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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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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所闻,之前是兵部的人。”

    仲承松回想了一下,隐约觉得郑鸿这个人就是在兵部和蛮国搭上线的。

    苏袖对蛮国倒是很好奇:“蛮国在哪儿?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苏眠生道:“蛮国与古国接壤,在古国以西,虽然与密国相距甚远,不过两国的地貌却是差不多。蛮国以种罂粟花闻名,但是这几年因为地貌和气候有所改变,土质也跟着变得不适合种植罂粟花了。”

    “所以他们才盯上了古国。”仲承松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思绪万千。“秀山村应该还只是山棱一角,这些人说不定还在古国的什么地方用同样的手法来愚弄百姓,种植罂粟。”

    “西南巡抚的府邸在哪儿?直接从他的身上调查不就好了?”

    看着苏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仲承松和苏眠生真不忍心告诉她这个人的背景。

    像燕云国寒王那种只手遮天的人只是少数,但是能影响一国朝政的人物还是不在少数的。

    苏眠生幽幽地道:“除了兵部的出身,这位巡抚大人还有着实打实的靠山。”

    “谁?”

    面对苏袖的疑问,仲承松撇头对她只说了一句话:“太后的本家姓郑。”

    嗬!那还真是好大的来头!

    苏袖只见过太后一面,还是在当年太后的大寿上,本来一张慈祥和善的脸,在发现进献的寿礼变为赝品时,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这样善变的一个老太太,还能指望她能是个什么善良的角色?

    苏袖发出了感慨的一声:“啊~看来古国气韵要尽了。”

    身为人臣的苏眠生和曾经的大皇子:“……”

    没过几天,跑去打探消息的肃寒就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还是被老鹰给背回来的。

    那天夜间,仲承松被门外的动静惊醒,不得不放下怀里的苏袖。苏袖迷糊着挣扎要起,被仲承松又按了回去,重新哄着她睡着,这才出了门。

    门外一股血腥气,仲承松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黑暗中,老鹰的眼神有点冷冽。

    “怎么了?”

    “任务受阻,肃寒受伤了。”

    如此情急的情况下,在得知了肃寒已经被送到医馆之后,仲承松便穿好了衣物打算出门。

    脚步刚一顿,仲承松想起屋里还睡着苏袖,转身回屋,等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棉被卷。

    等他们到了济世医馆之后,开门的是小宫。

    少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大半夜的被这么折腾一番,饶是再年轻气盛都现出了两个黑眼圈。

    小宫揉着眼睛看向了仲承松怀里的棉被卷,错愕道:“仲大哥,这是谁受伤了?”

    一条光溜溜的手臂从被子里面伸出来,同时传出了专属于女人的慵懒侬语,还不是盐城口音。

    小宫一脸茫然:“她在说什么?”

    仲承松大步跨进了医馆的门口,不动声色地释意:“是你苏姐姐,她在向你问好。”

    不光是小宫眼皮子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就连白濯斐也是一样。

    向来白皙的脸上出现了阴影,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大半夜磨药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怜。

    见仲承松将一个棉被卷放在了医馆内的床垫上,随后往肃寒躺着的地方走去。

    肃寒从跟在仲承松身边的时候,就一直是精神奕奕的,算不得特别有朝气活力,至少也每次活跃在自己人的身边。

    像这样惨白着一张脸,还是叫人很心酸的。

    仲承松见他脸上都有几道伤痕,忍不住掀起了被子,谁料被子下面的身体没有穿衣服。

    倒是身上的伤势颇为严重,就算是用白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起来,也能看见隐隐渗透出来的红色血迹。

    更遑论白纱布几乎裹满了肃寒的全身。

    一旁的白濯斐打了个呵欠,幽幽说道:“他身上的伤有的是暗器造成,有的是兵器命中所伤。最惨的是还有一些齿痕,应该是被兽类咬伤的。”

    真难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闻言,仲承松叹了口气。

    老鹰适时地从外面进来,跪在了肃寒的身旁,埋头对仲承松道:“禀主子,属下和肃寒原本是打算去巡抚府邸上搜查线索。但是没想到……”

    “郑鸿有所防备。”

    老鹰一震,低头默不作声。

    “郑鸿?”一旁闷头磨药的白濯斐突然抬起头来,惊异地问道:“你们跟郑鸿有什么过节?”

