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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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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套玉饰我要了,我付双倍的价钱,掌柜的,这应该就能卖给我了吧?”

    文可儿的条件足以让任何一个做买卖的生意人心动,但是这里是皇城,能在这种奢华地段开商铺的,大都是为了做长久的生意。

    以双倍价格卖给丞相千金虽然看起来眼下像是赚了这笔买卖,但是却失了人心。传出去,定会叫同行耻笑。

    每家商铺都有自己的规矩,若是连这点规矩都守不住,还谈什么做买卖?

    但是眼前的这位已然是他山石的老主顾,左丞相的千金小姐,贸然得罪,一定没有好下场。

    掌柜的也有些犯难。

    他出声打圆场道:“文小姐,的确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这套首饰,您若是喜欢,我再叫人给您重新打上一副。和田红玉虽然是稀罕的玉种,不过店里也不是没有了这玉。”

    “那怎么成?”文可儿冷眼斜睨了那姑娘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轻飘飘的声音带着点蔑视地对那姑娘说道:“我马上就要成亲了,若是我未来夫君五皇子对我出嫁的行头有所不满,丞相府这面子你们要我往哪儿搁啊?”

    这话里又是五皇子,又是丞相府,以身份欺压的目的一目了然。

    前来买玉饰的姑娘全身都素净得很,样子也不像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想来应该只是个偶尔来奢侈一把的民间女子。模样虽然清秀,不过看她眼角都已有细纹,手上也略显粗糙,所以文可儿料想她已经嫁做人妇了。

    不过是一介平民,听了她方才的话还敢跟她抢这和田玉饰,那才叫不长眼呢!

    而事实也果真如同文可儿料想的那般,那姑娘的脸上渐生退却为难之意,和掌柜的对视一眼,虽有不情愿,但是为了不得罪这位丞相千金,只好默不作声地同意了。

    文可儿轻哼一声,对着身后的丫头唤了一声:“给我拿好,带走。”

    “是,小姐!”

    那两个丫鬟正要上前将那首饰盒子拿走,却不料忽然听着身后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带着点调侃意味说道:“哎,小寒,你听听,只要花两倍的银钱就可以那套首饰买走,那你说我要是出四倍的价钱,掌柜的会不会卖我呢?”

    肃寒听着苏袖对他的称呼,额头上面的青筋直跳个不停。他都能隐约听见躲在暗处那些同僚发出偷笑的声音了。

    听到这话,文可儿和那位姑娘、还有老掌柜都同时转过头来,就瞧见一位穿着鹅黄中裙的女子戴着面纱从里间走了出来。

    文可儿见她气质不凡,身后还跟着个样貌也不差的随从,猜想她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

    输人不输阵,文可儿扬起了下巴道:“你是谁?你该不会是要替这姑娘出头吧?”

    “出头?”苏袖轻笑,反问道:“这位小姐向来也是知道自己仗势欺人,所以才用出头二字,看来你对自己的行径还是心知肚明的。”

    原本定了和田红玉首饰的姑娘好心拦着苏袖,低声道:“多谢姑娘替我出头,只是人家身后有世家靠山,我担心……”

    苏袖将她的手搁下,抚着她的手背安慰道:“不必担心,就算是她要嫁的人是五皇子,也得给六皇子一份面子。”苏袖看向了文可儿,温柔问道:“文小姐,您说是吗?”

    那点隐晦的私事,文可儿以为只有自己知晓,所以猛不防地听这姑娘同时提起了两位皇子,还以为她知道什么,脸色登时就变了。

    见状,苏袖也不再跟这文可儿说话,反倒是问了老掌柜一声:“掌柜的,你这和田红玉首饰一套要多少银钱?连同我方才看好的那块红翡,一起给我带走。”

    这又来一个添乱的,掌柜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姑娘,您就别添乱了,这正主还没说话呢!”

    掌柜也是不想落个不清不白的名声,店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哪儿好砸自己店的招牌?

    闻言,苏袖了然了掌柜的态度,便弯着眼眸说道:“哦?照掌柜这话的意思,先定下这首饰的姑娘可按照你们说好的原价将这和田玉饰带走了?”

    “只要文小姐……没有异议,姑娘随时可以结账走人。”

    苏袖挑起眉角,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再次落在了文可儿的身上,戏谑道:“想来温小姐定然会卖六皇子一个面子。”

    她欣然的语气,让文可儿心虚不已,可文可儿到底还是不服气地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跟古承柳是何关系?”

    “这个问题,文小姐何不亲口去问六皇子殿下呢?”

    文可儿都是一个要嫁人的女子了,若是再跟旁的男人纠缠不清,于她名声不好。文可儿这口气咽不下去,但是又不能再多问下去,一口气憋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真是气煞人了!

    “我们走!”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文可儿便带着身后的两个侍女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他山石。

    肃寒上前走到了苏袖的身旁,低声道:“姑娘,这样不太好吧?”

