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92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最佳女配

正文 最佳女配第30部分阅读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又咳嗽一声,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道,“不是,臣只是做不到看着燕王被处死。”

    语琪看他一眼,冷冷地嘲讽道,“燕王不能死,但对本宫却是可以刀剑相向、任意囚禁的。姬大人可真是重情重义、顾全大局。”说罢她蓦地站起身,刚想甩袖而去,却被人紧紧攥住了袖摆。

    若是换做别人她会毫不犹豫地挣脱开,但是姬沐风却不同,他双腿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中,若是她挣得太用力,对方很可能会因稳不住身体而摔到地上。

    沉默片刻之后,她只得妥协,缓缓地转过身来,冷着脸道,“大人还有何事”

    对方之前一直在避开她的目光,但是这一次,他却缓缓地抬起头来,秀美清雅的眉目之间隐隐含着苦涩之意,“如公主所说,臣自小便被教导要顾全大局。”

    语琪挑了挑眉。

    姬沐风低低咳嗽了几声,盯着她眼睛的幽深眼眸之中含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声音虽带着微微的低哑,语气却依旧温柔如初见之时,“但臣以大局为重了二十年公主却是臣唯一一次的任性妄为。”

    风卷着几瓣粉白色的桃花瓣灌入屋中,吹得两人靠得极近的衣袖微微扬起。

    任务还未完成,说明对方还未真正喜欢上自己,但是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语琪仍是愣了一愣,还未等她说些什么,对方便压抑地咳嗽起来。

    他裹在厚厚雪狐裘中的单薄身形因为胸腔的震动而微微颤抖,似是不愿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狈,他低垂着头别过脸去,用手死死地掩住了唇。尽管如此,压抑沉闷的咳嗽声仍然断断续续地传出。

    相处了这些日子,肯定还是有感情的,语琪看他咳得实在剧烈,便忍不住想要帮他拍拍背,却在伸手伸到一半时停了下来,犹豫片刻,终是缓缓地收回了手,尽量稳着声音道,“大人所谓的任性妄为,是什么意思”

    姬沐风原本握着从怀中掏出的药瓷瓶准备打开,听到她这般问,便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回答,但甫一张口却是咳得近乎撕心裂肺,令人几乎担忧他会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

    “啪”的一声轻响,那装着清平丸的小瓷瓶自他手中摔落在地,凭着惯性滚到了语琪脚下。

    青瓷的药瓶,不过是拇指大小,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有几分孤单寂寥。

    她盯着那瓷瓶看了许久,心中终是暗自叹息一声,再也无法再狠下心去。

    无论如何,她仍旧在心中把他看做是知己,在看到对方这般狼狈的情况之下,她实在无法再按照平阳公主的脾性冷眼看着他咳嗽成这样却视若无睹了。不敢挣开他的手,语琪只有蹲,伸长手臂捞过那瓷瓶塞进他手中。

    姬沐风攥着瓷瓶,却没有立刻服药,而是愣愣地抬眼看她,清俊秀美的眉角眼梢尽是纯然的错愣之色。

    语琪又好气又好笑,直接从他手中夺过瓷瓶,利落地倒了几粒药丸在自己手中,又冷眉冷眼地将托着药丸的掌心凑到他唇边。

    对方又是愣了片刻,才缓缓低下头。头顶早已松垮的青玉簪恰巧在此时滑落,他墨黑的长发瞬间铺洒开来,悠悠荡荡地披散在肩头颊边。

    姬沐风已经没有余力再顾及这些了,一边低低地咳嗽着,一边就着她的掌心将那几粒药丸吞入了口中。

    他的牙齿和薄唇因咳嗽而几次轻撞上她的手,湿软的舌头裹起药丸时更是避无可避地蹭过她的掌心,湿漉漉的触感挠得人心底发痒。

    语琪强忍下抽回手的冲动,保持着蹲在他面前的姿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服下清平丸后呼吸渐渐平息下来,也就放了心,刚想要站起身来,手腕却被他拽了一下。

    因为要起身,她的重心本就有些不稳,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这么轻轻一拽,直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凭借双手扶住了他的轮椅才没有狼狈地摔在他腿上。

    语琪还没来得及作出恼怒的神色,就感觉到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自己额上,像是花瓣拂过肌肤,冰凉、轻柔、温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无法言说的愧疚以及对注定要失去的无能为力。

