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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再见茉莉 第103章 垣城往事［076］
- 今天白班。
眼看就快到了午饭时间，今天的设备运行还算正常，岳轩开始准备做上午的工作记录。写到一半时听到桌子上的手机有信息提示音。
“轩，端午节快乐，你还好吗?我现在在垣城，收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湘。”
看完信息岳轩愣了许久，他不敢相信这是敏湘给他发的信息，他的手机号已经换了，敏湘是不知道的，但发信息的手机号就是敏湘的，他不会忘记这个手机号码。他不知道敏湘是怎么知道他现在的手机号，这四个多月来他们一直都没有任何联系。
自从敏湘从网吧离开他的那一天后，敏湘一直到今天才和他联系。他也没有再去打扰她。
自从上班以后自己手机号码就换成了公司的集团号。老号码已经不用了。
岳轩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坚持着把记录写完，听到食堂开饭的铃声响起就去食堂吃饭了。
他不敢拿手机，手机还放在桌子上。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关于和任敏湘明天可以想像的日子。他没有想过要去沙市。
回来时工友告诉他刚才他的手机响了很久，他不在也没有人替他接，岳轩看了一眼是敏湘打来的。想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号码拔过去后岳轩只是静静的把手机放到耳边，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沉默了太久，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
那边也沉默了三四秒，但还是敏湘先开口说话了。
“轩是你吗?怎么不说话?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收到了吗?我是敏湘啊。”
“你回来了?”岳轩知道敏湘应该还能听出他声音。
“嗯，今天早上到的家，你出来吗?一起去吃饭。”敏湘听出是他的声音后语气也轻快了很多。
“我现在在上班，还不知道能不能请假出去，你饿了先自己去找吃的吧，不用等我，我要是能出来的话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岳轩知道自己能出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出去，如果敏湘在听完他说后表示说不等了那他就真的没有打算出去了。
分开算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且也不是一气之下的冲动之举，所以他从来也没有后悔过。
其实他从来也没有太过伤心，因为他的身边还有朋友，比如小杨，比如小雪海英，当然，更是比如惠子。
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忘记了敏湘，他依然爱他，他是因为自己给予不了才放弃的。
喜欢的依旧喜欢，但已可以不再拥有，害怕的依旧害怕，但已经学会面对。
“好吧，我等你忙完，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等你。”可是，敏湘没有放弃，她说的是我等你，也许她认为轩是真的很忙吧。
挂了电话岳轩就给没有当班的工友帮他值两个小时的班，当确定工友帮忙值班后轩坐上了去垣城的车。设备运行正常其实什么也不用做，就坐在那里想怎么玩都行。
他只所以决定下去只因为敏湘的那三个字‘我等你’。
他知道等不来一个人会有多失望，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不让等他的人失望。
当岳轩进到茶餐厅四处搜索着敏湘人时敏湘站起来向他招手。
这时的敏湘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见到他时一脸的微笑，只是很礼貌地笑了一下，这不难理解，她能挤出这样一个笑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以为你不来了所以我只点了我自己的份。”当轩坐到她的对面时敏湘说。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吧。”岳轩跟过来的服务员要了杯饮料。
“那我就随便你了，反正我是饿的不行了。”任敏湘继续低着头吃自己的饭。
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岳轩知道她是真的饿了。
岳轩也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什么说的了，他感觉他和敏湘之间陌生了很多。
“你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吃了个半饱，敏湘才放慢速度，问轩。因为轩一直都没有说话。
“我还能怎么样，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现在在药厂里做电工，工作还算轻松。上班下班看书睡觉，偶尔下来上上网，有时候也会和几个朋友一起玩散散心，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岳轩没有任何表情地陈诉说，他已经没有必要去添加自己的表情和情感。
“你怎么把手机号码换了？”敏湘问。
既然回来了，既然见到了他，敏湘想有些问题她还是要弄清楚。
“上班就换了公司的集团号，以前那号也没有人会给我打电话所以就停了，集团号公司报销。”
敏湘没有继续往下问，她是听出来了轩还在生气，要不然不会加句反正也没有人给他打电话。
其实自己何尝又不是呢，她更不明白岳轩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你找过小志？”轩突然问。
