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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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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临近成亲的日子,索螟骨就越是频繁地梦到过去的事,有关族人的,有关姐姐的,还有关仲承松的。

    当她再次于半夜中被惊醒后,全身都出了冷汗,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

    她开始成宿成宿的不成眠,因而白天的精神也就越来越差了。

    这天,谢琛过来送婚服的时候,瞧见了索螟骨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忍不住调侃白濯斐:“你这家伙,都快成亲了,也不体谅着点你媳妇儿!”

    谢琛初来盐城那会儿跟谁都不熟,偶然去了一趟济世医馆,竟跟白濯斐很投缘,两人虽然年纪上有着一定的差异,不过知己不论年岁嘛。

    日子一天一天在过,谢琛竟也在盐城待了大半个暑夏,见苏袖身子越来越沉,不便再绣那婚服上的刺绣,他就主动央求着接过手来。

    大约因为都是男子拿针的关系,这两人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感同身受的。

    除了谢琛调侃他的时候。

    白濯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啊?我和小骨分开睡的,我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喔~”谢琛点了点头,盘膝坐在白濯斐的对面,不客气地饮着茶,说:“你要这么说我就了然了,她这是夜里睡不好啊。那你也得体谅她,别再让她做活儿了,多歇歇吧。不然成亲那日,再厚的粉也盖不住那俩黑眼圈儿啊。”

    白濯斐不耐烦地捣着药,没好气地回怼:“我自己媳妇我自己知道疼,你看你闲的吧,不如抓紧时间自己也找个媳妇去!”

    谢琛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秋季快过了一半了,谢琛一点要回禹城的动静都没有,虽然不知道禹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苏袖倒是乐得不提这事。

    自从有了谢琛在绣坊里帮忙指点这些绣娘,加上苏袖又挑了几个功底好的丫头,一点一点传授了自己的刺绣技艺,也算是有后人传承了。

    越到白濯斐和索螟骨成亲的日子,飞袖绣坊和苏府反倒是很忙,济世医馆就不一样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给人看病就给人看病。

    连小宫都有点坐不住了,偏偏白濯斐和索螟骨就跟没事人似的,什么事儿都不操心,仿佛要成亲的人不是他俩一样。

    小宫少年一边整理着药柜一边哼哼地说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俩成亲,好歹也过滤一下宾客名单啊、酒宴摆哪儿啊、置办什么家产啊……怎么搞得好像只有我在着急一样?”

    那夫妇二人,一个看医书,一个在研药,两人听罢小宫的话之后,对视一笑。

    白濯斐用再悠然不过的语气说道:“有徒如此,何须师父我操心呢?等你以后娶妻的时候,为师一定也这么替你操办。”

    “师父这话可是应下了。”小宫少年把药柜的抽屉拍得咔咔响,转过身来叉着腰对索螟骨道:“师娘为证,日后师父若是不履行承诺,又当如何?”

    索螟骨亦用同样打趣的目光看向了白濯斐。

    后者沉思了片刻,迟疑道:“这个嘛,就罚为师喝一个月黄连水怎么样?”

    堂堂医者,喝黄连水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小宫翻了个白眼,想出一个绝妙的惩罚来。

    “就罚师父给师娘绣个蔷薇花怎么样?”

    索螟骨好奇地眨巴着眼睛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被坑了的白濯斐暗自磨牙:这个小徒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夜,白濯斐冷得有些睡不着,便从卧房的柜子里翻出两床被子,给自己加盖了一床,另一床则是要给未来媳妇儿送去的。

    他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索螟骨的房内,将被子轻轻地在床上鼓起来的薄被上又盖了一层,这才安下心来打算转身离开。

    ——离开是假的,想多看两眼媳妇儿才是真的。

    这黑灯瞎火的,看是看不见了,摸两把脸蛋就走。白濯斐在心里暗暗发誓,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躺着的索螟骨一把抓在了手里。

    白濯斐:“……”厉害了媳妇妇,夜里还能看见他的手?还抓的这么准!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有点不轨的想法居然被抓包了。