    姬沐风缓缓低下头,声音低哑苦涩,“臣的任性妄为就是这个意思。”

    11o攻略国师大人

    语琪闻言不禁有些发愣,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忘了要站起来。

    姬沐风的额头贴在她颈侧温暖的皮肤中,却因怕被觉察到而不敢动上一下。只是语琪终是回过神来,冷着脸缓缓站起身来,紧抿的唇角连一丝暖意也无,“你最好趁本宫还能保持冷静时带着你的人离开,别逼本宫对你不客气。”

    他没有反驳一句,深幽的眸子安静沉寂地看着她,墨亮乌顺的黑发略有些凌乱地披洒在雪狐裘上,愈发显得阴柔秀美,不像是位高权重的国师,倒似受了什么委屈的孩子,不辩解也不叫苦,只固执地不愿离开。

    若是原本的平阳公主,恐怕早在见面时就一个巴掌扇上去了,此刻见他赖着不走,再恶毒的话估计都已经扔出来了。但语琪不是她,等到这段糟心事过去了,她还要继续任务,所以态度可以恶劣一些,却不能太狠。因而此时此刻,她实在是颇感头疼,不是不会放狠话,而是还想给对方留些面子,给自己留些余地,毕竟言语虽然没有痕迹,却最容易在人心口划出口子。

    但他显然并不明白她的苦心,也不可能明白她的苦心。

    语琪清楚地明白,若想逼姬沐风离开,最有效的方法是拿他的双腿做文章,但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一步。那样太狠了,简直跟往他心口捅刀子没什么两样,就算是为了任务她也万万做不出这种事。

    窗外的碧桃开得艳丽妖娆,像是一簇簇粉白火焰跳跃在堪称纤细的枝桠上。

    语琪缓缓地抬起手,却无论如何也扇不下去。

    姬沐风看着她在空中停顿的手,并不躲闪,也不避开,苍白的面孔寂寥如雪,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逝去,仿佛是看出她的不忍下手,他眸中隐约的哀凉缓缓褪去,逐渐有依稀的暖意自秀雅的眉目之间缓缓逸出,毫无血色的薄唇终是勾起了一个温暖的弧度。

    看他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语琪忽感一阵无力,索性猛地上前一步,准确利落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拇指深深地扣入那冰凉柔软的肌肤,“世人皆知,本宫并非宽容大度之辈,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本宫的忍耐力。”

    颈部的大动脉就在她的指腹下缓慢地跳动,他咳嗽了几声,唇角的弧度却更深了几分。

    语琪皱了皱眉,却见他神情温和地自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雪亮的匕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他优雅地一翻手腕,却是将匕首对准了自己,将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眉目安静,眼神温柔,依稀间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清雅平和的姬沐风。

    “臣赌不起,所以无法撤走外面看守的卫兵。”手中的匕首折射着道道冰冷的反光,他的声音却温柔低哑,仿佛春日柳絮,含着丝丝缕缕的缠绵,“但公主若要出气的话,尽管下手,臣不会反抗。”

    不愧是姬家倾尽手段教养出来的人,语琪简直要为他叫一声好。平心而论,若是将她放到姬沐风的位置上,估计至好不过也就是做到这个程度了。

    电影小说中的桥段并非全是骗人的,就挽回一个姑娘的心而言,把刀剑匕首亲手交到对方手中,完全不做抵抗的姿态的确是最有效地消除对方心中怨气,令对方心软的手段。

    语琪见他如此上道,也就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不想为难他,此刻见他祭出了这样少有人能抵抗得了的手段,自然是理所当然地顺着梯子往下走,冷哼了一声便推开了他的手。

    被推开的瞬间,他勾起了唇角,笑意自深幽的眸子中霎时泛出,宛如在黒沉的深海中刹那间荡起的雪白浪花,清娆秀美。

    一股轻风自外间陡然卷入,掺杂着丝丝缕缕的清甜花香,几片粉白色的花瓣旋转翻飞着飘入室内,悠然而轻盈。

    空荡荡的大厅中央,那个身裹雪狐裘,黑发披肩的青年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轻轻地一抖手腕,便熟练准确地握住了那把刃边锋利的雪亮匕首,深幽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莫测的神情。

