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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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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韫有可能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给阿南他们提醒,让他们做暗记?”

    苏袖有点困惑,摇了摇头:“我要是国师的儿子,不会这么傻到让仇人留有翻身的机会。”

    “还有一种可能。”云灭细细地将纸上的法门和讲解都看得清清楚楚,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这是那个人命令你们手下的人做出来的暗记,他想看看你们能不能破解了法门,去救他。”

    “亦或者……”

    苏袖最烦人说话说一半,她戳了戳云灭的手背,“王兄,亦或者什么?”

    “不知道。”云灭干脆的回答直接叫苏袖傻了眼,他好笑地捏了捏苏袖的鼻尖,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啊你,怀了孕就开始傻了,以后还怎么了得?”

    苏袖直想反驳,但是在云灭理直气壮的目光下,怂了。

    把嘴巴抹干净,云灭起身喊他们:“走吧。”

    苏袖恹恹地问道:“去哪儿啊?”

    “当然是把这个消息去告诉你夫君啊,他们还像乱头苍蝇似的在川城里面瞎撞呢!”

    从早茶铺子里面出来,几个人就一边在街上游走,一边寻银龙卫和仲承松的下落。

    而另一头,漆黑的地牢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隐听到人的呼吸声。

    突然,有人先开了口,问:“主子,还撑得住吗?”

    呼出一口寒气,新琤蕴像是吊着一口气的病人,先是猛烈的咳嗽,然后是不断的呕吐声。

    “主子!”

    “……我、咳!我没事!好得很、好得很……”

    新琤蕴从小体虚畏寒,可这地牢里不仅不见天日,阴暗潮湿,不知道那怪人从哪儿找了这么大的一块儿冰,将新琤蕴用锁链栓在那冰上。

    已经过了一夜,他的身子应该是撑不住的了。

    想到这里,阿南就一阵自责。

    “是属下没用,保护不了主子的周全,愧对先主遗命。若主子有个三长两短,属下愿以身殉葬。”

    漠北哈了一声:“想跟主子殉情?美得你!”

    阿南:“……”

    若只是来自同僚的打击也就罢了,偏偏被冻得全身都麻木的新琤蕴还哆哆嗦嗦地往阿南胸口疯狂补刀:“本、本公子才不要你们殉葬呢……别的皇子,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陪葬,怎…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剩两个大男人了?”

    漠北哭笑不得:“主子,先别说话了,留些力气出去说个够。”

    若是有光,新琤蕴定然能看见自己哈出来的气。他摩挲着双手,有些绝望地躺在了冰面上,口中喃喃道:“那个蠢大哥……只会打仗哄夫人,不懂这、这些奇门异术……我看我真是难逃死劫了……”

    只听石门一开,外面的脚步声咔咔响起,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哈哈哈哈!你说的不错,你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我的手里!”

    新琤蕴有气无力地哈了几口气,想扯个笑,却发现脸已经冻僵了。

    “那还真是…恭喜你啊……”

    脚步声靠近,下一刻,新琤蕴的衣领就被人抓了起来,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被拽起。

    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新琤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突然想念起那个还算宽广的怀抱,还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

    脖颈上传来扼制的痛叫他回神,对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还有心思走神?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新琤蕴被渐渐传来的窒息感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索性张开口,哈嘶哈嘶地大口呼吸,一副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模样。

    “你说话啊!”那人手上的劲儿越发用力,掐得新琤蕴眼白都翻出来了,即便是这样还不依不饶地说道:“你不过是个被遗弃的皇子,凭什么也这么高傲?我爹把一身的道法都传给了你,将你视作他的传人,可你却亲手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他不断的质问,变得越来越虚弱。

    突然,旁边横插进一句:“喂,你再不松手就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了。”

    冷冷的话语叫这人回过神来,松开了手,扑通一声,新琤蕴落回了巨大的冰块上。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黑暗中那人点燃了一点火光。

    阿南和漠北眼下的处境就一目了然了。

    他们被钉在了墙上的样子,身上爬着奇奇怪怪的纸人,在纸人咬紧的部位,有鲜血缓缓流出。

    新琤蕴被拿去了身上所有能作法的东西,又被困在寒冰上,早就开始意识模糊了,自然也无暇顾及阿南和漠北两个人。

    三个人都全身发冷,只是这两个人能比较忍而已。

    血液流出,逐渐掏空了整个身体,使之变得全身发冷。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两个还能对着新琤蕴打趣谈天,也是为了能让这个主子放心。

    也正是这点微弱的光,让阿南和漠北看清了这个的面目。

    不,这并不是他真正的面目,只见这人脸上戴着一张古怪的面具,仔细一看,正是国师以前戴过的。

    他走到了阿南的面前,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冷笑着道:“你倒是个忠心护主的,看在你这么及时提醒我的份上,我要奖励你。”

    奖励个鬼啊!

