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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等我微笑着忘却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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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微笑着忘却出书版完结

    作者:朱小溪

    内容简介

    在斐济的bounty小岛上,姚赫握紧手心里的贝壳戒指,暗暗下定决心放弃得之不易的初恋情人,回国追寻心中辣文的女子并与之相守一生。

    不料刚下飞机,迎接他的竟是她的死讯。

    人,总是要在失去后才学会珍惜。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分开的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才辣文你。然而今生不再。

    1第1章 过往1

    彼时,我的人生就好像一堆刚炮制好的便便,新鲜又热乎,就是乏人问津。

    地上的拖鞋一堆堆找不到谁和谁一对,就胡乱穿了。唯一一本没被撕破的男人装,就拿着进了厕所。惬意地点燃我的“中南海”,深吸一口准备锻炼下括约肌,这才发现,男人装中间的海报被什么玩意粘住了,撕扯不开,似乎是泡面汤之类的。操影响心情,不拉了。我相信美好的一天总是从通畅的排便开始的,这个时段没有排泄,接下来的生物钟就全乱了,心情会很烦躁。

    我的人生没有早晨,睁开眼就中午十一点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仔细想想,就是在上了大学后。我是很有理想的人,从大一开始就笃定自己的大学必定是堕落的四年,曾带领寝室其他三人对着窗外大喊:“不不是大学生”这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还是个文学青年的时候,就有位老作家从青年写到壮年再写到老年都无人赏识的愤青教导我说:“上大学你根本不用学东西,一个男生学个屁中文你就好好写你的小说,我帮你出版,咱先赚一笔稿费,然后卖版权拍电影,咱再赚一笔,齐活了”我哼哈地答应,心里琢磨着,这么简单你咋没齐活我妈在一旁吓完了,估计很想捂住我的耳朵,就像我小时候看见男女欢爱镜头时想捂住我眼睛一样,非礼勿视啊我确实按照他说的做了课我是不上的,但小说我也坚决不写。大一的时候老作家还总催我,啥时候开始啊后来渐渐觉得我是江郎才尽没啥出息了,也就销声匿迹了。

    辣文妞还是用得着的,也仅限中学时代了。那时候的姑娘多单纯啊当时的我鼓足勇气给我初中暗恋三年,高中有幸成为同班同学的刘薇薇写了个小纸条:

    留下不留下,

    微笑不微笑,

    危险不危险,

    我是不是我,

    爱你不爱你,

    你都说了算。

    她略显纳闷地回头,越过千山万水寻找布满青春痘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我,肉乎乎的小嘴唇儿,白莹莹的小牙齿,她性感地张开嘴:“啥”

    我只好再空投了一个纸团:“每句第一个字。”于是我看见她深深地埋下头。在我这个角度看,只有一个校服领子支在肩膀上,好像脑袋被人卸了。一会,她抬头了,脖子粉白粉白的真好看,不过她没回头,估计是脸太红了。刘薇薇往身后扔了个纸条,正落在叉子桌上。正值英语课,老师顶着满脑袋乱发唾沫横飞,褐色大镜片从眉毛上端一直罩在眼袋下面。他左手举着课本,看见第二排有动静,就往下走,喷完唾沫抽空问叉子:“apened”手向纸团伸过去了,叉子连头都没抬,直接拎起纸团扔给我。那时候我还年轻,还很嫩,不过我机智地把纸条偷偷给了同桌。心有灵犀那么久了,默契还是很有的。他自然迅速地“毁尸灭迹”。于是,我按照大眼镜的指示,轻车熟路地来到班主任办公室。

    “我错了。”我挨近班主任潇洒哥的身边,小声说。

    “你又咋了”潇洒哥停下手中的笔。

    “我上课传纸条,被英语老师抓住了。”我故意轻描淡写。

    潇洒哥的标准动作靠着椅背极度地向后,于是椅子前面的两条椅子腿稍稍翘起来,潇洒极了,“不是告诉你们上课别老搞小动作吗在我的课也就算了你给谁传啊”

    这个不好说谎,我细声细气地说:“刘薇薇”

    “啊”潇洒哥把椅子腿解放了。

    这个“啊”是什么意思呢它在今后的日子里无数次地出现在我和潇洒哥的对话中,是思考着下一句怎么说,还是他明白了我可以息声了

    “纸条现在在哪呢”潇洒哥问了句仿佛无关紧要的话。他的眼神那么忧郁,那么纳闷。刘海有点长了。

    我只好回答:“在我桌子上吧,英语老师说他不会窥探孩子隐私的。”这真的是原话。

    潇洒哥很潇洒地说:“你让刘薇薇拿过来,我看看内容。”

