。”当然不用我强调这件事的真假,小枝儿通过小蕊知道东窗事发,在大飞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又来了那么一下子。

    “大赫都跟你说了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他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和小蕊不同,小枝儿丝毫没有歉疚的意思,也没有说让大飞原谅她的话。可以理解,大飞当时像傻了一样,拿着电话半天不吱声,最后来了句:“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你还爱我吗,这句话要多傻有多傻。如果爱你为什么要害你家破人亡,如果爱你怎么舍得拿流产要挟你,如果爱你还会不计后果地端走你的房子在我眼里大飞无疑已经走火入魔,但是可以理解,一旦付出确实很难收回,我越发可怜大飞。我拍拍他,“行了,朋友的义务我尽了,该怎么做相信你心里清楚。”

    “我要在你家住几天。”大飞爬起来径直进了我的房间关上门。

    人会因为心里愧疚而自主拆穿精心编排的谎言吗我在想这个问题。都已经做到这一步,小枝儿大可以随意否认这些事,就算只说一句“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了你”,相信大飞也一定会甘心受死。她一口承认的原因我不明白,估计也没有机会搞明白了。大飞在网上q我:“你有小枝儿的消息吗”

    “没有,怎么了”

    “我找不到她了,小蕊也不告诉我小枝儿在哪。”

    “算了大飞,成心想躲你的话你肯定是找不到的,这事你就别想了,毕竟”我想说你老爹过世也不全怪小枝儿,想想还是没拆穿他。

    “我不是想怪她,我就是想问问她”

    有时候对曾经的那些放不下,只是因为不甘心。想问问你当初塞给我的那些情话、那些关怀、那些微笑都是假的吗你给我剪指甲、为我削水果、为我下厨房原来都只是做戏的一部分你望着我时眼神里的爱意、宠溺、敏感、忐忑、热情、诚恳,你又怎么解释如果只是为复仇而必须做的,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觉得如此真实也许可以退让一步认定你是在假戏真做,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能不能继续做下去陷入感情旋涡的人很难拔出来,不是因为痴情,仅仅是因为不甘心。我能理解大飞现在的处境,这不是简单的“被骗”俩字能解释清楚的。多多少少的,大飞是曾经对小枝儿单方面订了终身的,他以为自己的爱是种施舍,到头来发现自己潜意识里竟然希冀被施舍,十分悲哀。

    我是到了澳洲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放不下刘薇薇的。如果她就那样没有了消息也许我就不会有机会感受到。说是算了,但这些数字摆在眼皮子底下的时候我知道之前说的都是屁话,作为老同学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颤抖地加了刘薇薇的qq,她不在线,验证一栏里打上我的名字,关掉电脑,爬到床上睡觉。一切,随缘吧。

    厚厚的书,全英文;冗长的课程,听不懂;繁重的assignnt,做不完。我和po1o不在一个学校,倒是和向明安娜一个学校。全班二十多个学生基本都是华人,几个外国人也都是亚洲的黄色面孔。夹着大衣从楼上走下来,犹带着教室里的凉气步入傍晚的校园,顿时倍感凄凉。这次课堂测验又是个b,哦,我就是个b,失败的b。

    “嗨,大赫,我们去food ha11吃点东西吧”没穿高跟鞋的安娜也太矮了,逆着光那么一看,好像向明腰里别着个安娜朝我走来。

    “好啊。”

    向明问我想不想和他一起打工。

    他想去中国人开的饭馆里挣点零用钱。“是安娜的主意,她说留学生打工是很必要的,挣钱是一方面,还可以锻炼下。”向明转头望着怀里的安娜,甜腻腻的。锻炼又跟哥开玩笑呢吧练什么体力吗锻炼为啥不去要求口语的本地人店里打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口语也不好,我不想锻炼,我就想挣钱。

