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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等我微笑着忘却

正文 等我微笑着忘却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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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不能在这”

    “我家住这啊。哟,这是谁啊嫂子啊”小子满嘴油光,看得出吃得心满意足。小蕊站在我旁边,捧着豆浆很纳闷地看着阿兰。

    “什么玩意啊吃完没啊,吃完快滚吧”

    “啊,我知道了,昨晚没回寝是吧哈哈,一夜春宵了吧,姚哥”阿兰拿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得意地揩着嘴上的油,一脸贱笑。

    “行了,我走了,学校见。”我转身就走。

    “哎姚哥,别说我没提醒你,马上要考试了,再挂就留级了,好好准备,我可就指着你了。”

    “行了。”一般来说胖子都比较磨叽。

    一路在湿漉漉的地上走着,眼看着球鞋都湿了。烦躁,焦虑,加上没睡好还憋了泡尿,心情十分之闹心。哎,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小蕊在旁边偷偷地笑,本来不想理,眼瞅着她还把自己给笑喷了。

    “什么啊,捡着什么笑话了”

    “不是啊,哈哈,我以为你是什么好学生呢,挂科挂到留级了”小蕊含着吸管笑嘻嘻地看着我。

    哎,少爷没啥毛病,就是脾气大,最烦别人调侃我,尤其是女人。我忍不住发火,“不挂科不是大学生。”只是我发脾气的时候没什么特别。

    “我妹妹就从没挂科啊”

    看得出她很以妹妹为豪,一晚上已经提了很多次:学习好,性格好,听话。

    “那你怎么奖励她”我拎着袋子给包子翻了个个儿,要不回去的时候该粘住了。

    一片静寂。

    “我现在养活自己都是勉强,怎么奖励她,顶多打电话鼓励她。”小蕊又开始咬吸管,忽然不敢看她的表情。不是说她要养家吗

    “哦。”

    回去的路上她不是很雀跃,好像是有心事。我急吼吼地要上楼,她停在楼道口拿报纸。

    “咦又是这封信。”一个普通的白色信封被她端在手里。

    “什么信啊你妈寄来的啊”

    “我妈也会打电话好不好”小蕊往上走白了我一眼,“从我租这房子开始,每个月都会接到封信,有时候一封,有时候好几封,都是一个人写来的,但都没有回信地址。”

    “写的什么内容啊”

    “姚赫你们回来啦”小其的大脸出现在门口,“我还琢磨着你俩是不是私奔了呢”

    回去的路上大飞很沉默,每次通宵上网或泡吧后的一整天他都不爱说话。

    “今早我妈打电话来了,说要我这两天赶紧回去,可能我爸那边有事。”大飞是哈尔滨人,但他总说回去回去实际上是回阿城。老爷子身体不好,和他妈在阿城看着生意顺便养病。总打电话要大飞回去看他,说得很严重其实就是想儿子了。

    “那就回去呗,省得他老两口天天瞎惦记。”我说道。

    “我这次回去可能时间稍微长点,我不说你也能帮我照顾小蕊吧。”

    “嗯。”

    “小蕊是不是还不错”车慢慢降速。

    “挺好的啊。”我讨厌漫长的信号灯。

    “你也应该找个女的了,要不你也太”清扫车呼啸着从旁边背驰而去,枯叶呼啦啦砸了一车,我没听清他说什么。

    开发区的风景美就美在崭新的建筑上,远远望去高楼耸立,颇有省城的气派劲。有点幽默的是,不知道哪个开发商伙同建筑师,建了群神似的灰色高层,和上海世博会的吉祥物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在一进开发区的地方赫然挺立,每次路过总引人遐想一番。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来哈尔滨的时候那个开心啊:为啥这里有一条那么美的江为啥这里的中央大街没有车过为啥这里的地下还可以有商场虽然如今江已经变成一条漂亮的水儿,中央大街被雪橇犬拉了点便便,地下商场闷得我喘不过气,不过不能否认,大城市就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的哈尔滨已经准备向地下第三次发展了,准备开修地铁。一期二期十期八期的,为了给这浩大的工程腾地方又不拥堵,愣是把几百条路变成单行道。就是这样,整个西大直街还是堵得那个严实:你想挪半步做梦吧你你想回归六十迈后半夜吧这还行呢,转盘道那边,每天早上交警往那一站,给你开罚单都不用过多的言语,直接敬礼,嚓就一张,对不起您呐,看见没您是单号