    “呵,怎么?你怕那温小姐给六皇子吹枕边风啊?”

    “不是……”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耳目众多,苏袖说这话着实不当。就连老掌柜也听见了这话,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嘴里忙哎哟哟着走到了一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苏袖伸手拍了拍肃寒的胸口,说:“若是换做以往,我定然不会这么招摇。不过如今有人给我撑腰,我还能仗势欺负一下人,借机报复以前的仇人。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岂能放过?”

    闻言,肃寒一愣:“姑娘跟文丞相家有仇怨?”

    苏袖却摇了摇头。

    她并未再跟肃寒细说,而是走到了柜台前,将那副和田玉饰的盖子盖好,对掌柜的说了一声:“结账。”

    “哎,好!”

    身后的姑娘上前,抓着苏袖的手腕,说道:“姑娘,我自己……”

    “人家都说,许了夫郎好过日子。你这才离家多久,便不认得我了?”

    苏袖眼中泛着笑意,见眼前的女子目光仍旧困惑不已,便伸手取了脸上的面纱。

    便是这一摘,那女子看着她不由得惊呼出声,脸上的表情从初时的惊愕变由惊喜:“苏袖?!”

    她这一声惊了不少人,客人们往这边瞧了一眼后,见两位姑娘刻意压着低调行事,自然也就敛回了目光。

    自然是有人瞧见苏袖摘下了面纱,一睹芳容,惊艳不少。

    就连老掌柜算好了账目,想报账单给苏袖听时,也是一愣。

    肃寒恍然大悟,怪不得姑娘要插手这件事,原来是与这位姑娘相识。他识趣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两位女子互相拉着手,好不亲热。

    “我与仲大哥一猜就是,自秀山村一别,料想你和大松应当会来皇城。”苏袖扯了扯对方的小耳朵,重重地唤了她的姓名一声:“青、娥!”

    来这铺子里的女子,正是跟大松离家出走的青娥。

    只见青娥的脸色比以往那副苦兮兮的样子好了许多,苏袖心中宽慰了许多。

    青娥见了她,真可谓是又惊又喜:“我前几日还在和大松念叨着你呢,没想到今日就在这儿瞧见了你!”

    “你们夫妻二人好好过日子,念叨我做甚么……”苏袖正要拉着青娥的手与她叙旧,突然听见老掌柜唤道:“姑娘!这红翡您还要吗?要的话,我让伙计给您一起打包起来。”

    苏袖应道:“要的,连同那和田玉饰一起算吧。”

    “共计三千八百两银子。”

    肃寒正走神着,忽然听见苏袖唤他道:“肃寒,你去结账。”

    来了来了!真是要命!肃寒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虚道:“姑娘,属下出门未曾带银钱啊……”

    他模样可怜兮兮,委屈巴拉,苏袖看了直想笑:“这就是你从进了这店里就一直恍惚忐忑的原因?”

    肃寒怂怂地应了一声,苏袖没好气地抛给他一只兔子模样的锦囊,说道:“拿去,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吧!结完账拿好了东西跟上来。”

    说罢,苏袖便拉着青娥出了他山石这家玉器铺子。

    在他山石停留了一段时间,竟也不知不觉中快到晌午了,阳光正好,街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些,小贩的吆喝声不断。

    青娥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与苏袖手牵手,好似多年不见的亲人一般。她感慨道:“若非是你和仲大哥当初的鼓励,我和大松还不会有今天呢。”

    “说起来,你们如今过得如何?”

    青娥略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将这段日子的经历一一说给了苏袖听。

    当初青娥和大松带着大松的娘亲离开了秀山村之后,便一路向北,在盘缠花光之前到达了皇城。然而等他们来到了这里的时候,才明白在皇城扎根到底有多艰难。

    好在当初苏袖给青娥他们的那两条喜帕,拿到了这里的绣庄换了不少银钱,这才有了立身之本。他们拿着这笔钱,在皇城较为偏僻的城区买下了一间有后院的小铺子,大松接些木匠活儿,渐渐的倒也做得红火了起来。

    “对不起啊苏袖。”青娥停下了脚步,握住苏袖的手,满脸的歉意:“那两条喜帕,我很喜欢。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你的一片心意被我给……”

    苏袖打断了她的话,不在意地道:“说什么傻话呢?送给你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了,你要怎么处置,跟我没关系。”

    结账后,肃寒就抱着两个盒子从他山石中远远地跟上了苏袖的脚步,刚靠近苏袖和那位叫青娥的姑娘没多久,便听到了这么一番对话。

    “那两条喜帕啊,我费了不少功夫,我早就料到你们两个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地为你们备下的。你也不必挂在心上,如今见你们过的好,我也就安心了。”

    青娥闻言安心了许多:“你心地善良,却从来不外显。你是不知道,当我和大松拿着那喜帕去绣庄时,那东家竟开出三千两的高价时,着实吓懵了我们俩。以往村子里的人倒是都知道你绣活儿做的好,却是竟不知晓你的手艺这么值钱呢!”