    这就很尴尬了。

    不过索螟骨像是在做噩梦一样,只是碰巧抓住了他的手,越握越紧,嘴里还说着梦话,呢喃不清。

    白濯斐弯下身子靠近听了听,只能隐约听见她在说什么姐姐、还有该死之类的话。

    还没等他再听得更清楚一点,索螟骨就从梦中被惊醒了,她唰地一下缩了自己的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张得特别大。

    好一阵她才缓过来,黯然地抱着膝盖躲在床角,身心俱疲地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就在这个时候,屋内亮起了烛光,索螟骨心里一惊,瞧见那人的身影被烛光照得有些影影绰绰,突然提起来一颗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她试图用平静的语气跟男人对话,可话一出口,带着浓重的颤音。

    “你、你怎么过来了?”

    白濯斐点完蜡烛坐回了床边,看她一双大眼睛在烛火的照映下有了几分光彩,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我来给你加床被子,天冷了。”

    两人一时静默无言,突然,白濯斐脱掉了鞋子,掀开被子,惊得索螟骨抱成一团:“你干嘛?”

    “我怕你冷,给你暖暖床。”白·厚不要脸·濯斐如是说道,也不管索螟骨愿不愿意,钻进被子里将她整个都搂进了怀里。

    初时受到了颇大的惊吓,可真正等到她整个人都被拥进了男人宽广的胸怀里,耳朵贴在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时,索螟骨才终于在冰冷的秋夜里找回了一丝安稳。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一边责怪她却又一边心疼她,轻缓的语气让她有些发困。

    “你这几天之所以精神不好,就是因为常常做噩梦的关系?”

    虽然很不愿意提及这件事,不过索螟骨还是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

    而白濯斐也很懂她,不仅没有问起原因,反而厚着脸皮自荐道:“既然你这么害怕,那作为即将成为你夫君的我,有责任来给你暖床,给你安慰,哄着你睡觉。”

    索螟骨扑哧一声笑出来,倔强地抿着唇,手指刮了刮他的下巴,调侃道:“想一起睡就直说,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因为我的目的就很单纯啊!你放心,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之前,我会努力克制的。”

    说得这么委屈,索螟骨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身为一个女子,不好太过放浪形骸,可她出身苗族,民风本就开放。

    于是在经过一小会儿的思想斗争之后,索螟骨就硬着头皮小声说:“就算不用克制也没关系的……”

    没想到听到她会松口,白濯斐微微一愣,要知道先前追求她的时候,稍微碰到不该碰的地方都会被摁住一顿收拾。

    可能是因为婚期将近,所以心思也跟着变了?

    老实说,白濯斐从成年至今,在某些方面的需求还真是不多。一来,是他自己清心寡欲,二来,这些年遇到的女子都不足以让他提起兴趣。单恋了苏袖数年,还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提人家是不是风姿绰约了。

    老白心里很感动。

    他二话没说抱着未来媳妇亲了一大口,不过却还是坚定无比地说道:“没关系,这场美好可以留到洞房花烛。这样才显得你弥足珍贵!”

    听他这么说,索螟骨自然也松了口气。

    于是两人就盖着棉被纯聊天了。

    温馨的时刻总是特别惹人沉醉,就在白濯斐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睡意的索螟骨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做噩梦吗?”

    白濯斐在心里头幽幽叹了口气,暗自忖思着道:他这个小媳妇,哪儿都好,可唯独就是心思太多、太重了些。

    他直言说道:“你若是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与你。”

    白濯斐收紧了手臂,让索螟骨侧趴在他的胸口上,一只手好安抚着她的手背,娓娓叹道:“小骨,你只需记得,人是要往前看的。以前的日子不管有多难过、多不堪,只要过去了,那便是真正的过去了。纠结着,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我倒是希望你学会放下。”

    “……”

    “仲承松,古国的太子殿下,你瞧瞧他——死里逃生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给自己背负着无形的枷锁,过的苦行僧一般的苦难日子,在遇到苏袖之前,简直像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直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后,路上也不乏荆棘与坎坷。可你瞧他现在,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只记得媳妇的好,他比以前爱笑多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铁树开花啊~”

    索螟骨被他的形容说得有些想笑,可细细一想,又是这么个道理。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如果背负着什么会让你觉得痛苦,那就放下吧。”

    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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