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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枝独绣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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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问,仲大哥的背景吗?”

    苏袖举止优雅,体态柔美,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叫人听了骨头都要酥掉了。

    阿依面对她时,总是会无端生出一种自卑的心理来。

    “也、也不只是问这个,还有就是……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两人对视了许久,炎热的空气让人汗流浃背,静默的气氛叫阿依不由得加快了心跳,逐渐焦躁不安。

    忽然,苏袖问她:“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这个问题从见到古大哥的第一眼起,似乎就已经有了答案。阿依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是在等待判刑一样。

    阿依听见苏袖用风轻云淡的口吻对她说:“那我劝你,从现在开始,放弃喜欢他吧。因为,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阿依不敢置信地问她,脸上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哪有什么为什么?苏袖浅浅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底却带着一股寒意,看得阿依心底直打颤。

    “知道得多,对你没好处。别说他对你无意,就算是他有喜欢上你的苗头,我也会亲手掐灭。”

    “……”

    “因为啊,他是我的。”

    纤长的手指泛着凉意,在阿依那张略显粗糙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苏袖转身离开。

    只留下阿依傻站在原地。

    蛮国的日光暴晒得越来越严重了,晌午时分,竟有巡逻的士兵陆续昏倒。

    古承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表面上表现得一派淡定,但是在进入军帐之后就问新琤蕴:“二哥,想个法子吧,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撑不了多久。”

    新琤蕴也是个怕热的,他那新梦庄一派自然之气,满院都是荫凉,从没受过这么强的暑气,正在军帐里头瘫着呢。

    他心中也是有些焦躁,无奈地道:“要么打过去,要么撤回去,只有这两个法子。”

    这等丧气话,古承耀自己听了都不想搭理他。

    就在这时,银龙卫从外头来报:“主子,大公子他来了!”

    兄弟二人不由得精神一振,也顾不得那些头疼脑热,直接走出了帐篷,一眼就看到了只身闯入军营中的仲承松。

    刚来时,仲承松也异常紧张,这帐篷四周有几个身手高强的人在巡视,他正在想要怎么突破这些人的防守进入大军帐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对着他下跪行礼。

    “属下参见大皇子!”

    当时仲承松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什么情况?!原来他竟是古国的皇子吗?

    等他穿着蛮国的军装走进军帐群中,士兵们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却没有攻击他,这不由让他心中疑惑更甚。

    直到之前伤了他的主将和一名白衣青年从大军帐中走出来时,仲承松心中忽然就有了强烈的呼应。

    “承韫……”仲承松喃喃自语一声,却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叫的是谁。

    新琤蕴脸上露出喜色,唤道:“大哥!”

    他上前去一把将仲承松抱住,然后胳膊一拐,就直接架着他回到了军帐里。

    “大哥,里面说话。”

    迎着古承耀茫然的注视,仲承松就被带了进来,里头还有两个贴身照顾新琤蕴的银龙卫。

    一个阿南,一个漠北。

    两人一见到仲承松,脸上露出微笑,还隐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见过主子!”两人朝着仲承松齐齐一拜,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仲承松一颗心就这么放了下来。

    苏袖在信中没有提到仲承松失忆的事,所以新琤蕴还不知道,不过他从仲承松陌生的目光倒是可以看出点端倪。

    兄弟这么久不见面,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于是新琤蕴试探着问他:“大哥,你是不是不记得兄弟几个了?”他拉着古承耀问:“你看这是谁?”

    被带过去的古承耀一脸懵,对面的仲承松也是同样的表情。

    冷场片刻,仲承松摇了摇头。

    “抱歉,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为什么在这里……我都不知道。”

    新琤蕴隐约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松开了抓着四弟的手,朝着身后勾了勾手指,漠北和阿南齐齐上前来。

    “给大哥看看,是哪儿出了问题?”

    仲承松整个人都被扒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检查过后,漠北察觉他的后脑似乎受过伤,大约是撞到了什么硬物后留下了一道疤。

    新琤蕴多少跟着白濯斐学了点医术,在发现他脑后这样的伤势之后,总算是明白了他不记事的原因了。

    “脑子都磕着了,也怪不得。”新琤蕴长长叹息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了苦恼。

    他突然想起了苏袖,猛地抬头,问自家大哥:“大嫂没打你吗?你肯定连她也一起忘记了吧?”

    古承耀:“什么?大哥娶妻了?”

    仲承松:“嗯?大嫂?”

    新琤蕴:“……”

    得了,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新琤蕴决定还是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的好。

    对于仲承松的事迹,新琤蕴了解的并不多,他也是从当今圣上的口中知晓了一些片段。

    简单说了一些往事后,新琤蕴发现仲承松只是拧着眉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大哥,你要是忘了大嫂的话,她该有多难过啊!”

    仲承松一噎,脑海里莫名想起了一个纤瘦的身影,脑中灵光一闪:“她长什么样子?”