    “什么时候我们能坐上地铁啊”寝室里,大明很白痴地问我。

    “2o12年。”我看着书没抬头。

    7第7章 考试1

    “那不是世界末日了吗”

    “对。”

    隔了半晌,这哥哥问我:“我不明白地铁为什么分期呢是不是一期挖坑,二期铺地铁,三期四期封顶”

    我抬头,顿时觉得脖子酸痛,“你觉得是就是吧。”

    昨天第一次查了我的学分,123。多么吉利的数字。离规定学分还差三十多分。拿计算器算了半天:如果补考都过了的话,还差十分。十分等于什么五门选修课。几乎每学期我都会选大概十门选修课,但最终参加考试并过了的顶多三门。大学里的选修课相当于中学时候的副科,我不明白这么一门副科为什么要求那么严格,居然还要求出勤率我重新拿起课表爬。

    经历了第一年疯狂的选课过程,我就已经完全崩溃了,妈的,老子不跟你们一块挤,我另辟蹊径。除了学期末的选课时段,还有个学期初的补选。这时候的网站每天只有大概那么十几个人,我可以不慌不忙地一边听歌一边选课。剩下的课当然都是歪瓜裂枣,本院的课肯定是没了,外院的课倒是随便选:什么电子焊接,汽车维修,国际教育,全选上。万一老师看这么冷门的课都有人选,一感动让我过了呢

    捏着这课表,感觉微微有些发抖。

    老爸老妈在家辛苦种地,积攒下多年的老本送我到省城读书,我不争气就知道泡妞扯淡,啥本事都没学着。老师让我去上课,打电话到寝室:“姚赫,我这是给你机会,你只要来上这节课,我就算你出勤满分,要不就取消你考试资格。”

    我很悲伤,“老师,如果我一会能起床的话,我一定去”但生物钟是不饶人的,普通话考试连续交了三年的钱,一到考试那天我就起不来,真的不赖我,为什么考试都在早上八点零蛋、零蛋、零蛋,所以我的成绩都是零蛋。如果晚上睡不着觉,我会想想得零蛋是不是我太懒惰了,不过一般我都睡得着。

    等下,捋一捋捋一捋,有点乱。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专业课的补考,然后是选修的划题课。何为划题课呢通常来说,选修课的第一周不点名,因为名单还没出炉,所以我不去上。第二周一般不点名,因为来的人太多点不过来,我也不去上。前两节不去上中间的课我也就略过了,直到倒数第二节课,这才是关键。这节课老师会把重点讲一遍,划一下范围,最后一节课拿书过来抄一下就基本能过了。我需要做的则更多,这节课我不但要划题,还要思考怎么在课后婉转地和老师沟通下,出勤分一并算给我得了。这玩意就像谈恋爱,说话一定要有技巧,你不能上去就跟老师说:“哎,给我出勤分呗”你要含情脉脉地说:“老师还记得我吗”他肯定不记得啊,因为你根本没来过,别给他回忆的时间,“我很喜欢你的课,但是有时候因为有事不能来上课。也是,每次我来的课你都不点名,我不来上你就点名,你说巧不巧,哈哈”如果他能认真听你扯淡,那就有戏,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你的本意,“老师把出勤分给我吧”如果他不中你的圈套,你就装可怜,“老师啊,我都大四了,工作都找好了,就差这两学分了,你要是不让我过,我就没工作了。”这可是必杀技,基本老师都能通融,除非他最近离婚心情不好。

    选修课还可以说上话,专业课考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想写两句吧,是一点都不会,想睡觉吧,阶梯教室还太冷,眼瞅着大飞在前面抄得开心,就算把卷子送到我眼前我也不一定能看清,奶奶的,希望以后我儿子别是近视眼。

