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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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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肃寒啊!”

    苏袖突然记起仲承松失忆的事,笑眯眯地摸着他的头安慰:“喔你什么都记不得了,不管没关系,肃寒不会因为你傻而嫌弃你的。”

    像是个被主人抚摸的大型宠物一样,仲承松有点闷闷的,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安慰。

    因为肃寒的及时出现漂亮地展露身手,被银龙卫们围起来一个劲儿地夸赞。

    “这位小兄弟面生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漠北的脚受了点伤,不便站起来,便仰头对他们道:“他是跟在大公子身边的人,你们可别欺负他。”

    几个心思活跃的家伙压低了声音说:“反正大公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欺负一下不打紧。”

    肃寒听着头上滑落一滴汗,直接流进了后背。

    自从先皇驾崩之后,银龙卫就改口叫仲承松和新琤蕴大公子和二公子,所任的职责,也不过是贴身保护新琤蕴和当今皇上。

    然而皇上有着自己的暗卫亲信,反倒对于他们这些原本应该亲近的皇卫没什么好感,自然也就清闲了下来。

    其中一人点着肃寒的额头道:“看你是个有出息的,加入我们银龙卫如何?”

    这要是换做以前,肃寒也许会高兴。

    但是他已经习惯了留在苏袖和仲承松身边的生活,再去做那些刀口舔血的活儿,怕是手生了。

    拘谨地笑了笑,肃寒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好奇地问他们:“你们说主子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便把仲承松的事说与他听。

    肃寒听罢哀哀叹了口气,“还好还好,要是连姑娘都忘了,怕是姑娘会气得不与他相认了。”

    军队很快赶至这里,古承耀见这一群人受了不少伤,不过没什么损亡时,不免松了口气。

    下了马跟仲承松交谈过后,古承耀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不免一阵惊叹。

    他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肃寒,目光里是藏不住的赞赏。

    “早知道暗卫这么管用,当年离宫的时候我也带几个了。”

    “先不说那么多了。”仲承松看着苏袖捧着干馕饼啃得费力的模样,忍不住微微抿起了唇角。

    “修整后我们这便走吧。蛮国地貌有所变动,也不知是什么天降异常,希望这灾难落不到我们头上。”

    那裂谷看着着实吓人,就像是爆裂开的一道伤疤,地表的沙子还在细细密密地往下流淌。若是走近了看,便能看见幽深不见谷底的模样,深渊巨口。

    苏袖垫过肚子后,军队便起拔了。按照肃寒的叮嘱,他们往北偏了十几里地,从还没有裂开的峡谷旁绕了过去。

    从蛮国回程至古国,路上用了有四五天的光景,走过砂石地带远远望见葱郁的古国边界时,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路上的颠簸却没少让苏袖吃苦。

    刚一到古承耀驻守的地界,苏袖就下了马车抱着一棵大树不撒手,吐个不停。

    仲承松和古承耀忙前忙后,为了皇家第一个子嗣操碎了心。

    新琤蕴打着扇子幽幽念道:“道是大嫂身子孱弱,也没见你们这么关心过我啊!”

    话里带着一股醋味儿,听了都觉得酸得慌。

    肃寒一掀帘子,对他道:“二公子,咱们过了军营去哪儿落脚?我看姑娘这样子,怕是有好几日都不得再赶路了。”

    “你说的不错,要是再这么赶下去,大嫂腹中的胎儿可该留不住了。”新琤蕴忖思了片刻,道:“先找个小镇抓药,然后往东南去,距离川蜀一带应是不远了。”

    一路走一路赶,怎么也能慢慢赶回盐城吧。

    打算是这么打算的,所以等古承耀安置好军队后,便送两位兄长离开了此地。

    “今日一别,下次再与兄长见面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还请两位兄长珍重。”

    古承耀对着二人一抱拳,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不舍。

    新琤蕴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你一心从军行,我和大哥也拦你不得。只盼你有空能回皇城一遭,看看你那个被孤立的可怜三哥,两兄弟解了恩怨,还是能好好做兄弟的。”

    古承耀嘴角一抽,没有言语。

    想当年,古承耀也不是一心要从军的有志男儿,而是一个相当出名的恶劣皇子。

    简单来说,那叫纨绔子弟。

    父皇对他并不多加关注,也未有制约,也就使得他在整个宫中横行霸道。

    还是古承柏实在看不下去,借着老大仲承松的威风狠狠教训了他一把,从此以后,也使得古承耀看这个三哥不顺眼。

    后来几个兄弟之间因为皇储的关系越闹越僵,加之古承耀的生母明妃过世,古承耀心中别无他念,打那以后就参了军,远离了皇宫争斗。

    如今看来,这么多兄弟里头,也就属古承耀从心所愿,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马车远远地驶离了,古承耀目送一行人远去,终究看着那辆小车,在羊肠小道上越行越远,不见了踪迹。

    许是刚下过雨的关系,古国的空气都带着一股沁脾的湿润,深吸一口气,润到心肺。

    苏袖坐在窗边,贪婪地受着外面的风吹拂,眼睛都眯起来了。

    就在这惬意万分的时候,面前的小窗骤然被人放下的帘子,叫苏袖眼睛一睁,恼怒地看着那人。

    仲承松放下了手,淡淡地道:“你身子不好,再吹风小心受了风寒。如今有孕在身,别的药可是乱喝不得。”