因为敏湘现在要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只有通过小志。而自己还从来都没有跟小志说过他和敏湘的事。如果敏湘找到了小志，那么小志也就知道敏湘和他已经失联。岳轩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小志说这事，他们分的很突然。
“没有，我找他做什么？再说了我一直都很忙哪里有时间上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敏湘那样说岳轩就觉得奇怪了。
“我回垣城了找你还不容易吗，我一去忆柔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打你以前那号码的时候已经是空号了，我知道你要是还在垣城的话去忆柔就能找到你，刚才我去的时候是一个小女孩子在守网吧，我没见过她但是我知道她能找到你，我问他要你的电话号码她就给我了，就那么简单。”敏湘解释。
“其实当我知道你号码已经是空号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你是出去了的。”敏湘补充到。
“看来你真的挺忙的。”轩嘀咕了一句，因为敏湘说她打的是空号。
从他停机到空号那至少也得三个月的时间。而他们两个满打满算没有联系也就只有四个月。说明敏湘找他最早也只是一个月前的事。或许，敏湘只是回来了才想起要给他打电话的。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敏湘还在吃饭，没有听清楚轩刚才嘀咕的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也不想出去了，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还有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我已经很自足了。再说了小志年底也回来了，我能去哪里。”
岳轩现在是真的不想出去了，他越来越喜欢这里，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吧，不喜欢陌生，也没有什么求知欲。其实现在很多网吧的设备都比忆柔好，可他还是只愿意呆忆柔。
“你倒是挺自在的，你知道我要回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吗？为了今天能到家昨天晚上下班我就去火车站买票，今天早上七点下的火车，到家已经九点了，睡了一会睡不着我就跑下来了，端午节我们只放一天的假，我刚才打电话请假公司只批了一天，还是因为我说我在湘西才批的。今天晚上我只能在家住一个晚上明天早早地我就要去吉市赶火车后天要上班。”敏湘跟他说。岳轩听出来的只是敏湘的埋怨，同是还有就是她还是会回去。
他并没有想过敏湘这是要表达什么。
“那么忙你还回来做什么？往年你都是一年才回来一次的。”所以轩这么问。
在他的记忆里，敏湘更喜欢外面的生活也习惯了外面的生活。
“我回来过端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突然很想回来看一下，所以昨天一下班就直奔火车站，其实都是临时决定的。就是突然很想我爸妈了。”敏湘又补充到。
“折腾了一天一夜就只是为了过个端午看你爸妈一眼，我都没有端午的概念，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今天端午。值吗？”
他不明白敏湘怎么会有那样疯狂的举动。他理解的敏湘做事一向很慎重。关于值不值是她首先要考虑的。
他理解的敏湘不会那样做，但是他就是没有想到敏湘在说谎。
他已经不再去猜测敏湘的心思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也考虑到值不值的问题了吗？这可不是我了解的那个岳轩的风格。”
“我是说你，熬了一个晚上火车才到。明天又要赶回去。花多少钱不说，你这身体吃得消吗？你不是说你很忙吗？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好好睡个懒觉？你不是挺喜欢赖床的吗？”轩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跟你说，好吗？”
敏湘吃饱了站了起来说，她的语气不重，但轩听出现敏湘是不高兴的。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的不对了。
岳轩跟在身后向收银台走。
“单还是我来买吧。”
岳轩跟收银员说，也是跟敏湘说。
敏湘没有争抢，站那里等他。
“你要去哪里？”
走出餐厅时岳轩站在门口问。
他不知道敏湘还有什么事，但是他没有打算一直陪着她下去。
他已经没有必要和义务陪着敏湘。他已经把自己和敏湘的关系退回到了同学关系。
或许更远。
自从那天他要敏湘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想法了。
因为今天的敏湘还是像以前那样，回来告诉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什么时候回去。
“随便你，你作主吧，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还有些时间，我哥下班了他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和他买了菜一起回去。”
敏湘不知道轩的想法，跟轩说。
一直以来，她只要回到这里，她除了在家以外所有的时间都是岳轩的，也包括这一次，包括现在。
她只是想告诉他不管他那天再怎么惹她伤心她现在其实都已经原谅他了。
可是岳轩已经把她的自由还给了她，只是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也许敏湘就不会那样说了。
“我是上班时间，你说你等我我才叫我同事给我代两个小时班的，我不能陪你了，我现在得回去上班。”岳轩跟敏湘说。
他也是认为敏湘只是要他陪她吃顿饭。
刚才他已经给她时间了。可是敏湘什么也没说。
他已经不想再这样消耗着两个人的时间。确却地说是敏湘的。因为敏湘要回去，他再也做不到像曾经那样一直等她了。所以他也不会再陪她了。
“那你去吧，我回家了。”敏湘冷冷地说了一句。
失望。
“也好，回家好好再睡一觉吧，你不是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了吗？等你哥到家了你应该还能睡几个小时。”