    阿南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这人大手一挥,就飞扑出一群纸人,几乎将阿南整个身体都覆盖掉。

    附加的刺痛感让阿南一阵晕眩,他们几人听着他张狂的笑声,暗中咬紧了牙根。

    天气炎热,走在川城街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撑着一把伞,像仲承松这种大刺刺走在街上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找了一夜的他身心俱疲,只能在背荫的地方稍作休息,然后看着墙上的暗记发呆。

    “主子!”一个银龙卫从暗中冒了出来,对他小声道:“夫人和燕王在找您。”

    “他们怎么来了?”仲承松蹙起了眉头,扬了扬下巴:“带我去见他们。”

    起步的路上在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后,仲承松略微扬起了嘴角,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人。

    “叫的不错,以后就称呼夫人吧。”

    那个看着还很年轻的银龙卫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点头道:“是!主子。”

    等苏袖好不容易见到了仲承松,看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茬子胡渣,苏袖心疼地摸上了他的下巴。

    “哎哟,怎么一晚上就变成了这副颓废的样子了?要是衣裳再破点,头发再乱点,就跟乞丐差不多了。”

    仲承松故意挑了挑眉毛,问她:“川城有我这么英俊的乞丐吗?”

    听到他还有心思自夸,苏袖就放心了,还没疯。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肃寒发现了点东西,想告诉你。”说着,苏袖朝肃寒招了招手。

    将他们讨论的事情说出来给仲承松听罢后,仲承松伸手向肃寒索要了那张绘有法门的纸。

    他看着纸上的奇怪阵法,问道:“那你们觉得,这些暗记是阿南和漠北受承韫指示留下来的,还是前国师的儿子所留?”

    想了想,仲承松又追问一句:“他叫什么?”

    肃寒道:“龙衾。”

    苏袖颇感讶异地说道:“前国师是龙姓啊?这么霸道的姓氏,先皇还真是敢用他啊!”

    联想到国师和他的儿子都是一脉传承的道家术法,那么昨天带走新琤蕴也用的必然是非常手段。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云灭突然说道:“自从燕云国换了天师之后,孤……我就多多少少跟着那位天师学了些东西,粗略地解了下皮毛。虽说并不能将天师请来这儿帮忙解决此事,不过集思广益、众志成城,要破解这么个法门,还是不在话下的。”

    看他说得那么一本正经,仲承松索性就直接将手里的那页纸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有没有川城的地图?”

    云灭问了一声,很快就有人把一张用墨水涂出来的川城方位图递给他,这不由得引起了云灭赞赏的目光。

    到底是跟过皇帝的人,考虑事情就是如此周全。

    几个人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围坐下来,见云灭用极快的速度又在另一张同等大小的纸上照着那张法门的样式,临摹了一份。

    “有件事我也是来到这里才知道的,川城这个美丽富饶的地方,整个城以一个圆形呈扩散状向外分布。而这道详解的法门,正是应对了这样的地形。根据三奇、八门和六甲所设,暗记就围绕着这一条圈分布,那这个位置……应该是太阴位。”

    云灭将毛笔倒过来拿,用笔杆子杵了杵纸上的某一处,随后将笔一扔:“你们从这儿尽快着手吧。”

    两张纸重叠起来,太阴位的标记就显现在川城的地形图上了。

    看见这个地方之后,银龙卫几个互相看看,实话道:“每一处被做了暗记的家中我们都调查过了,不像是有什么暗门机关。”

    云灭说:“再找找,暗记将这一个街区围了起来,这就意味着,这一个圆圈,应该都是那个龙衾的权力范畴。如果地面上不是,那一定在地下。”

    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仲承松好半晌回过神来,像是突然恍悟过来,一手拍上了云灭的肩膀,随后叮嘱手下道:“快去找!密切注意川城是否拥有地下城的存在!”