    在澳洲,大部分的留学生多少都会打点工,好赖都能赚出生活费,顺便也为家里减轻点负担。在澳洲打工的机会特多:中餐馆、咖啡店、饮料店、亚洲超市,这些非正式工作都需要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工种也很多了:服务员、收银员、后厨帮工、超市理货。据说,据安娜说,做后厨理货之类的会累一点,工时长,工资还低。相对而言,服务员、收银员就舒服多了。可惜,这种摆花瓶的位置啥时候也轮不到男生。“所以说,我们女生到哪都吃香,运气好点的话,在本地人的店里,工资还会更高”安娜很善于面带倨傲地说话。

    “我一学长,就在本地人的鸡厂打工。一开始我们都觉得他特想不开,后来他跟我们吃饭,说我们才想不开,同样是体力活,他就一流水线工作往挂钩上挂鸡,一小时三十澳币加班的时候还拿双倍工资,粗略算一下,他一周能赚一千多澳币还税后呢”眼看着安娜的眼睛里就俩字儿“澳”和“币”。

    我们的工作是安娜托人给找的,在个中国餐馆端盘子,每小时十二澳币算不错。就好像你看到任何美国电影里一样,那种洋人中最有市场的怀旧餐馆,古朴得好像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广东茶餐厅。这里的服务就三种,tab1e:直接在饭店吃;take aay:外卖;de1ivery:送餐。老板找的服务员和后厨都是我和向明这样的学生。

    工作了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只要肯卖力气,在这一定是饿不死的。有时候蓝领挣得会比白领还多。当地人上大学的不是很多,很多孩子高中毕业就直接上的tafe,跟国内的技校差不多,毕业之后有做电工的,修房子的,反正都是咱国内民工干的活儿。这边的规定,学历高,基本工资就高,同样一个工作,本科生和研究生都可以做,那老板必然会选本科生,所以学历在澳洲也变得不是很重要了。这到底是保护了我们还是逼死了我们

    老板是个广东老头儿,平时茶壶不离嘴,一笑露出一堆大金牙。身体还算硬朗,六十多岁离过三次婚养着五个孩子,现任老婆是马来西亚的。我们问他,厉害啊,整个混血儿他沙哑着笑:我上任老婆是法国的,那儿子才叫混血儿呢他每每说自己年轻时的打拼经历都轻描淡写得好像在翻书讲别人的故事,活得真是够奢侈了。他人很好,尤其对孩子算是溺爱了。说来也是挺寂寞的,五个孩子,在身边的就只有这个马来西亚老婆生的,长得奇丑无比不说,还十分刁蛮不讲理。都已经成年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进店就喊:“爸啦”然后就一堆掺杂着英语的汉语,抱怨车是旧的,抱怨老师作业留太多,抱怨派对上没衣服穿。女儿抱怨的时候老头儿的老婆就在旁边假装听不到,好像不是她亲生的孩子。老头儿赶紧掏钱,喝令老婆赶紧陪女儿上街购物泄愤。马来西亚女人也毫无怨言地摘掉围裙,穿堂而过,黝黑的脸庞深刻的五官有种奇特的肃穆感。

    从下课开始忙活,直到晚上点钟,有时候老板会留我吃顿饭。心情好的话我会唱歌,唱我以前不曾唱过的:“我爱你,塞北的雪”向明就跟我比着来:“北京呀果然”老板拎着茶壶笑嘻嘻地看我俩,“好好唱好好唱,唱好了把我女儿许配给你”向明就冲我偷偷翻了个白眼,“我不用,我有老婆的,大赫需要大赫自从来澳洲都没那个,哈哈”我撵着他跑出厨房,在厨房门那里赶紧收住闸,正正衣冠,端着菜单推门。这天我比平时晚到了餐馆,哼的歌是陈奕迅的十年,边唱边捞起池子里油腻腻的盘子打洗涤剂。老板诧异地看我,偷偷问向明,“大赫怎么了是不是恋爱了发现他今天走路特别有精神”我假装没听到,继续做我的分外事。

    我很少跟别人讲起自己的事。在这里,准确地说在国外,圈子并不比国内单纯。大家都下意识地揣测在圈外路过的这个中国人到底什么来历。深入浅出地打探,比如:你家是哪里的先大概判断个家境;你父母做什么行业的进一步研究下有无</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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