    语琪本已转过身要离开,但直觉却告诉她有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即将发生,终是迟疑地顿住了脚步。然而她一回过头,便看到他手腕用力,狠厉决绝地将锋刃送入了自己的腹部。

    没有丝毫手软,狠绝得像是对待别人的身体。

    “噗嗤”一声,冰冷锋利的匕首破开雪狐裘与皮肤血肉,深深地扎入体内。

    语琪看到他的黑发被风扬起又落下,看到他唇角不曾改变的弧度,看到那雪狐裘上逐渐渗出、蔓延开去的暗红鲜血,在雪白的皮毛上显得异常刺目。

    几乎是下意识地,语琪扑过去死死按住了他的伤口,高声吼道,“来人啊”

    姬沐风咳嗽一声,迎着她写满了你疯了的不敢置信的目光,面上却绽开一个稍显虚弱的微笑,“不这样你不会原谅我。”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自称臣。

    先奔入殿内的是侍墨,紧接着便是那些远远候着的护卫,只是语琪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胸腹部中刀切记拔出,否则很可能会引起大量出血,所以在大夫赶来之前,她所要做得就是尽量替他止血。然而,即使她压在他伤口处的双手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温热的血仍是一股一股地自指缝间漫出。

    语琪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恨恨骂道,“疯子”说罢蓦地提高了声音,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些冲入厅堂的护卫命令吼,“快去找大夫”

    一片混乱。

    姬沐风咳嗽着轻笑,声音低微若蚊蝇,“疼。”

    “活该”想也未想,语琪便横眉竖目地吼他,“闭嘴别说话”

    与此同时,一柄冰冷的长剑突然架到了她的脖颈上,卫蹇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身上一股肃杀之意,“你对大人做了什么”

    语琪头也不抬,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仍旧皱着双眉将双手死死地按在刀口处。

    姬沐风轻咳着摇了摇头,卫蹇迟疑半响,才缓缓收回了手中长剑。

    语琪皱了皱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恶狠狠的,“在大夫没来之前,要是敢擅自昏过去,你就死定了”

    姬沐风咳嗽一声,许是力气不济的缘故,他缓缓地动了动唇,朝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形,“对不起。”

    仿佛是极短的刹那,又仿佛是过去了很久很久,姬沐风缓缓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还未与昏迷前记忆衔接上的思绪陷入了一瞬间的茫然。

    温暖的室内弥漫着慵懒清雅的馥郁香气,几乎将那股浓重的药味盖了过去,他艰难地想撑起身子,却因腹部伤口传来的钝痛而双手一软,无力地倒回了床上。

    “如今知道疼了”

    姬沐风愣愣地转过头,声音还带着自昏迷中醒来的沙哑,“公主你怎么还在”

    语琪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以为这是谁的房间”她的视线懒懒地掠到了站在一旁阴影中的卫蹇身上,语气嘲讽地道,“多亏你属下的自作主张,本宫的寝处如今被你占了。”

    卫蹇充耳不闻地自角落中走出,沉默走到床前扶起姬沐风。

    语琪颇有平阳公主风范地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转身朝外间走去。

    姬沐风咳嗽一声,看着她的背影哑声道,“你去哪儿”

    语琪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冷声道,“本宫能去哪儿朱岚阁内内外外都是你的人。”

    他虚弱地笑了一下,却以一种罕见的霸道语气道,“那就留下。”声音哑哑的,像是干涩的砂布互相摩擦。

    “你在命令本宫”语琪猛地转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薄怒,“你软禁本宫还不够,还要在本宫面前摆威风”

    他柔柔一笑,微微偏了偏头看她,“我头疼。”

    语琪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什么”

    对方的浓黑长睫静静垂着,声音低低的,“头很疼,伤口也很疼开口的时候喉咙也疼。”顿了顿,他缓缓抬起眼来看向她,神情很无辜,“我很难受。”

    沉默片刻,语琪移开了视线,“你自己捅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虽然说得毫不客气,但脚下却仍是转了个方向,似是不情不愿地往床边走去。

    他没有反驳半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在床边站定,语琪横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卫蹇,“你下去,本宫不想看到你。”

    卫蹇一动不动,直到姬沐风点了点头后才面无表情地退了下去。

    语琪这才低下头看他,“头疼、伤口疼、喉咙也疼”

    他仍旧笑吟吟的,轻轻嗯了一声,或许是刚醒的缘故,还带了一点儿朦胧的鼻音。

    语琪没好气地在床边坐下,瞪他一眼,“既然疼你还笑什么”