    阿兰踱着方步眉飞色舞地进屋,“我从女寝那边弄来套小抄,马上就考了,你别不屑,赶紧武装上。”我趴床栏杆上看了一眼,“放桌上吧。”

    他还不走,放下纸死气白赖坐在我座位上,以标准的潇洒哥姿势翘起凳子:“哈姚赫,泡妞被我看见了吧”

    “谁啊,你咋没跟我说”大明噌地就从电脑前跳起来。

    “妈的,你俩老爷们能不能不那么好事你,大明,好好整明白你的得了呗,怎么跟女的似的,啥都有你的份”

    “咋的,看都看见了,就不能说说”

    阿兰的大脑门在我眼皮下熠熠生辉,微微泛着油光,恰似我的温柔,“滚啊”

    “行行行,真有你的姚赫,等我再看见了,我肯定不会过后问”阿兰提着大裆裤踹门就走了。

    大明拿起桌上的小抄,看了看,“字这么小,你能看清吗”

    “你没啥事就帮我把小条做了,我困了。”我翻了个身对着窗户。

    午后的阳光不错,热气伸向窗外好像只手把景色都抓得烂糟。本来以为住得算是高离凡间了,还是能听见楼下小姑娘晒被子的声音,哗哗马上入冬了,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晒被子吧女生就是这样,晒个被子还要聊半天,咯咯地乐,真是没啥烦恼。想起小其的笑声,其实不看人还是很可爱的。好像没听到小蕊开怀笑过,总觉得忧心忡忡,这就是以前人们说的欢场女子吧笑容十分职业化。对了,她那天早上说的什么信好像没说完。我不由得把手伸向枕头下,摸了摸手机。吃包子回来的路上她拿着我的手机把自己号码留下,还给自己起名:装可爱。无聊啊无聊,我翻身面对白墙海报,还是梁咏琪最可爱。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那么点破玩意大明做了两个小时。

    “我说你纳鞋底呢”我把头伸向床下。

    “你看,我做得怎么样”看着大明天真无邪的脸庞,兴奋地伸直胳膊给我展示他的作品,我有点骂不下去:“这玩意做得好有屁用啊,粘上就得了呗”

    我拿过来端详了下,做得确实不错。我没做过小抄,因为估量着我这运气也抄不着,不过做法我还是清楚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帮女生真是花了不少心血啊,要先把答案都打出来,按首写字母顺序排列,然后设定最佳字体和字号,通常是“宋体6”,然后分成n栏,交到大明手里。大明把这一栏栏裁成小条,接到一起,然后慢慢地折,一反一正成手里能握住的大小,再拿胶水粘好,翻起来跟翻小画书似的,就是胶水太多,拿在手里湿漉漉的直犯恶心。也挺厉害啊,如果考试能过,我得把这纸条供起来,简直就是艺术品。

    我是没啥考试命。不会的吧,肯定挂,会的吧也可能挂。估计老师挂我太顺手了,都懒得仔细看看卷子。大飞不一样,他比我在乎考试,不会的就抄,一到考场上就伸直了脖子到处瞅,逢着老师看不着就死命踢前面女同学凳子,人家小姑娘凭啥无缘无故给你答案啊,长得又不帅,但人大飞就是执著啊,你不给我我就使劲踢,老师听见了最好,肯定认定你和我串通作弊,到时候谁也跑不了。学校就这点最严厉,抓到就是个死,甭管你抄还是被抄,一律揪到教务处,你哭爹都没用,赶紧卷铺盖走人去年大明和他对象考商务英语,前后桌。小红鞋学习好啊,寻思给大明看一眼,还没看到呢,被老师逮了个正着,直接拎走。听说哭得隐形眼镜都掉了,后来还是求了隔壁那个情圣,情圣找到他爸爸,才没被开除,给情圣洗袜子一年,到底还是个留校察看的处分。有此一例大家都怕得不行了,尤其是被抄的人,我他妈的还是乖乖给你看吧,别打草惊蛇把我逮了犯不着。所以,另一方面来说,学校严格的考场纪律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学生们的安定团结。