    苏袖一手放在胸口上,苦闷道:“可我总觉得胸闷腹痛,只有这外头新鲜的空气才能叫我好些。”

    “前面有一小镇,路过时且去那儿抓药。”新琤蕴敲着手里的扇子,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不过这也难怪,他向来不爱出门,从小病魔缠身,如今能在去返蛮国路上没有病发,倒是一件稀奇事。

    仲承松见几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便告知给他们:“那就在前头暂且停留一宿吧。”

    估摸着用了半天的时间,一行人便到了那小镇上,原以为靠着边界的小镇不会有太多人,没想到来来往往的商人倒是不少。

    客栈更是有好几间,大多都是为行人提供落脚的地方。

    新琤蕴道:“这里可算得上是个小集市,有不少买卖人都在这儿做些黑市交易。前头药铺停一下,阿南陪我去抓药。”

    因为商人来往繁密,他们这辆马车倒也不那么起眼。

    漠北早就寻好了一家客栈,只等药一抓好,他们便在那儿入住。

    负责赶车的肃寒左右环望了一圈,靠在马车的门板上,对里头的仲承松道:“主子,这小镇上有些乱,您和姑娘还是甭下车了。”

    仲承松的手正在苏袖的腹部给她轻揉着,只嗯了一声。反倒是苏袖来了兴趣,探头问他:“怎么个乱法?”

    肃寒道:“走在街上的人大多脚步稳健且轻快,没甚么动静,一看就是……”

    “走江湖的。”不冷不淡的声音在苏袖的脑后响起,她猛一回头,唇上被人亲了个正着,当即涨红了脸。

    没个正形!苏袖暗骂一声,一双桃花眼故作凶狠地吊起,狠狠地瞪着他。

    外头的肃寒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的动静,自顾自地应道:“主子说的是,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一言不合便要拔刀决斗,惹上了便祸患无穷。”

    苏袖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口中嘀咕道:“无趣,不是说江湖人多讲义气重感情、还不拘小节么?怎么如此激进?”

    “谁知道呢?总归是别招惹他们的好。”

    这么闲聊了稍许,新琤蕴便和阿南回到了马车边,上了马车之后新琤蕴将那药包往仲承松的怀里一塞,脸色有些难看。

    仲承松夫妇对视一眼,与他关切地问道:“承韫怎么走了一趟脸色这么不好?可是遇上了麻烦?”

    说是麻烦,也不是。可说不是,还真挺膈应人的。

    新琤蕴本想说与大哥听听,好发发牢骚,却不想抬眼就看见了苏袖好奇的目光,当即将所有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无事,走吧。”

    见他不怎么想开口的样子,仲承松心中若有所思。

    客栈门前,漠北在那儿驻足许久,他那一身伤引得不少人侧目,却始终无人敢上前挑衅。

    是的,挑衅。这镇子官府不敢管,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得罪不起,因而就成了所谓的三不管地带。

    常有江湖人滋事,就算镇上的居民有再大的不愿,也只能把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马车一停,赶车的肃寒从车板上跳下来,瞧见漠北那股痞子架势十足的蹲姿,忍俊不禁。

    待到仲承松搀扶着苏袖一同下了马车后,更是“喝!”地惊了一下。

    “漠北,怎么这副样子?”苏袖打趣地上下打量着他:“可别吓唬到路人。”

    漠北摸了摸好几日没洗油腻腻的头发,哂笑道:“就是要吓唬他们,方才已经有好几个高头大马的江湖人拿着刀往我这儿看。”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被同伴拦住了。”

    苏袖撇嘴,眼底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几个人进了客栈以后,才发现这儿的人比较少,能在这种人流集中的集市上保持这么少的客流量……

    这家店有问题!

    几个聪明人脑子里闪过同样的念头,却又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

    顾不得客栈掌柜看着他们的眼神有多诡异,一群乏累的人各自找着了房间,进门先闷头睡。

    苏袖有点担心地看着那些个银龙卫都挤进了一间客房,问仲承松:“太委屈他们了吧?反正客房也不缺这几间,让他们住得舒服点不好吗?”

    将马车拉到后院的肃寒折返回来,正好听见了苏袖的话,便插嘴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像我们这些做暗卫的,出门在外多多少少有着自己的习惯。若是让他们分房睡,反而会睡不好呢。”

    “哦?”苏袖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追问道:“比如说呢?肃寒你会有什么样的习惯?”

    被问起这种私密的事,肃寒有点不好意思。他的手抹上了腰间的佩剑,挤出一抹微笑,道:“我习惯抱剑而眠。”

    “老鹰呢?”