    当时的我真的非常激动:多么聪明的孩子啊就在我被“审讯”的这工夫,我的好同桌早就毁掉了证据,换了张无关紧要的纸条。这是无数次经验的积累和失败的教训积淀的战斗宝典啊我假装很无辜地回到班级,很潇洒地探半拉身子进班级,刘薇薇果然很忐忑地坐在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我很沉得住气,示意她拿着纸条出来,她接受着大家的瞩目慢吞吞地走向我同桌,接过翻版的纸条,移到门口。我看到她原本白嫩的小脸变得红彤彤的,冬天变得好像热气腾腾了。关上班级门,随他们议论去吧,反正爷不用上课到办公室吹热风去了

    走廊很短,但和刘薇薇一起走就更短了。我在前面走,鞋底在走廊磨出吱嘎的声音,她就无声息地在我身后,用小脚一点点地蹭着地。现在想起来,竟然忘了她的样子,骤然想起又忘了,模糊不清的是把谁和她记混了呢

    我的紧张当然不关纸条的事,是因为第一次和喜欢的女生去共同承担一件事,稍微有点激动,就变得语无伦次,我回头说:

    “你别害怕,纸条我已经换掉了。”

    她立刻欣喜地抬头,那小眼神居然还有点崇拜的意思,让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爽:“姚赫你太聪明了”我想稍微等一下她,问问她到底写了什么给我,顺便能闻闻她头发上的香味。于是快到办公室的时候我停下来,镇定了下心情,回头等她蹭到我身边,便深情地俯下身

    “进来吧。”潇洒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承认,在高中这三年里,潇洒哥犹如天兵般地出现,解救了很多少女。

    潇洒哥确实是个很潇洒的人。校园里经常能看见他穿着黑色风衣骑着大二八带风飞驰的飒爽英姿,还有他随风飘摇的刘海,总是在恰当的时间挡住前额,然后被利落地甩到一边。他不抽烟偶尔喝酒必多。在晚自习踱到我的桌子旁,假装没有趔趄,拿出班主任的腔调指着草稿纸大声质问我:“数学晚自习你背什么英语啊”我很无辜地小声说:“潇洒,这是s”他“啊”一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转身离开,其实是到教室后门默默张望教室里的动静。大家都很默契地不说话,细心的能听见他没站稳不小心头磕到门,小声“嘶呀”倒吸冷气的声音。

    潇洒哥说“进来吧”,我下意识地对身后的刘薇薇做了个请的手势。记得那一天,办公室的空气很干燥,隐隐的有橙子的清新香味,浅蓝色的百叶窗静静地垂下来,营造出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氛,这样的状态很舒服,想拿起本武侠小说在蓬松的软椅里慵懒地看一下午。潇洒哥依旧很惬意地翘起椅子的两条前腿,淡然地说:

    “纸条呢刘薇薇写的拿给我。”

    刘薇薇怯怯地拿出小纸团,放到潇洒哥桌子上。整个气氛真挺融洽,我淡定地看着他假装委屈地说:“我都还没看呢”潇洒哥很经典地一笑,抱着肩膀冲着纸团努了下嘴,说:“我也不看。”又冲刘薇薇说:“你写的是吧,复述下内容。”

    我看着刘薇薇幽怨的小眼神,镜头开始旋转空气干燥得我要流鼻血了,上百个橙子拼命袭来,百叶窗落下又被扯上去,整个世界“咣咣咣”天啊,刘薇薇怎么能知道我的好同桌写的什么多少次,我在梦中想起这句话,都会惊醒:潇洒哥,你好毒

    刘薇薇我爱你我的高一宣言,我青葱的十六岁花季打着雷倏地溜过。如今的我还会不会再写那么肉麻的小诗了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别说写诗了,提笔的时候仅限于在账单上签名。

    厕所的自动冲水系统哗哗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说不拉不拉还是消磨了我一根烟的工夫。大四刚开学,好多同学都实习去了,满走廊是我拖鞋寂寞的回响它比烟花寂寞,比它更寂寞的是我的生活。尤其我们这一帮学中文的大老爷们,平时就打打魔兽,把寝室搞得乌烟瘴气,到期末的时候想起来该看百~万\小说,通宵一个晚上基本没效果,就干脆把讲义缩印带上考场,能抄就过,抄不着就挂,完全听天由命。到了大三大四,谈恋爱的坠入爱河了,和小姑娘租房子住在校外过大生活。还有一些人就完全脱离了我们的低级趣味,早早地就去找了工作。