    没抄到咋办磨叽呗。曾经我以为大飞和我一样是挺有种的人,后来发现还是他识时务。要是觉得考试八成不能过,必然直接致电任课老师:“张老师啊,还记得我吗”这一句万能开场白永远不会错。“我是您的学生啊,这次考试我没复习好,加上考试的时候有点发烧,感觉没答好,咋办啊重修啊可是我没时间啊是啊,我还在外面实习呢,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勉强让我过去我觉得不会差得很多肯定不会我有时间一定再好好看一遍,这些课里我最喜欢您的课了行,老师,谢谢了啊再见”成绩出来一查分:6o。

    怀揣着纸条我就进考场了。好像每个专业都有那么几个传说中的金刚驻守,大都是女老师担纲。没啥事寻思下晚上给老公做点啥,专心想想昨天孩子打架该怎么教育得了,在这发什么威

    “相关考试的书籍都收起来,手机都关掉,准备了纸条的也注意了,别在我的地盘上拿出来。都当老师傻啊不信你上讲台来看看,你们干什么都一清二楚。跟我玩猫腻,你们还嫩了点想抄也行,别让我看见,看见了绝对死路一条。最后提醒你们一次,实在不会就放弃,毕业之前还有补考,被抓住可就直接退学,考虑清楚罗”

    一个阶梯教室,六个老师:两个在讲台上唠嗑的,一个坐在椅子上驻守后方的,两个时不时出去溜达溜达,就一个监考来回巡视。这一个就够了,连吓唬带打压,十个妄图作弊的就剩仨,两步一回头立即揪出来一个,那一个一哆嗦,把纸条掉出来了。剩下一个趁乱抓住时机把该写的都写了,这一个就是我。我马不停蹄地写,偶尔抬头看看前面仁兄放桌上的闹钟,不错不错,还能赶上中午饭。就在我马上就写完了的时候,忽然手机响起来,吓得我一激灵,赶紧隔着口袋按住。我当然没白痴到忘记调成振动,不幸的是我的白痴山寨手机振动比铃声还刺耳。

    “谁是谁”老师的耳朵比兔子都尖,听见响动又立即变成闻到血腥的鲨鱼,兴奋又激动,高跟鞋噔噔噔向我走来。妈的我纸条就在卷子底下压着,一翻卷子全露馅,幸好我平时玩o练出了超音速反应,马上用卷子把纸条一带让它掉在我膝盖上。正好监考老师已经移驾到我身旁。

    “是你的手机吧”

    “不是我啊,老师”装无辜。我用膝盖紧紧靠住桌子底部,我的纸条啊,千万藏好

    “怎么不是你,我都听见了,别想搞什么小动作,把手机掏出来”我仿佛看见老师眼里闪烁着一百元奖金的粉红色光芒。

    我假装很不情愿地把手机掏出来。大家都向我这边看,好好利用我制造的混乱使劲抄吧。也请老师尽量关注我的手机拜托,我的腿因为太用力上顶要抽筋了。

    她拿起来就只看了一眼,放桌上,“你手上是什么”哦,吓唬我啊。我翻开手给她看,还是装无辜。

    她不甘心地仔细翻了翻我的卷子,答得算很满。“手机先放我这,考完来拿。”她终于放弃了,正转身要走,我因为持续紧张,猛然把桌子顶了起来,咣当一声,妈的这算什么事啊她马上转身,盯住我,满脸都是“被我抓住了吧”的神情。这回我的腿彻底抽筋了,这被抓住了,铁定退学。一瞬间我想到很多: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消磨掉的大学时光,我同盟的战友们,再见了永别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有我,有我替你们承受这一切,向我开炮

    老师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好像被钉住了,一动不能动。我是该起身拂袖离去,还是抱着老师大哭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满世界就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就好像一只笼中待烹的鸡雏,浑身直冒冷汗。

    就在老师的魔爪即将伸向我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机在她另一只手上突然又傻乎乎地嗡嗡作响。老师也吓了一跳,失手把手机掉在地上,啪嚓一声,她懵了。不是吹,这振动幅度和声响绝对比得上摩托车启动的声音。就在老师错愕不及连忙俯身捡手机的时候,我抓紧时机赶忙伸手把纸条捞上来攥手里,坦然面对监考老师。