两个人朝着敏湘家方向的公交站走。
他岳轩现在能做的只有送她上车这么多了。他本是可以给同事打电话一直代下去的，但他已经不会那么做了。
“你要是真的忙的话你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家。”
敏湘走了一会说，岳轩虽然跟着她，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知道自己留不住轩，只能放他走了。
“好，那我走了，端午快乐。”
岳轩没有推辞。
感觉和敏湘已经很陌生了。他甚至找不到借口要和她这样走下去。
他已经没话可以和敏湘说的了，他甚至觉得敏湘回来已经没有必要再找他告诉他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敏湘还要走。
可是，他从来也没有留过敏湘啊。
这是后话。
转身后，岳轩没有回头看敏湘是走向哪里。自然也就看不到梅梅的表情，更体会不到她的心情。
敏湘呆呆站在那里，看着轩头也不回一点点地走远，直到消失在人群里。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连头都不愿意回一下，甚至没有给他一个问明白的机会。
虽然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自己错了什么，但就算真的是自己错了。那么自己的妥协他也没有接受。
轩变了，敏湘觉得，以前的轩不管再忙都会陪在她的身边，自己不让他走他决不会离开自己，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以前的岳轩不会不知道她这次回来真正是因为什么。
是的，岳轩是再也没有去想那些了。
自从敏湘说自己想留在沙市的那天起，他就不愿意再去猜猜想敏湘的心思。他自己能做的只是想办法应对她的改变。
两个人的内心得出的结论几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不爱了。
或许，从来就没有爱过。
“轩，四个月不见，感觉你变了很多，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下来陪我吃这顿饭，也谢谢你还让我再见到你。”
轩回到厂里时拿手机时收到敏湘的信息。
轩笑了笑，他不知道敏湘为什么会说自己变了。在他心里，变了的人明明是敏湘自己。
敏湘今天要是跟他说她也不走了，那么他会那么的开心，会义无反顾的对她好。陪着她。
可是敏湘跟他说的第一件事还是回沙市去。
所以他还是不愿再去靠近她，他看不到她们的未来。
他没有去想敏湘回来或者说敏湘决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开始，敏湘就已经愿谅了他，不管曾经他让自己有多伤心。
其实，他并不需要原谅。
“也许吧，这四个月来，我突然变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其实回头想想，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在变，我也是一点点地看着你的改变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变好还是不好，但不管怎么样，我在这里祝福你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岳轩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其实她还是爱着她的。只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得到她了，所以说再多也没有用。
除了祝福，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敏湘信息：“如果我以前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我在这里郑重地跟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对不起。”
或许，她还抱那么一点希望轩现在能给她一个答案。
可在轩的心里，敏湘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两个人的想法不一样罢了，而自己对她的理想不无为力，所以选择的放弃。
他从来都不愿意说对不起，他觉得他对得起他身边的每个人。
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敏湘，也包括惠子。
敏湘的这句对不起是真的把他现在的心伤了。他把她的这三个字当成了离别辞。
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所有的过往一笔勾销。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不用给我道歉，我知道要道歉的人是我，是我伤了你的心，但是我真的愿意说也不愿意看到这三个字，我知道这三个字读起来有多伤人，所以我也是一个不会轻易地就说对不起的人，就像刚才那样，你说谢谢我下去陪你吃饭，其实我是没有时间下去的，你说你会等我，所以我不想让你失望，所以请假出去的，如果我把我下去见你换成对不起我不下来了这句话你会伤心吗？”轩回信息说。
虽然字数已经远超了一条信息的量。可他还是发了过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敏湘。
“我允许我的朋友们跟我说三次对不起，我都接受，你，这是第二次跟我说对不起。所以我也接受了。好好过节吧，开心些。”
岳轩知道敏湘不开心，他接受了敏湘的对不起，也是接受了她的那个远地在沙市自己触及不到也没有办法帮到她一点的理想。
接受了她的离开。
“那第一个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
“忘记了就好，把这个也忘记了吧，你忘记的我都会给你记得的。我忙去了，勿回。”
勿念！
（全书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