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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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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见自家主子和那样妖异的三头蛇亲如主仆的一幕时,所有的银龙卫心中都生出一个念头:蛇蝎美人。

    他们公子是皇室中唯一一个样貌俊美的皇子,只不过命不逢时,从未遭人待见过就是了。

    在看到龙衾的那张脸后,他们将新琤蕴的话信了九成。

    因为龙衾的确是个俊俏的年青人。

    但是此人的性格太过急躁火爆,虽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对新琤蕴施加伤害的理由。

    思及此,众银龙卫齐齐亮出了兵器,悄无声息地朝着他背后袭去!

    他们并没有被发现,所以银龙卫自觉很庆幸。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他们的兵刃在碰到龙衾后背的一瞬间,竟然都落空了!

    龙衾回神,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他们甩出恁远的距离。有几个背部撞在了墙壁和断裂的大树树干上,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哼!蝼蚁之辈,也想伤我?”

    他转回头对新琤蕴道:“你应该想将我除之而后快才对,可你怎么不把你养的那只最强式神放出来呢?”龙衾脸上露出邪肆狂虐的笑,手中突然亮出一条长长的红鞭。

    “他该不会,是到了实体修炼的最关键时候吧?”

    那条红鞭上有着鳞次栉比的鳞片纹路,材质像是什么动物身上的表皮,威慑力极强。

    以新琤蕴的目光来看,这上面凝聚的杀气和戾气,一点都不比那把鱼肠剑差。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正是这个动作,让龙衾看出了他的破绽,长鞭一舞,像是蹿出来的蛇一样,对着新琤蕴正面抽去。

    漠北见势不妙,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过去,空中都留下了他的残影。

    新琤蕴在被那鞭子抽中之前,整个人被漠北抱走,普通人再快的速度也及不上那条红鞭。

    在避开的时候,漠北的后背被触及,尽管只是小小的擦伤,但是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堪堪避开后,新琤蕴又抛起一道符,就见三头蛇那半截埋在地底下的蛇身又蹿出两只蟒蛇头来,对上了龙衾的红鞭。

    龙衾誓要给予新琤蕴重击,更是看出这条蟒蛇与新琤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便毫不客气地开始虐蛇。

    新琤蕴猛地咳嗽几声,一巴掌甩到漠北的脸上。

    “主子……”

    “胡闹!你知道那是什么兵器吗?要是被碰一下,你就得神魂离体!”

    漠北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属下总觉得自己要脱体飞升了呢!”

    “……”

    看着新琤蕴就要被这小子气死,众人围过来把他拉到了后头教训去了。苏袖不顾云灭的阻拦,走到新琤蕴身旁握着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承韫,对付他你可有十成的把握?若是没有,就让漠北和阿南几个带着你早早逃命去吧。”

    “大嫂放心。”新琤蕴淡淡地笑着,一副早就将生死看淡的轻松模样。“我本就一直是短命之人,能不能活已经不重要了。若我走,他肯定要为难你。我就是死,也会拉他做垫背的。”

    “这不……”

    苏袖话未说完,便被新琤蕴推回了云灭身旁。她想再劝,也被云灭拦得死死的。

    见她一脸担忧,云灭宽慰她道:“王妹放心,不会有事的。”

    苏袖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想起了仲承松,只盼他快点回来能劝走新琤蕴。

    蟒蛇王不过才被新琤蕴改造驯养了极短的时间,庞大的身躯只能吓唬吓唬人,真遇到龙衾这样变态的虐蛇人,只能委屈地发出悲鸣。

    它左右五个头,伸出哪个去咬人都是被抽打的份儿。就算是隔空远远地吐个火,都能被人家轻松化解,顿时悲愤地开始在庭院中甩起了自己的五只蛇头。

    结果这一乱,反倒是把那龙衾惊的向后退了几步。

    蟒蛇王张口欲将他吞没,身子却突然僵硬,原来是新琤蕴扔出的一道符贴在了它脑门上,瞬间将巨大的蛇王压回了地面。

    龙衾将鞭子一转,冷笑着看向了新琤蕴:“怎么?你怕了?”

    “你不是要江山社稷图吗?杀了我,你还怎么得到它?”

    新琤蕴的手臂上多了一条小蛇,小蛇有三只头,个个都竖起了身子朝着龙衾龇牙咧嘴的。看样子它就是方才那条庞然大物,如今仗着主人在,小小的模样也显得凶巴巴。

    龙衾分毫都没有将这条小畜生看在眼里,侧身一步,惊疑地问:“哦?这么说,你愿意把江山社稷图交出来?”

    “当然。”

    众目睽睽之下,新琤蕴慢吞吞地从袖子里面抽出一把扇子来,悠悠地给自己扇着风。

    一旁的白濯斐忍不住暗骂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臭显摆?”

    苏袖默认,实则内心深有同感。

    “只要你答应跟我签血契,我就把江山社稷图交给你。”

    血契是什么?一名道者养一只式神,为了防止式神背叛,就会和式神签订血契。这样一来,一旦主人身死,式神也就会毁灭。

    这样的契约,除非是用自己精气血养出来的式神,那些自己修行成果的式神是绝对不会签订的。

    龙衾一听,自然勃然大怒。“你休想!”