    所以原则上寝室应该四个人,但常住人口只有两人,一人如我整日无聊,一人如大飞整日睡觉。

    “怎么这么早醒啊”大飞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

    “已经中午了,能不能起来陪我吃口饭啊”我把书放回地上。昨晚大飞回来太晚,熄灯后才敲门。早上一看,满地狼藉:钱包、上衣、外裤、袜子,靠,怎么好像还有

    我用笤帚钩着挑到大飞床边戏谑:“我说你怎么睡觉把这玩意脱了,你不冷啊”

    大飞眼睛睁开条缝看了下,镇定地伸手接过来塞到枕头下,“昨晚喝多了,吐湿了。”

    我继续扫地。

    “你这几天晚上都不在,是去哪了我还没问你呢。”我漫不经心。

    半晌也没人吱声。

    “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原来他一直睁着眼。

    大飞是什么样的人我的脑子忽然转不动了。三年下来,大飞也许是和我厮混时间最长的朋友了:一起逃课、一起上网、一起喝酒、一起打架,类似的话从来没问过。

    记得入学第一天,我最后一个到寝室,已经是晚上。村长在百~万\小说,大明正泡脚,都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就他在上铺睡觉。我把书铺到书架的时候,他突然探下头问我:“喝酒去啊”我很纳闷,这人还真他娘的隔路方言,特别、与众不同之意,但也还是去了。就在人声鼎沸的大排档,十根羊肉串、四个腰子、两杯酒下肚,大飞已经涨红了脸,探过身子神秘兮兮地和我说:“看出来了吗,一直拿本书在那装模作样的肯定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我假装不解,“怎么会呢,我看他很认真在学习啊”其实心里很郁闷,这么点时间,你就看出我不务正业了大飞不屑地大幅度摇头,手里的酒立刻洒了一半。

    “你不也是自费来的吗整个班就俩二表的,他算一个。看他长得那猥琐样儿,还装文质彬彬。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他加他那堆老乡四个人竟然只喝了一瓶啤酒”

    他哦,他就是装模作样男我有点理解他的逻辑了,但还是若有所思,这么简单就拉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太仓促不过,毫无疑问的,这句话确实奠定了我今后决定堕落的状态:一定是义无反顾且愉悦的。

    这么说来,大飞算是个很直爽的人至少作为哥们来说,很实际。这几年,我潦倒的时候都是他周济的,有事要帮忙能帮绝对第一个伸手。但我决心不说这么肉麻的话。我把笤帚放门后,问他:“你有啥事吧有事说事。”

    “我还是陪你去吃饭吧。”大飞忽然坐起来,吓我一跳。

    大飞的马自达停在楼下操场上,我刚准备开车门,他遗憾地歪着脑袋告诉我,昨晚回来撞护栏了。我前后看了下,还好就保险杠瘪了,但在这个知名的纨绔子弟充斥的学校,开一辆受伤的马自达,不只是外表寒碜,还说明你的开车技术不咋的。

    我是对这种东西无所谓,开自由舰也照样泡妞,但大飞很在乎面子上是否过得去。记得大二时候一个月末那时大飞还开个小破捷达大家谁都没钱了,吃泡面都只能买三鲜伊面,在寝室干瞪眼穷靠着。忽然大飞接到个电话,一姑娘约他晚上出去“谈心”。这姑娘可不好追啊,大飞低声下气给人买了俩月的早点,才得这么一次召见。当时大明还没女朋友,兜里剩下那点零钱就被大飞活生生掏走了。

    我问他:“这点钱够你俩干啥啊”

    “泡妞在于个情调,你懂啥啊我就带她喝喝咖啡,说点体己话,基本就能拿下。”大飞得意地说。临走前还用凉水洗了个头弄得香喷喷的。

    十点多我在床上接到了他的电话:“赫啊,救救哥,车没油了”那哭丧声想起就闹心。

    我挨个寝室借了点钱,找到横在路中央的大飞。大飞大冬天在车里冻得直哆嗦,那姑娘早就没影了。

    “人呢”我问。

    “这么冷,我把剩下的钱给她让她回寝室了。”大飞说。

    “你倒是挺仗义,让我来这给你送钱”我强忍困意。

    “我这儿马上没油了,就让她先走了。估计到不了寝室就得死路上,再说那点钱去加油不得被人笑话死啊”一个急转弯,灯光晃着大飞疲惫的脸。

    “瞧你死要面子那德行你俩有没啥进展啊”我继续调侃。

    “进展个屁我说喝咖啡,人家非要喝什么情人泪”大飞忽然愤然道,“妈的那哪是情人泪啊,简直就是我的泪三十五元一杯,我他妈亲眼看他放的雀巢”