    “你这手机太吓人了。”监考老师紧张地看了下手机,好在没什么大事,忙不迭地递给我,估计她也知道抓一天作弊的也赔不起我这山寨宝宝。

    “没事。”我简短回答。谢谢姥爷的在天之灵,谢谢不知道是谁这么心有灵犀救了在下。

    过关。

    出来后大松了口气。

    再牛逼的人也有紧张的时候,厚厚的纸条被我攥出水了。在垃圾桶旁从裤兜掏出来,本来洁白的小抄变身出租屋里的成人小说,貌似被翻阅了千万回,脏得一塌糊涂。工艺品是做不了了,顺手扔了。

    想起来先害我又救我的手机,赶紧掏出来两条短信,一个电话。fro:装可爱。

    小蕊打给我干什么我第一反应是大飞又出事了。这次回家好几天啥信都没有,说不定又是被他爹忽悠了,然后直接回小蕊那做梦去了。

    我回拨:“啥事”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小蕊在那头笑着。

    我保持通话,翻看短信:你干吗呢另外一条:我胃疼。

    妈的,这两条短信害得我不轻。

    “有事快说,什么胃疼肚子疼的,是不是大飞的事”我穿过塑胶跑道往寝室走去。

    “关大飞啥事啊,我真的胃疼”

    8第8章 考试2

    “胃疼找我干吗啊,我又不是大夫。”天气还不错,考试结束,顿时觉得轻松很多。

    “我胃疼是因为昨晚喝多了,今天我请了假,不想去了。”在电话这头都能想到小蕊嘟嘴的样子。

    “不去不就没钱挣了吗你还是坚持去吧,我国的娱乐业全指望你呢。”忽然有点心疼,是不是一个人在家找不到药现在开车送药去的话怎么也得半小时。

    “你怎么这样啊我就是想找人吃点东西。”小蕊在那边一副脆弱的腔调。这次好像是真的。我不心疼了,不过隐约从右侧肋骨下方向上传来酸酸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脑子里又浮现她的睫毛。我看看表,刚刚中午,看来是早饭也没吃,胃肯定受不了啊。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大飞不在我得照顾你啊”爬到六楼我累得直晕,想想这附近吃的还算多,送就送吧,估计大飞不会想太多。

    “我想吃道外的扒肉。”

    “大姐,你怎么不说你想吃法国的烤蜗牛”

    “可我就是想吃啊,你不用送过来,你带我去吃吧,好吗”

    我这辈子最受不了女生撒娇。我经常对前任女朋友说,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撒娇,你要善用自己的武器,别老跟男人耍性子。这世道谁没了谁不能活有蜜不吃谁爱吃枪子儿啊尤其是“好吗”这俩字,是男的就抵抗不住,必然说:“好。我带你去吃,就这一次啊。”

    我重新审视了下衣柜,衣服都拿去干洗了。行啊,见别人对象用得着换衣服吗不过,走的时候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香水喷了一下。屋子里烟味太大,我又打开窗户。

    “哟,整得这么香干吗去啊见嫂子啊”阿兰又游魂一样地进屋。看样子是抄得不错,也是借了我的光。

    “不干吗不能喷啊”我抓起车钥匙推开寝室门冲着阿兰,“我走了,你要留这啊”

    阿兰悻悻地出了屋,“最近怎么没看见大飞啊”

    “不知道。”我直奔楼梯,懒得和他再说。

    到小蕊家的时候她正在化妆,已经穿戴完毕,“这么快啊”

    “今天不堵车。”我感觉心跳得有点快,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爬个楼喘个不停。

    “我马上好了,你坐着等我啊。”

    我拉开椅子就坐在饭桌旁。桌面很干净看起来确实没动炊。一本翻开的杂志,两封已经打开的信。我好奇地看了眼信封,除了收信人姓名地址没别的了。字写得不错。

    “现在谁还写信啊,真够复古啊”