    “……抱我。”

    客栈里面一阵静默,空气中透着那么几分尴尬。

    苏袖咳嗽几声,牵着仲承松的手往客房里面走:“我腿有点麻,夫君你帮我揉一揉。”

    “好的。”

    空荡荡的走廊上就只剩下了肃寒一人,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转身往楼下走去。

    出门跟药铺借药炉的空档,肃寒偶然听见有人在说与他们有关的事。

    “你们听说了没?那家万福客栈住进几个人。”

    “哈?他们是外地来的吧?没听那小道消息吗?要是知道那客栈闹鬼岂不是早就吓跑了?”

    “嘿!今晚可有好戏看了!”

    人群错杂,肃寒到底也没能听清楚那两人后面说了些什么。

    他对药铺的药童道了声谢,就拎着药炉往客栈走。

    如猜想的一样,肃寒站在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少人的目光往这边投来,心下一沉。

    原以为是寻了个清静的地方,没想到这儿竟又是一处龙潭虎穴吗?端看今晚会起什么样的风浪罢了。

    夜晚,仲承松和苏袖刚睡下不久,就听见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苏袖因为有孕在身的关系,又连着几天都乏累了,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死的。

    仲承松耳朵一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门窗被撬开的声音微不可察,不过他还是没有动,维持着搂住苏袖的姿势静观其变。

    这两个小贼,进了屋子里后,先是蹑手蹑脚地找了一圈行李,显然是取财。

    不过在一无所获之后,他们就靠近了仲承松和苏袖所睡的床榻边。

    仲承松及时闭上了眼睛,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撩拨,心里顿生疑惑:看样子,这是故意要整他们。

    如其所愿,仲承松睁开了眼睛。

    对方二人戴着两张白色的鬼面具,要是换成普通人,早就吓得尖叫起来。

    可仲承松不是普通人,他睁开眼之后,动作利索地坐起来,一脚将那人踹出了门外。

    另一个看在房梁上吊着,看样子是打算扮成鬼来吓唬他。

    仲承松跟着银龙卫们学了一招甩链的绝技,一条细细的锁链从手里面甩出,咻地一下缠绕上对方的脖子,手臂强力往侧面一拽,那人便被锁链丢出了窗户外头。

    当初,门和窗户都跟着报销了。

    巨大的声响让苏袖惊坐起,其他房内的银龙卫也及时赶到,在门口见门都塌了,关切地问仲承松:“主子,没事吧?”

    仲承松按下睡眼朦胧的苏袖,沉声道:“追。”

    整个客栈变得灯火通明,银龙卫们正打算从窗户上跟着翻跃出街的时候,却见一个黑影先他们一步,跟在了那两人的身后。

    天上还飞着一只苍鹰。

    “唳——!”

    银龙卫们:“……”又被肃寒这小子抢先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肃寒就像是拎小鸡一样,将那两个戴着鬼面具的人从外头带了回来,往客栈的大堂里一丢。

    大堂的门被关上,掌柜见着他们二人,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细细打量了一番。

    “鬼面具,长头发,还穿着白衣裳……你们就是一直在我客栈里面闹鬼的人!你们害得我生意没法做,这下可有你们苦头好吃啦!”

    说着,掌柜的扫了一眼大堂,从角落里拿起一根闩门用的木棍就要抡他们。

    肃寒伸手就点了他的穴道,把木棍抽出来,这才悠悠地说道:“在我家主子发话之前,还请掌柜的多多担待,暂且不要插手此事。”

    掌柜的保持着拿棍的姿势没有动。

    一旁的漠北好笑地提醒他:“你点了人家的穴道,让人家怎么回应你?”

    闻言,肃寒只好伸手解开了掌柜身上的穴道。

    发酸的肩膀垂下,掌柜的眼里显然是有些不甘愿,但是正主在前,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他只好咽下这口气。

    “我有个条件,先摘下他们的面具来,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于是肃寒跟漠北等人对过眼神之后,便伸手摘去了两人脸上的鬼面具。

    肃寒面无表情地夸赞:“这两人轻功不错,我都差点没追上。”

    阿南好奇地一挑眉,睨了一眼这两人的双腿,打趣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抓到他们的?”

    像是邀功一般,外头传来了一声鹰唳长啸,阿南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行吧,明白了。

    这两人的面具一掉,掌柜凑近去看了看,脸色一变,大惊:“怎么是你们?!”

    那两人嗫喏着嘴不敢作声。

    恰逢仲承松哄了媳妇睡下,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听着了掌柜的话,张口就问:“掌柜和这两个人有什么渊源?”

    他气势十足,一般人看了都不敢上前招惹,沉闷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人的心口上,叫人心里直打颤。

    掌柜愣怔了片刻,忙对他拱手说道:“客官,这两人是走江湖的侠客,因为招惹了仇家被追杀到川蜀一带,危在旦夕,是我不顾风险救了他们两个。没想到他们二人竟会恩将仇报……”

    “前辈!我二人绝无恩将仇报的意思!”那披散着长头发的男人朝着掌柜的跪行了几步,面上带着些委屈的神色。

    他这一称呼,引起了仲承松的注意,仲承松诧异地看向了掌柜。

    这老头看着平易近人,还以为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没想到竟也是个有来历的人。

    “前辈?”仲承松接过了肃寒泡好的茶,滤着杯子里的茶叶,一副漫不经心状问:“怎么?掌柜的也是个江湖人?”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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