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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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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像那名男子那般的存在,时间久了,就不能算鬼了。

    “那要叫什么?”仲承松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无所不能、亦是无所不知。可唯独对新琤蕴一脉所学,连皮毛都不懂。

    虽然这世间万物有许多无法言说的事,但新琤蕴那一手使得风生水起的咒符,真叫人难以言说。

    国师一名,仲承松一直以为是个虚名,不过是用来糊弄世人的。

    谁料想,背后竟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苏袖甩着手里的镂球,认真的同他解释:“我听王兄提起过,世间万物有百态,像这种鬼魅在一个能使唤他的人身边待的久了,是要唤作式神的。”

    “式神?”仲承松的眉头微微蹙起,摸着已经冒出青茬子的下巴低声喃喃道:“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这种说法,似乎是从寇国那边传来的。”

    “不过,我总觉得我似乎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

    苏袖骄傲地昂起了自己的小脑瓜。

    见状,仲承松摸了摸她的脸颊,也不在意此刻还是青天白日,凑过去衔着她的唇缠吻了片刻,才问她:“那你倒是说说看。”

    苏袖噘着娇艳欲滴的樱桃唇,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趁着男人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仲承松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模样缓缓放大,折射出震惊的内心。

    远处瞭望着这对小夫妻的新琤蕴,摇着扇子凉凉地道了一声:“英雄多情,美人多娇,真是羡煞旁人!”

    后背传来了一阵阴凉的风,他也没回头看。

    不久之后,漠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阁内、新琤蕴的身后,他脚步未起,就听见站在窗口的新琤蕴问道:“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回禀主子,郑鸿之前已经被暗卫惊动,已经有所防备。属下前去试探之后,发现在郑鸿身边的护卫的确是蛮国人。”

    要是仲承松听见这话,一定会为银龙卫的本事感到惊异。要杀一个人并不难,可是抓郑鸿的把柄会很难。

    新琤蕴一个人闲得久了,只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来做,所以暂时不会这么这么早就对郑鸿下手。

    “蛮国人,光是和蛮国人有往来,就足以让人对他起疑心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想要名正言顺地除掉他,恐怕会吃力。”

    “你是说太后吗?”

    扇骨敲打着手臂,新琤蕴转过身后,望向了那道鬼魅的身影。

    “看来郑鸿当年也是你的一块心头病啊。”

    漠北低着头,不敢作声。自从皇帝主子驾崩之后,银龙卫就按照皇帝的遗诏,分出一半的人驻守在新梦庄。

    就是这么一守,几个银龙卫就发现出一点问题。

    新琤蕴经常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自己和空气对话,看着有点渗人。

    银龙卫们虽然心存疑惑,但是却都个个不敢言语。

    直到有一天,新琤蕴被传召入宫面圣,那把鱼肠剑上贴满了符咒,被封在阴暗的屋子里。

    几个银龙卫无意中闯入,自然也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式神。

    银龙卫们都是从年幼就开始跟着帝王的,对于帝王从小到大的一切都熟悉不过。

    因此在看见式神的时候,也只愣了一瞬,就齐齐跪了下去。

    谁能料到,还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前任主子呢?

    关于国师的能耐,银龙卫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眼下他们不仅要为当今的皇上卖命,还要时不时地听从旧主和国师大人的调配。

    苏袖这几日都在忙着指点几个绣娘应付不久后即将到来的比试,和几个小姑娘埋头扎堆,因而也能听到她们的心声。

    其中一个较为活泼的绣娘叫玉蒙,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时,就对新琤蕴满怀好感。

    她见苏袖在一块白布上面绣了许久都没绣出什么东西来,有点好奇地问道:“苏姐姐,你在绣什么?”

    “暗绣纹,都换季了,我打算给仲大哥做一身新衣裳。”苏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有点晚了。”

    说起苏袖和仲承松的关系,几个姑娘不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尤其是玉蒙,更是往苏袖的面前凑了凑。

    “苏姐姐自从和仲大哥从燕云国回来之后,就变得越发娇艳了。”

    “有吗?”

    “有啊!就像是被水和阳光精心培育的花儿,还有雨水和肥料的滋润,变得越来越鲜艳。”

    苏袖抿着唇笑了笑,对她道:“你也会遇着一个你喜欢、也真心喜欢你的男人。”

    玉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虽然害羞但是却很坦率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我感觉我已经遇上了。”

    苏袖诧异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其她几个姑娘,见她们都是一脸打趣的表情,也觉得十分稀奇。

    “就不知道那位幸运的男人到底是谁啊?是盐城人氏吗?”

    “就是那位新琤蕴公子啊!”见玉蒙几乎羞得要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其她的几个人总算是把玉蒙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原本还想着让苏袖撮合这门亲事,没想到苏袖在听到新琤蕴的名字之后,脸上的微笑和喜色渐渐淡去。

    虽说不至于冷脸相待,不过看苏袖的表情,应该是不太愿意的样子吧。

    玉蒙有点意外,她一手抓住了苏袖的手腕,问道:“怎么了苏姐姐?不行吗?”