    “啊对,这个就是我那天要给你看的。我总收到这个人给我的信,好像神经病,之前的我都扔了。”小蕊还在对着镜子修整自己的妆容,女人真是费事。

    我打开信,看第一眼就知道是男的写的。

    小蕊:

    这是我给你的第十封信。我一直记得我说过的话,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努力给你。最近工作很累啊,但是一想到你,我幸福的小新娘,就浑身充满干劲宝贝,你也不要太辛苦啊,等我接你出了这个泥潭,过幸福的生活。另外:那些小男孩,不要走太近,他们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未来的老公:安

    这个安是谁什么时候出来个未来老公我第一反应就是小蕊被跟踪了。

    “不可能,我小心又敏感,跟踪那么久我能发现不了吗”小蕊抓起风衣,“我好了,咱们走吧”

    驱车直奔扒肉馆。说起道外,那必然是破,不过,破才招人爱。

    记得刚来上学的时候被大飞带着来道外吃扒肉肘子排骨,真是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就说这排骨,什么酱排骨、排骨串、排骨包,把排骨都做绝了。还有石锅烤肉,正阳楼的干肠、松仁小肚,沙记的卤鸡和大红梅的回头。小吃铺老板也牛,早来不开门,晚来打烊了,架子大着呢。窄窄的二十多条街停满了车,管你在外面吆五喝六的,到这全孙子我就辣文扒肉,北六道街的姚记,看着身子骨跟旁边的天主教堂根本没法比破烂得都快掉渣了,但就是屹立不倒

    店里还是照旧的昏暗,服务员照样的冷漠,随便递给我们两个灰色的瓷盘,一次性筷子还是没有包装的。看着小蕊欢呼雀跃的样儿,摸着油腻腻的桌子,久别的很踏实的感觉。旁边的大哥穿着皮装戴着大金链子,配着扒肉和凉菜呼噜呼噜就下去一碗饭,“老板,再给来瓶大白梨”服务员随手放下饮料跟这位大哥说:“外面那大奔是不是你的客人说没地方停车了”“是啊是啊,你告诉他我马上吃完,马上啊”大哥居然慈眉善目。“你也别马上了,你出去把车靠靠边,回来不耽误吃”服务员一个白眼就走了。大哥果然乖乖地出去重新停车,回来继续就着肉汤呼噜。

    “姚赫,我也想喝大白梨。”小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看着她安静的脸庞,我忽然感觉很饿,闷头倒了很多胡椒粉。心一乱的时候就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转移下注意力。这次不行了,我努力想集中注意力在我面前这份泛着油光冒着热气此刻尽丝滑的扒肉上,但一直失败。

    “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去。”

    小蕊不吃了,放下筷子看着我,“你是不是很烦我你要是烦我你就直说,不用这样爱答不理的”

    “我没有,快吃吧,胃不疼了”我夹块肉放她碗里。

    小蕊消停了,默默地吃完碗里的饭,拿起我的,“你不吃了吧”

    我掏出烟,点点头,又想了一下,把装肉的盘子往她那推了推。

    小蕊很乖巧地吃完,把碗筷放在一边,“给我来一根。”

    这时候店里已经上人了,熙熙攘攘,挤在店中央眼巴巴瞅着我们这桌,就等着空位了。

    “你真的不烦我”小蕊吐着烟圈还是不疾不徐。

    “烦你我这么远陪你吃什么扒肉”我急切地想结束对话,可她还是没完的意思。

    “是不是因为大飞的关系”这种场合这种对话,我要是旁观的我也觉得郁闷。

    我没回答,直接站起身去付账。

    “我来吧。”小蕊不容置疑地说,直接走到柜台,“老板算一下。”回头跟我说:“本来就是我要你来陪我的,我请你。”

    我很自然地收起钱包,出门发动车。白天越来越短了,尤其在道外,很早就被暮色吞噬了。整个街道都晦暗逼仄,剩下那么点余晖半死不活地耷拉在车窗上,该擦擦车了。

    小蕊走出了店门,忽然觉得很抱歉,我是这么无趣的人。打开车门等她进来,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现在想起来还很清晰:表情是僵硬的,头发被风吹得非常乱。风衣下的身子有些瘦弱,看不出形状。