    新琤蕴打开了折扇,悠悠摇晃着,眯起眼睛细细描述:“大嫂是江南女子,说话软侬细语,很是好听。身姿要比蛮国女子矮一头,纤瘦一些。哦,她姓苏,你常常叫她袖儿,肉麻得很~”

    一时间,仲承松将他口中的人与自己所见的那名女子重合,头痛得按揉起太阳穴。

    新琤蕴担心会不会给他造成刺激,于是便匆忙转移了话题:“大哥,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寻你和大嫂回去,等你折返泥兰城的时候,让漠北和阿南跟你一同去吧。”

    “我们手中掌握着蛮国重臣与郑鸿私通的罪证,你只要带给蛮皇,他自然明白我们为何而来。”

    古承耀在旁边补充道:“这次来,不仅要带回皇兄和皇嫂,还要问蛮皇要一个交待。此事,决不能姑息。”

    说到这里,漠北将一方盒子递了过来,里面放着一个印玺和一叠银票。这盒子还是交到了仲承松的手里。

    新琤蕴道:“当日大嫂只身潜入郑鸿的地下密室中将这两件重要的证物带了出来。这是大哥托我收起的那一份,银票是伪造的,印玺是伪造银票所用。据郑鸿交待,雕刻着印玺的工艺源自蛮国,稍加调查便可知晓。”

    “至于另一份写满了蛮国文的纸,则带在大哥的身上。”新琤蕴料想他此番波折可能会将那纸丢失,不禁娓娓叹气。

    “那上面记载的是蛮国人在古国种植罂粟花的地点,因地点数目过多,郑鸿记不住,便由蛮国人记录在纸上交于他保管。待到罂粟花长成之后,才会凭着单子去采摘。”

    等他说完这些话,就见仲承松捡起扔在一旁的衣物,伸手用力撕开了衣物的夹层,从里面取出了那张贴得整洁却仍显得皱巴巴的纸来。

    新琤蕴眼睛一亮,古承耀:“我去……”

    真不愧是大哥!连失忆了都这么谨慎。

    重新穿回了衣物后,仲承松将那盒子收了起来,几乎没怎么说话的他对俩兄弟说:“蛮皇现在一心想要古国军队退兵,也知道了古国入境的原因。可这几样证据,都无法证明是朝中的哪个人所为,亦或者是否跟蛮皇有关。调查起来,很费时间。”

    新琤蕴道:“大哥,莫急,我会让银龙卫暗中调查,不过你那边也要给蛮皇压力。这件事,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

    这消息倒是新奇了,面无表情的仲承松倏然挑眉:“你是觉得,叛国的人,有好几个?”

    古承耀伸出了两根手指,严肃道:“起码两个以上。”

    临走前,仲承松正要出军帐,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新琤蕴好奇:“大哥怎么了?还有事?”

    “你这儿有药吗?”

    “有啊,白圣手生怕路上出个什么意外,给我拿了许多他亲手调配的伤药。内服外用都有,大哥要哪种的?”

    仲承松一犹豫:“有没有,保胎的?”

    “……”

    翌日,蛮国的军队撤回了泥兰城中,战事究竟如何,百姓们也不知晓。倒是宫殿中有了新消息。

    “古国军队驻扎在距离泥兰城百里开外,想请蛮皇陛下给他们一个说法。”

    一张拓印着蛮国文的纸张,以及一个玺印摆在了蛮皇面前,给予蛮皇的压力可想而知。

    眼下苏袖也在场,她斜睨了仲承松一眼,发觉他腰背挺得笔直,气色良好,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真叫她隐隐松了口气。

    既然仲承松的身份已经曝光,那苏袖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她趁着蛮皇和阿亚都发愣的间隙,往前迈了一步,朗声道:“如今陛下要的证据都已经呈上来了,不知道陛下能否给古国百姓一个交待?”

    蛮皇的手指敲着自己的腿,未曾言语。

    “我知道,蛮国的地势不能种植罂粟花,而罂粟花的种子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能够取得数目如此之多的罂粟花种子,走私到古国种植的人,想必陛下心中有数吧?”

    殿内的侍卫们都被遣走,因此空荡荡的地方只剩下他们几个。

    一旁的阿亚忿忿地道:“除了索科这个老混蛋,还能是谁干的?他是想要利用罂粟花来控制人心!一旦人对罂粟花上瘾,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可罂粟花,跟走私违禁商货、伪造古国银票有什么关系呢?”蛮皇的眼神到如今才变得深沉了。

    这个鬼精的君王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想袒护自己手底下的人罢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仲承松却开口了:“洗钱。”

    简短的两个字,一针见血。

    那只玺印从选材到雕刻工艺,在古国都极其少见。但就是这样的手艺,模仿了银庄的印章,十分逼真。

    一旦假银票在古国全国都流通开,那将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危机。这个人不仅想要造成货币混乱,还想趁乱浑水摸鱼,坐收渔翁利。

    苏袖道:“蛮国拢共也就这么大,要调查几个工匠,应该不难吧?”