    苏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倒是想帮你,可惜人家的心思不在你这儿。”

    玉蒙傻眼了:“啊?”

    千算万算,没想到人家竟然心里有人了!玉蒙当即丧气地垂下了脑袋,头上的步摇一晃一晃的,看着还怪可怜的。

    苏袖摸了摸她的头,顺手捏了一把玉蒙的小耳朵,聊表歉意。

    由于第二日就要去参加比试了,所以苏袖当晚都让几个姑娘早早的休息了。

    而仲承松则是跟着银龙卫暗探了一次巡抚府邸,险情迭生,差点受伤。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个郑鸿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蛮国高手如云,郑鸿身边的这几个人,更是来历不俗。”

    仲承松坐在椅子上,敞着上半身,青青紫紫一片,难以入目。

    白濯斐哼笑着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这对夫妻,只要一出门就会满身都是伤。也不知道是哪个造的孽~”

    天色太晚,仲承松愣是没敢惊动苏袖,半夜摸到了白濯斐的房里。

    原想着擦个伤药,很快就好,没想到白濯斐的房里竟然还坐着新琤蕴,当即就被这个弟弟教训了一通。

    “大哥的求知心我能理解,只不过,以身犯险,可不是智者之举。”

    微弱的烛光下,桌面上摆着一盘棋,白子与黑子各着一方,厮杀凶残。

    仲承松言道:“我只是想探探此人的虚实,谁料那府邸果真处处是陷阱,比起你的新梦庄,过犹不及。”

    新琤蕴却道:“我山庄中的机关只对外人开设,大哥会这样说,只不过是因为没见识过新梦庄的机关罢了。”

    伤药很快就涂擦好了,仲承松穿起了衣物之后,难得勾起了微笑对新琤蕴道:“你的新梦庄里,除了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这是当然,你没见就连老三的暗卫都吃瘪了吗?”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仲承松和白濯斐都无语地对视一眼。

    次日,刺绣比试在禹城最大的布庄中举行,东道主提供了良好的比试环境,而远近闻名的刺绣师父们都聚集在这儿,除此之外,还有些做买卖的生意人也前来围观。

    据说每年在禹城比试中拔得头筹的绣品,都能卖得好价钱。

    厅堂之中,上座坐着郑鸿,左右两旁分别是禹城的州府和刺史,一直延伸下去,即为当地的豪绅,厅堂最后头的一排座椅上则是坐着禹城中有名的刺绣师父。

    对这桩比试感兴趣的人都到了这儿,无关紧要的路人偶然路过,也不过是匆匆瞥一眼,随后就离开了。

    在这布庄对街的酒楼上,一个靠窗的位置前,苏袖和仲承松包了一方桌子,旁边坐着新琤蕴和白濯斐。

    四个人饶富意味地盯着下头的一景,谈天说地。

    新琤蕴今日着了一身白色,腰间挂着一条玉坠,手中摇扇,要多俊逸有多俊逸。

    他清早送几个姑娘出门时,引得玉蒙又是一阵春心漾动。然而她很快就想起了苏袖说的话,面上黯然失色。

    只听新琤蕴问道:“大嫂为何不在下面为那几个绣娘打气?有大嫂在,她们心中应该会更加有底气才对。”

    苏袖端起了茶杯轻抿一口,言道:“这话说的不对,她们自觉我对她们期望太高,若是我从旁围观的话,说不定会给她们无形之中带来压力。”

    “而且……”苏袖欲言又止。

    仲承松撇回了头,问她:“而且什么?”

    “而且我看到了熟人,不方便露面。”

    “熟人?”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只有仲承松猜出了个大概:“可是遇着了之前你拜师学艺的师父?”

    要不怎么说能做了夫妻呢?到底是心有灵犀。

    苏袖哂然一笑,纤纤玉指隔空一点,说:“就在厅堂最后一排上坐的那位,最年轻的那个。”

    有银龙卫递过了瞭望镜,新琤蕴接过后扒窗户上,怎么看都看不到,一个劲儿地嘀咕道:“哪儿有?那一排坐着的,分明是一群老婆婆啊!”

    苏袖暗暗嘲笑了一声瞎。

    白濯斐心下好奇得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收苏袖当弟子,他拿过了瞭望镜扫了一下。

    好巧不巧,坐在最里头的一个人似乎受不了那般静谧的气氛,起身走到了门口。

    素净的衣裳在一群老婆婆的鲜亮衣裳里格外显眼。

    白濯斐惊道:“男的?!”他猛地回头看向了苏袖:“他是个男人?”

    天底下竟有这种事?