    从皇城回来之后,白濯斐就一直待在济世医馆内,与外界隔绝了联系。就连秀山村的顾万山一家人搬到了盐城的消息也不知道。

    乍一听他们说起了郑鸿,白濯斐就有些诧异。

    仲承松道:“你认识郑鸿?”

    “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识过这么个人物。”白濯斐脸上写满了厌恶,手中磨药的动作一点都没停。

    “郑鸿此人,表面上一本正经,刚正不阿,实则是个好色又贪财的人。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侄子,做了不少了擦边古国律法的事。”

    仲承松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点门道,追问道:“你似乎跟他有过节?”

    “不错。”白濯斐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白头发,面上一冷。“此人男女通吃,早年我还没投靠六皇子的时候,差点栽在他手里。这一头白发,正是拜他所赐。”

    再迷糊的人被这样热烈的对话吵着都能醒来,苏袖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面,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艰难地坐起身来。

    还没清醒的苏袖用一口软侬的家乡话嘟囔了一句,白濯斐只觉得心里有野兽在嚎叫,恨不得扑过去好好揉一把这么可爱的姑娘。

    他听见自己梗了下喉咙,问:“她在说什么?”

    仲承松道:“她问郑鸿怎么得罪你了。”

    白濯斐冷哼一声,捋了捋自己的发梢,朝着他们几个人说:“他心思不正,想收我入他麾下,替他做事。我不应允,自然就被盯上了。”

    “这头发,是当初他想下药害我,未遂,所以我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苏袖笑了笑,眯着眼睛缩在了被子里面不做声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长得出色被那郑鸿看上了,只不过是他自己不好意思言说出实情罢了。

    昏睡中的肃寒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吟,老鹰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他们做暗卫的头一次失手。技不如人也就罢了,还险些丢了命。

    郑鸿的身边有着许多保护他的人,防守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密不透风。

    老鹰和肃寒这次就是一脚踩进了陷阱里面,才把这个跟头栽得这么大。

    白濯斐研好的药粉垫在软巾帕上,对老鹰道了一声:“过来。”

    于是在仲承松的注视下,老鹰较难为情地扒开了上衣,只见他身上缠着的白纱布都浸出了血。

    等纱布一解开,里面的伤口竟在身体上被戳了个对穿。

    白濯斐将手上的沾了药的白纱布往已经开始出血的伤口上一敷,老鹰忍着痛将眉头一皱。

    从侧面看去,还能看见老鹰因为隐忍而咬紧的下颌骨。

    看来这遭真是让他们两个伤彻底了,连暗卫都动不得的人,还能有谁有这个能力呢?

    左思右想,只有皇帝身边的银龙卫才有这样的能力。

    似乎看穿了仲承松的想法,苏袖调侃道:“我觉得找你三弟,不如直接找新公子方便。毕竟有一半的银龙卫还在效忠他。”

    苏袖说的不无道理,白濯斐也是如此赞同。

    仲承松颔首道:“既然如此,那老鹰和肃寒就暂且留在你这儿疗养。我们去跑一趟禹城。”

    “禹城?”苏袖的记忆中,年少时似乎去过这么个地方。但是印象不太深刻。“去禹城做什么?”

    白濯斐在这个时候凉凉地插话道:“禹城是西南巡抚的驻地,在盐城西北方向,相差大约七日的路程。”

    那这一来一往之间,可要浪费不少的时间啊!苏袖瞥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肃寒,忍不住想着:能活着坚持回来,肃寒这小子也是个厉害角色!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定下来了,仲承松原本是打算一个人去的,不过禁不住苏袖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带着她一起去。

    得知了这件事的白濯斐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几乎每次出门都会身陷险境,把自己的命折腾得死去活来,还不长记性?”