    “你不进来啊”

    “姚赫,我想和你走走。”半晌她才说。

    “走去哪啊”我已经下意识地摸向车钥匙,还是习惯性地问一句。

    “你能不能没有那么多问题”小蕊转身向街口走。

    我熄了火关好车门,跟在小蕊身后。天越来越沉了,好在风不是很大,走一走当助消化了。她就那么不做声地走,我承认我是很深沉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心里不舒服。”

    在我看来,女人心里不舒服必然不能理,理起来没完啊我就跟着走,有点不知所措,看着表,离车越来越远了,再走就没力气回去了。

    路过一个小公园。小蕊回头,“咱们进去坐坐吧。”

    这时候的公园一片萧索,几只不知死活的鸭子摇摇摆摆地穿过水面。一群貌似摄影师的中年男子对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拍啊拍。风一起,我坐在长凳上,心寒屁股凉。她继续看着前方面无表情,“我手冷,你帮我暖暖吧。”我犹豫了下,还是拿起她的手。确实很凉,像条冰凉的鱼,冻得我心里也一哆嗦。她轻轻地把手整个塞进我掌心,很小很纤弱。

    风那么吹着,静静的,目及之处,一片夕阳美好,有一瞬间我差点就陶醉了。忽然肚子一阵不舒服,我知道我破坏了美感。“要不咱们回去吧,你不冷啊”

    她没理我,“记得我的初恋就在这个城市这个公园。他把我放到公园的中心,告诉我,小蕊,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记得这个地方,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在一起。”等一下,“他绝症啊”“不是,”小蕊白我一眼,“他有家室。”妈的,屁话,我甩人的时候也会用这招,漂亮话谁不会说啊她的手渐渐暖和起来,我拍拍屁股,“咱回去吧,趁着天还没黑回去开车。”

    小蕊抬头看着我,“咱不要车了,咱走着回我家好不好”

    这要是换个女生我早就跳着说好了,这么上道还真是少见。不过因为她是小蕊,我实在纠结了。就在我两难的时候小蕊已经站起身,把手我外套兜里,“走吧。”

    有一种女人,即使不凶,说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回忆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完全处于被动:从前的我从未被女人牵着鼻子走,今天的我不敢仔细琢磨自己的想法,这一次到底怎么了我越发感觉自己熊了,可能是考试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想起大一的一次,大飞从教室外面敲窗户,叫我出去上网,大家掩护我跳上了窗台,本来还挺豪迈的,踏上去忽然感觉怎么那么高呢大飞说:“靠,你能不能利索地赶紧下来”这时候回去是不可能了,同学都在默默地起哄,只好一咬牙从窗户上跳下去,震得我脚心发麻,出一身冷汗,不过,也就如此了。现在也是这样的感觉。我被小蕊牵着麻木了的爪子吸溜着清鼻涕溜溜地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我熬不住了。

    “咱们打车回去吧。”

    “不要,我们说说话就到了,你看见电视塔了吗马上到了。”

    我打起精神,“好吧,说什么。”

    “说说你的初恋吧,你刚才都听我说了。”模糊的夜色下小蕊通红的鼻子尖很可爱。

    我的初恋。是不是刘薇薇呢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我对她脖子上那条线路记忆那么深刻以至于大飞说我后来找的女朋友脖子上的褶皱都“过于性感”。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我兴致勃勃地详尽地描述了我的那段似是而非的情史。

    “然后呢你俩后来在一起了吗”

    “没有啊,后来她转学了,有个周末再去上晚自习就没见到她。我是一直琢磨着她那天给我回的纸条内容是啥呢”

    “我知道啊”小蕊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凑上脸来诡笑着。

    “你知道个屁啊她跟一般女生不一样,她想的你不一定想得到。”

    “我就是知道啊,不信拉倒。”

    “我信有啥用啊,我找谁对去啊”

    “那不一定,说不准刘薇薇还留着那张纸条呢,就等着哪天找到你跟你说:姚赫,你还记得我吗我们的情意你可不要忘啊”