    他还是笑,满足得不得了的那种笑,因失血过多而隐隐泛着青白的手臂自锦被上缓缓抬起来伸向她。

    语琪盯着他的手看了片刻,虽然冷着一张脸,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刻意地操着嫌弃的语调道,“事情还真多。”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这样,就不疼了。”

    “”语琪沉默地看他半响,实在忍不住道,“你觉不觉得,你自己很肉麻”

    他只是看着她,但笑不语。

    111攻略国师大人

    室内一片宁和的静谧,姬沐风黑沉的睫毛安然地合着,宛若一只飞累了的黑蝶。

    他微弱而平和的呼吸声悠长轻缓,语琪微微俯,“睡着了”

    他眼眸仍是阖着,却低低嗯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语琪懒得拆穿,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夫说你捅自己的那一下避开了所有的要害,亏本宫还以为你根本不怕死。”

    “死并不可怕,”他缓缓睁开含着笑意的双眸,“但是我怕我死了之后,你会难过。”

    语琪挑了挑眉,“是怕你死后这一堆烂摊子没人管吧软禁公主,威胁圣上,还意图救下谋逆之人,本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就算皇兄肯放燕王一马,你以为做了这些事后,皇兄还会让姬家好过”

    他轻轻笑了一下,但眉角眼梢之间却都是淡淡的倦怠之色,“圣上胸怀宽广,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一切事毕之后,圣上会对付臣,却不会对付姬家燕王谋反,姬家上下无一人参与,几个旁系子弟还为平定叛乱立下了功劳,圣上要当明君,自然不会迁怒。”

    语琪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沉,“姬沐风,你不会准备用你这一命换燕王一命吧”

    他只是无声地微笑,很安静的那种笑,像是无所牵挂,像是终于解脱,宛如夜色之中静静绽放的玉色莲花,温润平和。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放开他的手,坐直上身,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燕王,姬家你把所有人的后路都安排好了,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平安,但本宫呢你可曾想过你死了之后,本宫会如何说得倒是好听,唯一一次的任性妄为但自踏入青玉山庄的那一刻起到如今,本宫或许也只是你眼中的一枚棋子罢了,除了有利用价值之外,本宫在你心中可曾有过一席之地”

    他早已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亦不反驳,无声无息得像是一株安静的乔木,唯有那双眼眸中神色复杂。

    语琪同他对视片刻,唇边却缓缓扯出一抹冰凉的笑,“在你眼中,本宫应该很可笑。明明只是猎物,却还一直自以为是猎人的知己至交,愚蠢又天真自初见的那一日起,你应该便开始算计了表现得那样温柔宽容,便是为了在皇兄召本宫回宫时,让本宫站在你的一边吧姬大人真是好心机,好城府,本宫自愧不如。”

    天边的白云寂然无言,室内则是一片难堪的寂静。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姬沐风却轻声开口,“我从不曾将你看做知己。”

    语琪以为他多少会说些安慰辩驳的话,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登时愣了一愣。

    他却对她的愣怔仿若不觉,依旧轻声细语地道,“在我心底,平阳公主从不是知己,而是世间少有的女子我不会喜欢上知己,却无法不喜欢美丽且聪慧的女子。”他低着头,长睫宛如黑蝶垂落的双翼,低柔微哑的嗓音像是轻风的呢喃,“世人都只看到了她张牙舞爪的一面,却不曾看到过她心中不为人知的柔软。所有人都以为她张扬跋扈目中无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容易心软,从来看不得他人难堪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棋子,将她留下不止为了保燕王一命的目的,还有让她在身边多待些时日的私心。”顿了顿,他缓缓阖上双眸,“我一生都不能娶妻,不能动情,不能生爱所以我很清楚,想要一辈子牵着她的手只是一种奢望我只想让她在我身边多待上一会儿,而她却在刚才松开了我的手。”

    窗外的碧桃随风而颤,轻盈的微风绕着飘落的粉白花瓣旋转。

    语琪脊背挺直地坐在床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就连经历了这么多任务的她,在听到这番话后都不免有些感动,若是换了原本的平阳公主,或许一颗芳心就此沦落也是有可能的。