    红鞭带着血光迎面袭来,从二楼的房间里飞出的无数道符纸密密麻麻地挡在新琤蕴的面前,犹如一面巨大的棉絮。

    鞭子带着刚强的力道一落,符纸就那么轻轻一接,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力气都放了空。

    这些符纸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龙衾的鞭子往哪儿挥,它们就往哪儿挡,饶有千钧之力,都能被这些符纸拦下来。

    趁着空隙,云灭捏着自个儿的下巴,沉思了许久。

    白濯斐问他:“燕王想什么呢?大敌当前,还能这么走神?”

    “莫催,孤王……我是在想,我好像见过这条鞭子。但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你说个屁!白濯斐翻了个白眼,想着要是能平安无事活着回去,一定要把那个苗疆小毒女娶了,免得抱憾终身。

    突然,龙衾手中的鞭子虚晃一招,让那些符纸都顺着鞭子移到了旁处,另一手上甩出一把明晃晃的暗器,稍不留神,就从新琤蕴的颈边划过,另一处还钉在了他的胸口上。

    “主子!”

    “承韫!”

    苏袖和银龙卫欲冲过去查探他的伤势,没想到还没走到他身旁,地面就有一层冰蔓延而来,但凡被冰触及的物什,都冻成了冰块儿。

    云灭自然不会让苏袖涉险,便马上将她护在了身后。

    再一看旁边的人,有一个银龙卫的脚被冰冻住,好几个人帮他拔都拔不起来。

    更别提是躺在冰霜中间的新琤蕴了。

    不得不说,龙衾对新琤蕴是提早做过功课去了解的,知道他体虚性寒,最是怕冷,就将之前囚困住新琤蕴的冰块削成了几只冰锥,为的就是在今天派上用场。

    新琤蕴只觉得心口一阵冰冷,连呼吸时吐出来的气都是一股浓郁的白色寒气。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冰窟,不消片刻就冻得意识模糊,隐约回到了曾经最痛苦的那些日子里。

    同为端慧皇后所生,大哥是嫡长子,享尽一切无上的荣华富贵和权利。而他,从出生就被嫌弃,还未有自己的意识,就被冠上了不祥的名头,惹得宫中人人避嫌。

    尤记得,那个冬天太难过了,偌大的一个宫中连个暖炉都没有,他被宫中唯一一个疼他的老嬷嬷抱在怀里,以为这就是最暖和的温度。

    可老嬷嬷却因为年迈,活活被冻死了。

    从那以后,他不止身子冷,也一颗心也跟着变冷了。

    一如现在。

    “交出江山社稷图,我还可以给你一份体面。”龙衾走到他的跟前蹲了下来,一手握在他胸口的冰锥上。

    见新琤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大口大口地吐着寒气,心里既畅快,又莫名复杂。

    他为什么会觉得复杂,就因为这个家伙刚才说的那些话吗?如果他真的不死,新琤蕴所遭受的那些事,是不是就真的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些问题的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

    “告诉我,”龙衾的一双眼眸变得越来越冰冷,手中握着的冰锥也渐渐更加深入地刺进了新琤蕴的心口。

    鲜红的血浸染了身下凝结而成的冰,很快也被冻结成鲜明的红翡色。

    苏袖摇了摇头,一口气没翻上来,又气又急,直接晕了过去。云灭将她抱进怀里,眉头蹙起。

    白濯斐幽幽地道:“晕了好,什么都不用看。哪儿像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云灭抚着苏袖的后背微微一挑眉:“是吗?”

    一步步的逼近,让新琤蕴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他的眼瞳甚至开始恍惚,陷入了一片白茫茫中。

    龙衾愤怒将冰锥拔出,溅起一片血迹,染在他身上,他也毫不在意。

    “主子!”阿南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冲过去正要救人,却被龙衾的一鞭子打了回来,当即眼一闭,了无生气。

    “别再送死了,我们没有与他抗衡的能力。”

    “那主子呢?主子不管了吗?!”

    “嘘……你们看、看主子的手。”

    几双眼睛齐齐盯着新琤蕴袖袍下露出来的手腕,只见上面盘了一条金色的镯子。

    还会游动?!

    “那、那是……”几个眼睛好的看得目瞪口呆,就算是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再看,还是一只会动的金镯子。

    报复过后的龙衾,心里还是空虚,无尽的空虚。他将长鞭收了起来,突然张开了双臂,一大群牙尖嘴利的纸人倾巢而出。

    银龙卫:“日他先人板板!”

    这些纸人已然成为了银龙卫噩梦,吸血噬咬,那都是要人命的!