    古国早些年也并非是天下太平,国内战乱四起,各地的百姓为了逃生,在地下挖出了各式各样可以躲避乱世纠纷的地宫。

    一直到皇帝即位后,肃清战乱,百姓们才渐渐从地下转到地面上生活。

    在银龙卫的带领下,很快几个人就到了纸上所标的太阴位上,这是一处被荒废的院落,因为没有人住的关系,所以他们也不怕惊扰了谁,火急火燎大刺刺地冲进了院子里搜寻。

    可屋里屋外好几个人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有什么机关的所在,更别提所谓的地宫了。

    银龙卫周旋于各个屋子里寻找,而苏袖就和仲承松站在了院子里,有些茫然地四下张望。

    原本以为这里应该就是想象中,龙衾藏人的地点,但是没想到过去好一阵了,仍旧一无所获。

    院子里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杂草丛生,掩盖了原本的石子路,就连枯井旁边都长满了小野草和青苔。

    苏袖好奇地凑到井边看了看,下面黑洞洞的却是什么都看不懂。

    她想摸一摸井口边缘,捏着手帕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井底下吹起来的风把手帕吹得飘飘欲飞。

    “……”

    苏袖向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

    云灭和仲承松无意中瞥见她的表情不对,忙问她:“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仲承松还以为她是累了,叫了肃寒过来送她回去。哪知苏袖连连摇头:“王兄,仲大哥,那口井有古怪。”

    井?

    院子里响起清脆的击掌声,所有的银龙卫都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等待仲承松的指示。

    “主子有何吩咐?”

    “那口井不对劲,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人将脑袋凑到了井口边儿上,有经验比较深的人随手扔了一块儿小石子进去,回声幽长沉闷还有空响。

    老四把手伸进了里面,能感受到有风流动,当即眼睛一亮,转头就对仲承松道:“主子!下面有通道!”

    这对闷头苦寻一夜无果的所有人来说,都无异于是天大的好消息!

    仲承松定了定神,立刻下达了命令:“现在所有人都跟我下井底去一探究竟。肃寒,你和燕王手底下的人送夫人和燕王回到林府。”

    “不行。”苏袖就知道他会抛下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坚决不想作壁上观。“我要是不能下去,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反正对方的手段那么高明,就算是回到了林府也未必安全。”

    仲承松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云灭。

    原本以为云灭这个当兄长的肯定会把妹妹和还未出世的外甥安危放在第一位,哪曾想云灭抱着自己的手臂对他笑眯眯地保证:“王妹跟着我,你就放心地去吧。你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人,要是没命回来,我就让王妹改嫁。”

    仲承松:“……”

    气氛一阵尴尬的静默,银龙卫们连看都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围着井口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番。

    仲承松隐约明白了云灭话里的含义,于是冲着他点了点头,面色沉着地带着人从井口下去。

    虽然这口井已经闲置很久不用,成为了枯井,不过上面打水用的水桶和绳索都还挺耐用,钢筋制成的绳,一次放一个人下去没什么问题。

    他们到底还是在井口留了一个人看守,以免节外生枝时,无人支援。

    看着仲承松跟着他们一头扎进了井底,苏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云灭哪儿能不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不过眼下可不是让一个孕妇该担惊受怕的时候。

    他轻轻拍了拍苏袖的肩膀,见她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转过头来,忍俊不禁:“王妹不用担心,古国的两位皇子得天眷顾,我看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王兄我,现在有事情想求你帮忙。”

    苏袖的注意力被他成功拉开,大眼睛瞅着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跟我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灭前朝虽然已经把大权渐渐往自个儿的身上揽,但是移权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所以当后宫的妃嫔们因为自己娘家的地位被削闹起来时,云灭一点都没感觉意外。

    当他把这些苦恼一个劲儿地都跟苏袖倒过之后,收到了自家王妹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苏袖抿着唇淡笑了几分,将碎发往耳后理了理,叹息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王兄你自己倒是说说看,你后宫里的那些妃子,有几个是因为你喜欢才接入后宫的?”

    她这么一说,云灭还真严肃地一个一个数了一遍。

    这片街区是平民的住宅区,街道上人并不多,有的也就只是几个晒太阳的老人坐在门口,半眯着眼睛好不惬意。

    “嗯……还真没有。”像是把后宫里的妃子都过滤了一遍,云灭有点失落地叹了口气。

    “所以王兄,你到底是想找我帮你什么忙?”苏袖心中还挂念着仲承松,情绪还有些紧张和担忧。

    她攥紧了手里的手帕,朝着云灭叹气:“王兄我现在心里很乱,还有点事没有想明白,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不管你了。”

    云灭听她这话,反而来了兴趣,“王妹先说,是什么事情没有想明白?”

    “王兄可还记得,那个龙衾留下的那张纸条?”

    “记得啊,就直言说他绑了你们国师大人,还要求……”云灭一愣,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惊讶地张开了嘴:“你是说,你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江山社稷图?”

    “对。”苏袖点头,走起来的步伐越发沉重缓慢了。“我都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他要一张图做什么呢?”

    云灭悠哉悠哉地将手往身后一背,自信地说道:“有的,古国是有一副江山社稷图。”

    “王兄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啊。”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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