    那可是皇城第一绣娘最后的绣品,上面还标了她以往刺绣都会刺上的小花标记,长久以往,这朵花自然就成了皇城刺绣行中一个不成文的印记——专属于名满皇城的第一绣娘的印记。

    这花绣得隐晦,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在刺绣行里混了多年的行家才能看出。

    苏袖抿着唇,有点意外地挑眉:“才三千两啊!”看来她这第一绣娘的名头,也不过如此嘛。

    这个时候肃寒在后头闷闷地开口:“三千两,也抵得上属下一年的差银了。”

    两个姑娘被他吓了一跳,都同时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苏袖更是没好气地道:“听你这话还有哀怨,可是因为自从跟在我和仲大哥身旁,没有领过差银的关系,有所怨言?”

    “属下不敢。”肃寒挤出一抹微笑。

    苏袖携同青娥又转回头之后,又接着说起了这首饰:“我看你挑的和田红玉,这种玉一般是用来做婚嫁女子的首饰,你买来……该不会是自己用吧?”

    “被你说中了。”青娥眼里柔柔的尽是情意,不自觉地撩起了鬓边的碎发,说道:“我与大松自从到了皇城后,便一直在忙生计的事。我们还……还没有成亲。如今你来的正好,等我们摆喜酒时,你和仲大哥可一定要来啊!”

    她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从离家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如你这般亲近的人了。”

    要说起这件事,苏袖也有些不是。她曾经暗中示意青娥和大松私奔,虽然拿主意的人并不是她,不过苏袖却多少与这件事有干系。

    青娥爹娘都不在身边,她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的,也真是为难她了。

    苏袖想通这关节后,便笑了笑,应下了这件事:“也好,你们什么时候摆酒?等仲大哥不忙了,我告知他一声,便一起过去……你们现在住在哪儿了?带我去瞧瞧。”

    两位姑娘走在前头,肃寒就抱着两只盒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此时内心十分复杂,想听她们说说主子和姑娘以前的事,但又不敢靠得太近,被姑娘发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只手搭上了肃寒的肩膀,一左一右,竟也没让肃寒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肃寒懒懒地道了一声:“干什么?”

    跟在暗处的同僚突然出现在人群里,却并未引起路人的注意,个个装扮得像普通百姓一样,若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就是他们那双过于犀利的眼睛了。

    左边的男人道:“小寒~你就没觉得这位姑娘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么?”

    右边的男人应和道:“老秃说的对,大皇子在这几年里经历了什么咱们尚未可知。不过,一个姑娘家的身份应该没那么复杂吧?”

    肃寒冷声呵呵,“你们闲的慌吗?要是敢私自调查主子的过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咱这不是好奇么?哪个绣娘的刺绣能值三千两银子啊?除了皇宫钟绣堂里的那些绣娘!”

    “便是连钟绣堂的绣娘们也不会绣出这么值钱的刺绣来,除非……”

    这卖关子的口气最是让肃寒不耐烦,肃寒瞥了一眼左边的同僚,挑眉问道:“除非什么?”

    那男人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苏袖的背影,说道:“除非她是那位离奇死亡连尸体都消失的第一绣娘,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也叫苏袖。至于是袖子的袖,还是清秀的秀,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这事也不奇怪,毕竟咱们与钟绣堂接触不多。”

    同僚的话倒是让肃寒心底的疑惑渐渐生出,姑娘的刺绣本事他还是见过的。虽然他从懂事以来所见的绣娘不多,不过光从苏袖每次动手的气魄便能看出她绝对不是普通的绣娘。

    莫非,她真是失踪的那位……

    “不行,不行!好奇心太重可是会早死的。”肃寒抱紧了怀里的盒子,见前头的街道行人渐少,忙驱散两人。

    “快退,可别吓着姑娘。”

    两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懒懒地回道:“知道了。”随即,身影便消失在街道上,就仿佛那两人从来都没有来过似的。

    大松和青娥买的小铺子就在平民区这边,偶有大院楼阁,也是些有家底的人家,而大松和青娥的家就在这些富商宅院的周边。

    这里看着清静,生意倒是不好做的样子。不过苏袖喜欢清静,便是不绝于口的称赞。没过多久,他们便在一家名叫“大松木匠”的铺子前停了下来。

    苏袖哭笑不得:“你们起名字倒真是够耿直啊,哪有人直接以名字为店铺名的?”

    “说起来惭愧,我和大松都不识字,这名字随便起的。人家叫的顺口,自然也就多多照顾着生意了。”青娥见苏袖和肃寒都站在门口,意识到他们在门口站着不合适,便请他们进铺子里坐。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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