    可即便如此,银龙卫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了苏袖云灭和白濯斐的身前,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也是毕生所执行的任务。

    当主子不在时,就保护好他身边的人。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银龙卫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一路跟随着新琤蕴,与其说他们在遵守先皇的遗诏,不如说他们是在遵循自己唯一的人生目标。

    人死了就死了,他们的一生,都将奉献给皇家。

    就在他们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时,不知何时盘在新琤蕴手腕上的“小金镯”爬在冰面上,沾着刚冻结的血,瞬间从地面腾空而起。

    “轰——”

    一声惊天咆哮,晦暗的天空泛起金光,一条金龙盘旋着将纸人刮散,纸人被这股强大的压迫力惊得四处逃窜。

    白濯斐看着缓缓游浮在别院半空中的金龙,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妈的!疼!看来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金龙不过是幻化出来的一道虚影,可即便是这样看着,也足以叫人心惊胆颤。

    它在半空中盘成一个8字,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龙形前,黑发飞扬,金瞳泛光,一袭白衣迎风翻飞,好似世外高人的模样。

    但是就这张脸吧,白濯斐越看越眼熟,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身前的银龙卫们便齐齐跪了下去。

    等、等等!这是什么情况?!白濯斐震惊不已,唇齿微张,心中百转千回,那个想法似乎得到了印证。

    这不就是……先皇么?虽然看起来年轻了数百倍,但是怎么着也能看出来啊!

    白濯斐腿一软,坐在了塌下来的房屋边。

    便见这式神缓缓开口:“看在你爹曾为古国多次建功的份上,吾饶你一命。若是敢再寻麻烦,吾定叫你有来无回!”

    “你?”龙衾起初还不知道他是谁,然而在看了他身后的金龙虚影后,便立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是你?!你化为了实体?你手中有江山社稷图,快把它交出来!”

    高高在上的式神目光冷冽,伸出一只手虚空结了个道印手势,将还躺在地上的新琤蕴覆盖,冰霜渐化,血水消融。

    皇家人骨子里有着一股子傲慢,和恶劣的根源。他飘飘然落地,虚手摸了摸金龙的胡须,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嘲讽。

    “想得美。”

    “你……给我死!”

    血红的长鞭朝着式神挥来,而式神却随手一挥,一把冒着幽蓝光芒的鱼肠剑从新琤蕴的前襟飞出,与那红鞭隔空对上!

    两股力量互不相让,都是百年以上的神兵利器,沾满了人的鲜血和怨气,还有无尽的杀戾之气。

    一时间,陷入了胶着。

    就在这个时候,云灭突然想了起来:“啊,瞧我这记性!这鞭子,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白濯斐和几个银龙卫侧过头来看他,就见燕王背着苏袖兴奋地手舞足蹈:“我跟你们说,这鞭子本叫赤练鞭,是当初燕云国千年前的一位将领所有。这位将军持着赤练鞭斩杀敌酋数万人,战功显赫。后来宫中有名锻造师兴起编了一本兵器谱,这赤练鞭可是头一位。”

    这个燕王说了半天说不到重点!

    白濯斐抽搐着嘴角问:“那到底这赤练鞭属于何人?”

    “当然是属于我燕云国的……”

    空中的对峙经过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已经足以见分晓了。鱼肠宝剑虽为难得一见的利器,但是在年代上确实不如赤练鞭更有历练。

    所以鱼肠剑的剑身很快就出现了裂缝,而龙衾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变得更深了。

    “什么古国君主、帝王龙脉……也不过如此!”

    他一声轻喝,鱼肠剑便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青铜块儿,飞落在地。

    触手一般的鞭子眼看着就要进袭抽打在式神的正脸上,金龙动了,而龙衾手上的赤练鞭却缩了回去,像是接收到什么召令一般,直接脱离了龙衾的手。

    紧接着龙衾的上空飞下几道铁锁链,直接将龙衾所在的地面位置钉穿,将他困在了锁链牢笼里。

    龙衾的手刚从锁链之间的夹缝里伸出去,就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灼痛,当即抱着手痛呼起来。

    云灭的话未尽,听见一声鹤唳,脸上顿时喜笑颜开:“来了来了,正主来了。偷人家的鞭子可没有好下场的。”

    众人抬头一看,见一只白鹤从天上悠悠飞过,晦暗的天空瞬间变得明朗,滚滚惊雷声也随之消匿无声。

    那白鹤在别院的上空转了一圈,俯冲着飞落在地。

    这么多双好奇的目光里,从白鹤背上跳下来一只矮矮的小少年,个头高不过小宫,脸上还有着小童应有的婴儿肥,穿着一身童子道袍异常可爱。

    只不过小童脸上表情皱巴巴的,看起来不大高兴。

    他甩了下手里的小拂尘,先是摸起了地上的赤练鞭,别在了自个儿的后腰上,然后对着被困在锁链牢笼里的龙衾隔空弹指。

    龙衾晕过去了。

    式神与金龙缓缓落地,这小童倒也客客气气、有模有样地对着式神竖起了手掌:“无量天尊,道友有礼了。”

    金龙扬了扬脑袋,在空中飞舞打个转,就冲进了式神的身体里。

    小童走到了新琤蕴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小眉一皱,从怀里摸出一颗丸药塞进了他的嘴里,用软糯的童音说道:“他命与古国的龙脉已相连,一时半刻死不了,好生养着便是。”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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