    我来兴致了,“那行啊,你猜她说了什么”

    “她说,”小蕊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旁边的路灯忽然按次亮起,灯光下的小蕊的皮肤晶莹剔透,“她说,我也喜欢你。”

    “哈哈,不可能”我讪笑。

    很冷,很冷场。刘薇薇会喜欢我吗我不知道。每次我看着她粉白的脖子和脖子上两条温柔的褶皱发痴时,她都不是在对我回头,她满眼里应该是身后的唐哲。她对他笑,递给他掉在地上的钢笔,会假装随意地放一个苹果在他桌上。我承认唐哲很帅,学习很好,那时候的我外表土气学习差劲:冬天穿着黑色的大羽绒服,夏天拖着一柄长长的黑色雨伞,上厕所要带一卷纸,专挑英语课去,老师留的作文我不写我写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但我是马蚤的,我闷闷地发自内心地马蚤到我自己都掩饰不住。我关注她,听朋友讨论她,偷偷看她跳跃着像小兔子的胸部,记得她的生日在三月份,知道她喜欢的是蓝色,常买水晶的手链。但我从不流露,我要的是一击而中。青春期的女孩很纯,她们也关注喜欢的男生,希望每一分美丽都能被他看见,但不幸的是这些男生往往都看不见,相反,在阳光下,她们的每一次微笑都会被我们这种饿狼记在心间。

    泄气,作为一头狼我很泄气。如今的我是不是再也懒得关注那些青春洋溢的女孩当然。她们也处在了感情的年龄,终于等到了,这个一拍即合的年代。就比如现在,我陪着个公主消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当然是对于我来说很久了我知道她需要什么:安慰,安慰她的寂寞。我一向爱女人的寂寞。

    但此时,我的感觉很不妙。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泡隐约的屎:是有的,你知道它存在,可一使劲,又没了,但你又不甘心提了裤子走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小蕊,她的精神世界离我太远,物理距离又太近,这种女人最不好招惹。但其实心里又痒痒的:她的漂亮她的可爱她偶尔的伤痛表情让我有点惦记。

    “好了,我到家了。”小蕊傍着门看着我。为何她的眼神是迷蒙的

    “你要进来吗还是打车回寝室”

    我没说话,忽然又是忽然我抱住她的腰俯身吻住她直接进了屋。这个时候还需要说什么吗我很冷我很累我需要休息,我也需要安慰。我踩到了她的鞋,她的外套刮住了我的表,撕扯中我感觉到她的鼻子很凉,她的舌头有点咸,头发凉飕飕盖住我的脸。“你怎么那么突然”我不容她说话,从腹部以下向上蒸腾出一只蝴蝶,扑棱棱。香,女人的香气,久违了。

    9第9章 面对1

    半小时后我打开床头灯,掏出烟,点燃。

    小蕊裹着被子爬起来要烟,“想什么呢你那个初恋”

    “没有。”我回答,怎么感觉不是那么舒服,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蕊歪靠着床头,很神气地吐着烟圈,鄙视说:“别想了,初恋是个屁”

    我闷头穿衣服,心里有那么点厌恶感。刚刚那么一瞬间小蕊的影子好像和刘薇薇重叠了,似乎就在她猜纸条内容时那一瞬间的表情,或者是她倚着门我的时候。现在悸动结束了,我要去取车回寝室。

    直到我穿好裤子,她起身跪在床上,钩住我的脖子轻轻吐了口烟到我嘴里,“别走了,太晚了,明早回去吧。”

    “不行,我得回去,我认床,别的地方睡不好。”我真恨我的软弱,心里又开始动摇。

    “我不让你走行不行”行,真的行。但是大飞不行。

    我拿起外套就走,再待一会我真没法走了。

    到了楼下刚想透口气,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还没来得及转头,一个人就冲过来搂住我的腰:“姚赫,我真的不想让你走,我很喜欢你。就一个晚上,你陪我就今晚”我转身,看见小蕊就套了条睡裙,一双拖鞋,大半截腿冻得哆哆嗦嗦,鼻子眼睛通红,一副可怜模样,心疼了一下,赶紧打开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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