    他如果是她的同事,那么毫无疑问会是其中最为优秀的一位毫无疑问,世上没有几个女人能够硬起心肠拒绝他。

    须臾的沉默之后,语琪迟疑了片刻,终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姬沐风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略带迟疑地睁开眼,带些错愣之色地看着她,“你不生气了”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语琪深谙此理。就算是傲娇,傲得太久也不可爱了。

    因而她横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道,“生在皇室就要有被人利用的觉悟,不是被你利用也是被其他人利用,若真要计较的话,谁都或多或少地怀揣着自己的目的,身边几乎找不出一个真正的真心人其实本宫恼的是你的手段而非利用下次记得做事留些余地,不然很容易让别人寒心。”顿了顿,她又缓缓别开眼去,放低了声音,“何况我又能如何呢一直不原谅你,然后看着你再捅自己一刀么如果你真的因此死了,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她第一次没有自称本宫,对于一个一向骄傲、自恃身份的公主而言,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说什么,迟疑地回过头去,却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语琪好气又好笑,“看着我做什么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嗯”他缓缓眨了眨眼,仍未反应过来,只呆呆地道,“我想喝水。”

    语琪沉默片刻,横给他一个你赢了的眼神,却还是起身去倒水了。

    “这么理所当然地使唤本宫,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姬沐风笑了一下,眉眼清俊而柔和,声音虽还有些沙哑却很温柔,“你给的。”

    语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喝你的水吧,小心别呛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昏睡了太久的缘故,一杯水很快便见了底,语琪看了看他,“还要么”

    对方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刻意迟疑片刻,“那喉咙还疼么”

    这回对方答得很快,“嗯,很疼,连喝水都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似乎带着些委屈,眼神也像是弃犬一般,即使是语琪,心中也不禁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些许母性情结。

    她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揉他脑袋,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跟别人永远说是没事,轮到我了就是头疼喉咙疼伤口疼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是好的你到底骗了他们还是骗了我”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告诉他们没事是为了让他们放心。”

    语琪不禁挑了挑眉,回过头来,“你到底喜欢的是他们还是我让他们放心,就让我糟心么”

    对方的一双眼眸中仿佛有月光清泉在流淌,声音轻柔而温润,“身在这个位子上,是不能说苦也不能叫累的,否则便不能让下面的人放心地依靠所以,只能对你说实话。”

    语琪看了他半响,无奈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道真是撒得一手好娇。

    “还有什么不能对别人说得话”她笑了一下,“今日也一并全说了吧。”

    他愣了愣后,也笑了一下,“还有很多其实我不喜欢看星象天宿,也不喜欢五行八卦,下棋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无事可做还有,一直很想尝尝看不被允许喝的酒是什么味道,想看看江南绿水或者大漠黄沙,想在以后皱纹满脸的时候身边也能有人陪”他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来,到最后看着她渐渐凝重的神色笑了一下,“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不是。”语琪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是缓缓笑了一下,“想喝什么酒”

    姬沐风愣了一愣,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笑着道,“梨花白。”

    语琪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又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诱惑着圣人堕落的女妖魔”

    “我不是圣人,你更不是妖魔。”他笑了一下,温柔地看着她,“就算是的话,圣人堕落也不是因为抵不住诱惑,而是因为喜欢上了妖魔。”

    “你适可而止一点儿。”语琪摸了摸手臂上起得鸡皮疙瘩,斜斜挑着眼角横了他一眼,“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择手段也要跟她在一起的,看看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这算什么既然已经利用了我,就利用地彻底一点,不要半途而废,只换来一个燕王实在太不划算了,我对于皇兄的价值可不止这么一点儿。”

    姬沐风大概从未听过有人会这样说话,根本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愿意配合你一起要挟皇兄的话不止能让燕王保住一条命,至少还能再得到一个驸马之位。”

    他大概是还未回过神来,只迟疑地问,“驸马之位给谁”

    “给谁”语琪哭笑不得,“难不成给燕王么”说罢横了他一眼,恨恨地低头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现在反应过来了么”

    姬沐风愣愣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然后耳根上泛起一片薄红。

    112攻略国师大人

    语琪找了个机会把侍墨叫到了身边,压低了声音吩咐她去寻一壶上好的梨花白来。

    侍墨难得地面露难色,刚想开口,却被她的一个威胁眼神压了下去,呐呐地低了头,应了一句是。

    向来只有侍画那丫头会露出这幅鹌鹑样,而今日连素来沉稳可靠的侍墨也低着头缩着肩膀,可见她的这个命令实在是有些难办。朱岚阁内外都是姬沐风的人,要想爬出一只跳蚤都是难事,可想而知弄壶梨花白回来更是难如登天。