    苏袖无辜地一耸肩,对这三个一脸震惊的男人说:“我从没说过他是个女人啊,刺绣虽然都是女子在做,可古国也没有明文律法说男子不准干这一行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一个五尺男儿穿针引线……这画面想想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绣娘的比试无疑是在耗时间,与男人的科考实际上的意义相差不远。科考要熬三天三夜,绣娘们亦需要两天到五天不等的时间,才能绣出一副还算完整的刺绣。

    底下的人群毫无异动,即便是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也都能静静地观看着各个绣娘的手法。

    见状,白濯斐问道:“这一天两天的作不完,可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叫这些身娇体贵的姑娘们熬夜刺绣吧?”

    不待苏袖开口解释,便听见一阵往楼梯上迈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清润的男子说话声。

    “到酉时,比试会暂时中止,参与监试的人会将未完成的刺绣样品收整起来。到明日的这个时候,继续完成未完成的绣样,如此循环一直到比试结束。”

    酒楼的高楼上,仲承松等人是将这一层全都包了下来,因而有人想要上来的时候,就被店小二给拦住了。

    店小二嚷嚷道:“这位客官!您别上去!这儿已经被其他客人包圆儿了~”

    三个男人齐齐回头看去,见到那男人时,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男人看着年岁不小,不过估摸着也就比仲承松大个几岁,从外表看起来是个温润性子的男人,气质与新琤蕴相似。

    他相貌并不出众,唯独好看的只有那么一双手。

    白濯斐发出了惊异的一声:“嗯?”

    苏袖闻言,好奇地转过头去看,顿时一双眼眸绽放出光,惊喜地喊了一声:“谢师父!”

    怎么刚一见面就要谢?三个男人有点懵,互相看看,都有点困惑不解。

    那男子提着前摆上了楼,挥退了店小二,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对苏袖道:“方才在下面看得不大真切,所以我才上来瞧瞧,没想到竟然真是你。”

    苏袖从椅子上站起,行至男子跟前,款款一欠身,欣喜道:“多年未看望谢师父,想不到您还和从前一样。”

    男子上下打量着她,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却是长进了不少,还自己带了徒弟。”

    闻言,苏袖讶异道:“谢师父怎么……”她眼神一转,当即明白了。她手把手教的几个丫头还在布庄的大厅堂里坐着考试,哪能让人看不出来呢?

    师徒二人默契地相识一笑,男子扫了一眼仲承松三人,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当即扭头对苏袖道:“小丫头你真是长进啊,竟然收服了三个美男入怀……应付得过来吗?”

    仲承松:“……”

    苏袖:“……”

    苏袖扶额,有些无力地对男子说道:“谢师父您别瞎说,只有一个是我夫君,另外两个只是夫君的朋友罢了。”

    “哦?”男子一挑眉,“那与我介绍介绍?”

    “好。”苏袖意外地听话,小步走到了仲承松的身后,双手托在他的肩膀上说:“这是我夫君仲承松,这位是夫家的叔子。至于这位……”

    白濯斐压下苏袖的手,主动起身拱手道:“在下是个大夫,姓白,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低眸,发现除了姓白的大夫之外,另外两个男人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拱手对着几个人道:“在下谢琛,是这禹城里的一个……”他顿了顿,继续道:“绣工。”

    早就从苏袖的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所以在听他介绍自己的时候,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

    而新琤蕴也的确用扇子遮去了半张脸,微弯的眼眸已经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苏袖道:“不许笑!谢师父的针法可是天下无双,就连我也自叹弗如。”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他们几个大男人,还是接受不了一名男子做这种绣活儿。

    谢琛大方地一笑,对苏袖摆了摆手,言道:“没关系,天下世人用的大都的是一个脑子。”

    这是在嘲讽他们?

    仲承松和白濯斐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还是新琤蕴轻咳了几声,腾出了个位置,请谢琛坐下。

    “谢公子是土生土长的禹城人?”

    “正是。”

    “那不知谢公子对西南巡抚郑鸿有何看法?”

    “郑鸿?”谢琛挑眉看向了这几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苏袖身上,微微蹙起了眉头。“你该不会是想通过郑鸿,来给你那几个徒弟谋私吧?”

    苏袖哭笑不得:“在谢师父眼里,我便是这样的人么?”她从另外的桌子边搬了一条凳子过来,坐在了谢琛的身旁。

    “你自己不是,不代表着别人不会带歪。”谢琛意味深长地一笑,将话题扯回正轨。

    “郑鸿此人,你们若是没有十二分的背景,十足的本事,最好别动他。”

    这警告算得上是实在了,仲承松问他:“谢公子何出此言?”

    “莫要叫公子了,我都要老掉牙了。”谢琛很随和地笑笑,随后换上了正经的表情,转头问苏袖:“所以你们这次来,是为了找郑鸿的麻烦?”

    苏袖扯了扯嘴角,“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在谢琛揶揄的目光下,实话实说:“不过也相差不远了。”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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