    空气一阵静默,几个人清楚地看到蛮皇的脸色绿了白、白了又紫,最终冷冷地喝道:“来人!”

    门外走进几个高头大马的人,从穿着上来看,应当是区别于其他侍卫的手下。

    “属下在。”

    “你们去一趟太后宫中和索科府里,还有,泥兰城中会手工艺的匠人都给孤王调查一遍。凡有可疑之人,立即带回!”

    “是!”

    待蛮皇一挥手,这些人便瞬息之间离开了皇殿。

    从皇座上走下来之后,蛮皇在仲承松的面前站定,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问他:“这么说来,你现在已经是站回古国的战线了?”

    “不错。”仲承松面不改色。

    “那你也知道了你的身份?”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当然。”蛮皇一摊手,用十分得意的口吻推崇道:“阿依实在是个好姑娘,阿亚将军为孤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孤王也想为他妹妹寻一个好归宿。”

    苏袖咬牙切齿:“蛮皇陛下,你当我是死人不成?”

    “不敢不敢,孤王说笑罢了。”蛮皇意有所指地看了阿依一眼,似笑非笑道:“不过孤王是认真的。如果阿依恳求的话,孤王是真的会给她指婚的。”

    说罢,他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气愤地从皇殿中出来后,苏袖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心中想等此间事了,定要让三儿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蛮皇,以出胸口这股恶气。

    她正烦闷地恼火着,却听见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谁。

    “你跟着我做什么?!”

    仲承松拿着一只瓶子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在苏袖惊疑的目光中,将那药瓶递给她。

    瓶子底部纂刻着一个“白”字,不难猜出这药出自谁手。

    苏袖茫然地接过,一双水眸盯着男人看。

    却见气氛僵硬时,仲承松突然对她说了一句:“我若是去求蛮皇赐婚,你可生气?”

    苏袖的目光从不可思议到惊愕,再转愤怒,情绪都完完全全地体现在她的脸上了。

    就在仲承松心里揣摩不定的时候,一双手瞬间揪住了他的襟口,怀孕期间那股一直憋的爆火气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

    “呀!你敢去一个试试!”

    她眼睛瞪得溜圆,一双好看的秀眉竖起,表露出内心的愤怒。要不是看在他失忆的份上,说不定早就一巴掌拍他脸上了。

    小兔子呲牙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恐吓他:“不准去!你要是敢去的话,我就……”

    仲承松一眼看穿她的软弱和强装的凶悍,不知不觉凑得更近了些。

    男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莫名而来的暧昧,都让苏袖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在这灼热的气候下变得沙哑的嗓音突然在耳旁响起,撩得苏袖腿都有些发软了。

    “你就怎么样?嗯?”

    那一声嗯直接让苏袖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但还是硬着嘴皮挤怼道:“我就不要你了!”

    “……”无力的威胁,还有点可爱。

    想了想,苏袖又补了一句:“我和孩子都不要你了!”

    仲承松:“……”好吧,这句话杀伤力很大。

    “那不行。”男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了苏袖的后腰,使得两人紧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孩子也有我的一半,你这么擅自做出决定,有没有问过小宝宝的意愿?”

    委屈的苏袖当即红了眼,一拳头锤在仲承松的胸口上,只顾生闷气的她没有注意到仲承松突然拧起的眉头。

    等闷痛散去,他脸色又恢复如常。

    “你还知道有你一半吗,我还以为……”红着眼睛的苏袖当即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猛地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都记起来了吗?”

    仲承松摇了摇头,眼底却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我看见你,就走不动道了。你高兴,我就随着你欢喜。你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我就无法置身事外。或许这就是古国俗语,‘夫妻同心’罢。”

    这男人一向沉默寡言,怎么如今这张嘴变得这么能言会道?

    苏袖心里多少有些熨帖,这几日的愁云都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淡了。

    “来,叫我听听孩子如何了?”

    “还没两个月,你能听出个什么?”

    “那,叫我摸摸?”

    “不得放浪……”

    待两人离开之后,一直暗中跟着他们两人的阿依才从阴暗中走出,脸上的表情可不大好看。

    “早就跟你说了,喜欢就早早下手。你看看,到嘴的鸭子飞了。”

    阿依眼中满含深情和不舍,眉眼带愁,露出极为难过的神色。

    “古大哥早已娶妻,心里也只有苏姑娘一个人,我对他们而言,充其量只是一个路人罢了。”

    “路人?只是路人的照顾,能让你会错意吗?这小子分明就是戏耍我们兄妹俩!”阿亚越想越觉得生气,拉起阿依的手就打算追上去。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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