    但语琪近日颇得平阳公主精髓,即使清楚地明白此事有些难度,却仍能无动于衷地拍拍她的手臂,“太阳落山之前,送到我房中来。”

    侍墨无言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仍是不忘劝谏,“公主,借酒浇愁不是长久之计。”

    语琪一愣,继而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本宫像是那种没用的人么“说罢也不解释,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侍墨不但拎来了一壶上好梨花白,还配了个翡翠玉杯一起送了进来,不忘劝一声,“这酒易醉,公主切勿多饮。“

    语琪自然知道,这梨花白名字是好听,却是白酒的一种,后劲的确不小。她接过酒壶,挑了挑眉,“从何处得来的”

    侍墨小心翼翼瞥她一眼,“朱岚阁中实在找不到这种酒,奴婢去问旻棋要的。”

    也是难为她了,语琪拍拍她肩膀,“行了,也不是什么要避人耳目的事,能从那小子那里要来酒也算是你的本事,下去吧。”

    语琪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酒壶,拇指食指捏着那只翡翠玉杯,将手背在身后踱步进了内室,笑吟吟地在床前站定,“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姬沐风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掀开眼睫,唇角带笑道,“什么”

    语琪侧身在床沿坐下,将那壶梨花白自背后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他面上神色,挑了挑眉道,“你早猜到了吧,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惊讶。”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深幽的眼底水光粼粼,声音又轻又低,给人一种颇温柔的感觉,“昨日你问我想喝什么酒,再加上方才闻到了酒香,这才能猜出来的。”顿了顿,他勾了下唇,带着点儿笑意看向她,“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说得那些话。”

    “你难得说想要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在意。”语琪缓缓倒了一小杯梨花白,抬眼看过去,调笑道,“这是什么神情,莫非是被我感动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嗯。”说罢,伸出手握住她执着酒壶的左手,含笑道,“自小到大,这是我所许的愿望第一次实现。”

    语琪愣了愣,“姬家有财有势,虽比不得皇室,但也算数得上的豪门大族,还有什么是给不了你的”

    他缓缓收敛了笑意,垂下眼睫,“姬家给了权势与名利,但我想要的却是得到权势名利的同时也注定要失去的东西。”

    语琪沉默片刻,放下酒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着看着他,“那姬家不能给你的,由我给你好了。正好,我大魏的驸马只能得到一个驸马都尉的虚职,你想要权势名利也难。”

    姬沐风闻言忍不住轻笑,“是,与其拜天拜地拜鬼神,不如问公主要。”

    语琪听出他话中的取笑之意,不禁扬眉瞪了他一眼,“我好心好意地安慰你,你还嘲笑我”

    对方笑了一下,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梨花白闻起来很香。”

    “你是吃定我不会跟你计较是吧”语琪恨恨看他一眼,却还是将右手中的翡翠玉杯递给他,“你伤口还未愈合,只能抿上一小口。”

    他勾了勾唇,秀美清俊的眉目之间流淌着平和从容的韵味,深幽的凤眸定定地看着她手中那散发着淡淡酒香的玉杯,“再这样下去,公主会把我宠坏的现在只是一杯梨花白而已,若是以后我想要的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过分怎么办”

    语琪将翡翠玉杯塞到他手中,笑吟吟地凑近他,“以你这样的脾性,我并不相信你能过分到哪里去再说皇兄就我一个嫡亲妹妹,我想要什么他会不给只要你不是对江山天下感兴趣,我都能问皇兄讨来。”说罢抬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真是的,这么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以前你过得到底是多么凄惨的日子啊这样的性子真是让人不放心,总觉得哪一天就会被别人轻易地拐走。”

    他转了转手中玉杯,仿若冰雪雕成的修长手指在翡翠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白皙。片刻的沉默过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黒沉幽邃的凤眸中泛点温柔笑意,“没你想象的那样惨只是有人在意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种感觉很奇妙。”