    苏袖淡然地喝着凉茶,悠哉地躺在摇椅上晃个不停,“你得理解一下新婚燕尔的夫妇,想要整天黏在一起的心情。”

    如同被塞了满嘴的狗粮,白濯斐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整了整心情,白濯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苏袖道:“摊上大皇子这样的主子、你这样的朋友,还要替你们担惊受怕。不如我与你们一起同行,这样就算你们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好替你们收尸。”

    苏袖一噎,直想把手里茶壶丢到白濯斐的脸上。

    恰好不久之后西南地域的刺绣比试要在禹城召开,所以仲承松和苏袖便借着送姑娘们去禹城的空,决定暗中去调查郑鸿的事。

    路上没有带多余的人,除了那五个绣娘之外,也就只有白濯斐和苏袖仲承松三人。

    再次把济世医馆交到小宫少年的手里,白濯斐这个做师父的已经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了。

    两辆马车就在旧时的官道上疾疾奔驰,大约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就到了禹城。

    对于苏袖等人这么拼尽全力的赶路,几个绣娘有些不大理解,不过据苏袖说早点在禹城里落脚,还能学点意料之外的技巧。

    “技巧?”

    仲承松一边驾着马车,一边看着懒散靠在他肩膀上的苏袖,问道:“什么技巧?你去过禹城?”

    靠在他肩上的苏袖头一埋,就钻进了他的怀里,对他说道:“嗯,之前不记得了,因为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禹城有一位擅粤绣的前辈,我当年就是跟着他学了几年。”

    那些都是十几岁时候的事了,就算是想起来,也没什么大用。

    而且那位前辈性格倔得很,资质一般的徒弟还不会收,有着行业泰山独有的傲气。

    “顺道的话,就一起看看他吧。”

    仲承松嗯了一声,驾着马车直直前进,最终赶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带着姑娘们进了禹城。

    禹城有着西南通城之名,但凡在西南做生意的人,都会经过禹城,因而禹城是个相当繁荣的大城。

    他们在进城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客栈落脚。

    不过当仲承松从进城之后,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仲承松拦住了打算下马车的苏袖,驾着马车缓缓地驶过了客栈,穿过了人流繁多的街道,往僻静的地方走了走。

    “仲大哥?”

    “嘘。”

    禹城的街道多多少少都会有人走过,就算仲承松不想伤及无辜,也要看暗中盯上他们的人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然而就在仲承松和苏袖两人提高了警惕,却见两个人影从马车前一晃而过,其中一人牵起了马儿的缰绳,拉着马车就往前拽。

    苏袖一惊,忙抓住了仲承松的手臂。

    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伤害这边人的意思,便暂时沉默着。

    马车一直被拉到禹城一处僻静的城区当中某个院落门口停下,苏袖被仲承松搀扶着下了马车,好奇地往院子里面打量了一眼。

    两人心中都有些茫然。

    反倒是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白濯斐,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摆谱,你们怎么还没适应?”

    苏袖惊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你们不知道吗?”白濯斐伸手往门口一摊手,“我想你夫君,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才对。”

    闻言,苏袖看向了仲承松,后者撇了下头,“他原本不是这种作风,突然改得我有点认不出了。”

    这话说得苏袖越发迷糊了。

    话音刚落,一个稍显阴柔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夹杂着几分笑意。

    “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因为郑鸿被惊动,禹城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来人将手中的扇子悠然地摇晃着,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风雅之气。

    苏袖见着来人,有点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新公子?”

    新琤蕴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大哥既然跟你已经成亲,就是我的嫂子了。大嫂直接唤我名字即可!”

    唤名字?像仲大哥那样,叫承韫吗?

    苏袖没敢那样直呼一个国师的名字,只是腼腆地抿着唇笑意笑,就没有再说话了。

    “快进来,在门口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两辆马车被牵着进了院子,仲承松看了一眼那两人,发现他们果真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银龙卫。

    可能是怕引起郑鸿的注意,他们也换了一身便装,标志性的银龙已经不见了。

    五个绣娘下了马车后突然见着新琤蕴这样的翩翩公子,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好奇又害羞地从手帕后头打量着新琤蕴。

    然而没等她们再继续看下去,就感觉后背一阵阴凉。

    新琤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柔声笑着对几位姑娘道:“我已经让人为几位准备好了客房,直接进屋入住即可。”

    言语间,两个银龙卫帮忙取下了行李,其中一人对着姑娘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们就算是对新琤蕴再好奇,也只得乖乖地跟着离开。

    苏袖笑眯眯地目送她们离开,转头对新琤蕴道:“就算抛却了身份,二弟你还是如此引得姑娘的青睐啊!”