    语琪无奈地看了看他,又低头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玉杯,“快喝吧,我好不容易让侍墨弄进来的,要是一会儿卫蹇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他肯定会一剑捅了我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优雅地轻抿了一口,只是或许因了从未喝过酒的缘故,这小小的一口还未被咽下去就呛咳出声。应该是震到了还未愈合的伤口,他握着玉杯的手指立刻攥紧了,指节部位用力到发白,只是仍是止不住咳嗽。

    语琪以前也中过刀伤,完全能够感同身受。每咳嗽一次,就等于伤口被牵扯了一次,尖锐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像是无数绵密的银针,沿着伤口处毫不留情地扎下。

    不过片刻功夫,他光洁秀气的额头上就立刻沁出了一层薄汗,下颌和薄唇都绷得极紧,看上去似是正忍耐着巨大的痛楚。

    语琪连忙拿走他手中的玉杯,一手紧握住他的手,一手轻轻地在他后背顺着,“跟着我匀气,吸呼吸呼,就是这样好些了么”

    他毫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声音听上去似乎因痛楚而有些发紧,“不好伤口很疼。”

    语琪顺着他背的手停顿了片刻,抬起来帮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声音中不自觉地便带了歉意,“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喝的我只是觉得已经有太多人告诉你不该干什么了,想让你能够偶尔放纵一下的”

    他仍旧疼得额头冒汗,却将头靠在她肩头,低低笑了起来,“不是你的错咳咳你不用自责,是我自己不会喝酒。”

    语琪连忙制止他,“嘘不要说话,伤口会被牵动。”说罢连忙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片刻之后,他终于慢慢平定下来,无力地从她怀中退出,软软地靠在了枕上。

    语琪担忧地打量他,却见他的双眼周围不知是因疼痛还是酒意而泛起了薄薄的晕红,向来从容悠然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迷离,心中不免咯噔了一声。

    她之所以敢让他喝,是因为考虑到古代的酒提纯度不高,酒精含量少得可怜,就小小抿一口的话,放现代应该就跟喝酒精饮料没什么差别,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姬沐风不但完全不会喝酒,而且似乎还有一副一口醉的体质。

    若一会儿酒劲上头了,他真醉了的话,那就惨了。醉酒之人大多很能闹腾,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动上几下,伤口肯定会被扯开,语琪一瞬间觉得头大如斗。

    她想去倒杯茶回来给他解解酒,却被他拽住了手腕。不敢硬挣,只能回过头去,“怎么了”

    他晕乎乎地笑了一下,偏了偏头看着她,眼神无辜,“我想抱一下你。”

    “”语琪沉默片刻,无奈地道,“刚才不是抱过了吗”

    “伤口太疼了。”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轻声细语道,“没有感觉到。”

    语琪耐心地看着他,“现在呢不疼了”

    “还是疼。”

    “行了我算是败给你了。”语琪认输地转过身面向他,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拥抱了他一下,“这样可以了么”

    他趁势抱住她的腰不放,额头抵在她颈窝,摩挲了一下,声音哑哑的,“不可以再让我抱一会儿。”

    语琪无奈地任他抱着,喃喃低声自语,“你还真是了解你自己想要的果然是越来越多”

    对方轻笑起来,很是耍赖地又在她颈间蹭了一下,呼吸间隐隐带着酒香,“是你把我的心魔亲手放出来,你得负责喂饱它。”

    “”语琪无奈地挪了挪,注意不压倒他的伤口,“你这样说话是很容易引起歧义的算了,我跟一个神志不清的家伙说这些干什么。”

    话音刚落,对方的手便松开了她的腰,开始柔软地往上滑动,抚摸过她的脖子、脸颊、耳朵、黑发,一路挨挨蹭蹭,完全不得章法。

    语琪只得暗骂自己一声乌鸦嘴,抓住他的双手拉下来。

    对方却并未如她所愿地停下来,而是借着酒意继续缠了上来,像是幼犬期期艾艾地往主人身上凑一般,带着纯然的亲昵。

    语琪怕牵动他的伤口,不敢同他来硬的,只好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手拉开。

    稍一晃神之间,却是忽然被他拽了一下,语琪下意识地想撑着手边的事物借力稳住身形,谁知胡乱一按却是触到了他的伤口处,吓得立刻移开手,于是砰的一声摔到了床上。

    他先是痛的闷哼一声,又忍不住轻笑起来,趁机挨上来,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头抵在她的脸侧,满足地蹭了一下。

    语琪br ></br></br>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