    新琤蕴打开了扇子腼腆一笑,“大嫂说笑了。”

    禹城的房屋内部结构有点别致,三层的楼阁顺着螺旋式的楼梯向上延伸,有种进入了佛塔的感觉。

    三人重新坐在这儿的时候,仲承松看着面色逐渐红润的新琤蕴,竟有一种颇为神奇的感觉。

    仲承松问他:“怎么感觉这么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精神和气色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啪!”扇子一打开,新琤蕴眯着眼睛轻笑:“大约是因为某人死了,原本属于我的阳气和精气什么的……自然也就跟着回来了。”

    知道他和先帝之间那点事的苏袖和仲承松沉默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仲承松突然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有点压力,像是有什么人在抚摸着他的头壳一样。

    正座的新琤蕴干咳一声,莫名其妙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别胡闹,大哥会害怕。”

    苏袖一惊,看向了仲承松的身后,“难不成仲大哥身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是。”新琤蕴用扇子掩着半张脸,微弯的眸子代表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银龙卫将门关上,新琤蕴就从怀里摸出了那把鱼肠剑,他将一道紫色的符纸往鱼肠剑上一贴,整个屋子就瞬间暗了下来。

    这种情况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啊?

    苏袖的目光在屋子里打转,在看见仲承松身后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公子你谁啊?!”

    仲承松起身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身后飘着一个鬼魅的影子。

    新琤蕴自然万分地道:“既然你们都能看见他,那就开始吧。关于郑鸿一事,他要比我们清楚得多。”

    虽然早就知道国师的本事要异于常人,但是能看到鬼的话,未免也太扯了吧?

    苏袖上下细细端详了那个披散着黑发的男鬼,总觉得他那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仲承松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被新琤蕴的话分散了注意力,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刚刚在外面说,禹城暗潮汹涌,是怎么回事?”

    “之前大哥让人打探消息,已经惊动了郑鸿。那个怕死的家伙,他住的地方戒备森严,还有从蛮国而来的死士贴身保护。老三手底下的暗卫折在了那儿,也不怨。”

    仲承松被他的话说得有点无言,看向了那个很是眼熟的男子。

    “不知阁下怎么看?”

    “嗤!”新琤蕴再次掩嘴一笑,引得那男子频频向他看去。

    他一开口,仲承松精神一振,心中的猜测像是在一点一点地被印证了一样。

    那人声音低敛,带着一贯的冷淡与威严:“郑鸿此人生性谨慎,做事滴水不漏。曾经有人也将他贪污受贿的消息上报过,但是他的底子太干净,银龙卫毫无发现,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你们若是进不去,却可以等他出来。”

    此话不禁让三人眼前一亮,新琤蕴摇着扇子,生怕自己身上沾染一点热气。

    “怎么等?莫不是要日日蹲守,等着看他何时出府何时拿下?”

    那鬼魅道:“再过几日便是古国各地选拔绣娘的比试大选,郑鸿向来喜好这些雅物,作为西南巡抚,他定然会出席大选。”

    这话说的在理,于是苏袖便点了点头,转身去寻那个几个绣娘。

    等正厅的大门一开,堂中光芒大作,瞬间将阴暗驱散。只眨眼的功夫,那道鬼魅之影便消失不见了。

    仲承松饶富意味地看向了新琤蕴,只见这个弟弟淡然地抿了口凉茶,睁着无辜的眼睛望他:“大哥还有话要说?”

    “我怎么觉着……”仲承松走到了新琤蕴的跟前,伸手在他的扇子上面扒拉了下,“他的样貌和语气,都跟你我有些相似?”

    新琤蕴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该不会是……”

    不知不觉,新琤蕴的一颗心揪起,只等着仲承松的后半句话。

    谁料仲承松嘴唇一扯,说:“是我们哪个死因不明的兄弟吧?”

    新琤蕴闻言,眼皮子狠狠一跳,挑眉看他:“大哥的意思是,某个被害的皇子?”

    “……”

    “别说没有这么一号人,就算是有,大哥你能不知道吗?”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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