    “哈哈,也就再外加两口小零食,你的泪就这么不值钱”

    “吃吃喝喝无所谓,我就不明白,女生有心事为啥非要在车里说。车里说就说还非要兜风我就眼见着我这指针刷刷掉。港台片看多了吧”如今的小姑娘确实受肥皂剧毒害太深,动不动就要兜风散心,上个月我就是因为散了两次心,走了n遍机场路,啃了半个月馒头。

    2第2章 过往2

    “那她到底和你说啥了愿意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我还是很有兴致。

    “忘了”沉默半晌,大飞转头说,“愿意处不处我是看出来了,拿我当凯子涮呢。”那是很严肃的一句话,车里的气氛是凝重的。我能从深处体会到那种无奈,这家伙感情付出得是相当认真啊。好像就是从那时起,我们之间就再没仔细讨论过对方的感情问题,就算偶尔看出他有什么郁闷,我也假装没看见,愿意说自然就说了。

    今天,大飞说了。

    “我喜欢上一女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的。”我看着窗外过去的三两对情侣,男的都半躬身子搭着女的肩膀,女的费劲地搂着男的腰,走得还有点顺拐。真奇怪这帮人怎么就不腻歪,时不时女的还向上够男的脸,叭叭亲得那个开心。偶尔坐次公交车,发现居然能有座位,敢情女的都坐男的腿上了,为公交事业作出了莫大的贡献。我发现这男女只要一进入热恋状态,就自认为隐身了,腻歪到怎么个程度都影响不到路人。殊不知旁边人看得那个仔细啊,恨不能上去给他俩两个嘴巴子,扔下一百块钱,“求你俩找地方开个房亲去吧”

    “我没开玩笑,我是真挺喜欢她的。”大飞很正经地说。

    我忽然发现其实大飞一直都是很正经的人,也是18o多厘米的大个,浓眉大眼双眼皮跟韭菜叶一边宽,看着就十分诚恳。我不一样,小眼睛单眼皮偶尔内双,还躲在眼镜后面,时不时照镜子我都被自己吓一跳:靠,姚赫你咋长得这么j诈

    “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外校的”

    “不是”

    “操大飞,你这样吞吞吐吐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别让我跟你在这着急上火好不好”我强忍火气:大早上的就没拉屎,还得打扫卫生捡,饭局不去陪你在这吃西红柿,还给我在这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句完整话

    “我喜欢上一个公主。”大飞望向窗外。

    忽然觉得很冷,忍不住顺着大飞看向窗外。变天了,十月末的天也会下雨,看来还要再热一阵才会转入冬天。这时候的城市是最肮脏的,看着好像天空瓦蓝清澈,其实脚下都是大泥巴,一步一个陷阱。在外面游荡一圈回来裤子基本就可以洗了。阿姨已经开始收拾这桌的剩菜了,捡起烟头顺便瞪我一眼,扭着屁股走了。人潮拥进食堂,新生入学,这里不乏人气,大家矜持地咽着口水排队,目光里都是渴望与贪婪。可怜对面餐桌的情侣,胳膊都不能回弯,互相喂对方吃饭。又想起早上对刘薇薇的回忆,依稀记着她是高二时候伴着我心脏碎裂的声音转学走的,那么当年她到底给我写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再联系她明明是很重要的事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心里越发地纠结,我想骂人。

    “你知道公主是干吗的吗夜总会的服务员你也招惹说好听了就是不出台的小姐,真是没事闲的你”我努力小声。

    “我知道你会骂我,可是她真的不一样。”大飞还是爱死不死的样儿。反常啊真是反常,一向玩世不恭的大飞居然拿这种腔调跟我说话,自从那次兜风事件后再没见过,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小子要出事。

    没有中南海了,摸出根利群点上,撇了一根给大飞。

    “有什么不一样来,你告诉我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对你和对别人态度不一样和你说了知心话,说自己因为家庭困难才做这个,其实自己很保守”大飞想搭腔,被我拦回去,“那帮人嘴里有真话吗我问你这玩意你也信这帮公主眼睛里只有钱,她们的价值也只能用钱来衡量。你别抬高她,你抬高她没准她还不乐意呢”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不管她什么样我就是喜欢上她了。”

    这句话真是掷地有声。我们曾经也讨论过喜欢哪家的公主:有的公主长得很甜,看见就舒心;有的长得一般但很豪迈,一起玩很开心;有的既不漂亮也不豪迈就是说话中听,把人哄得乐呵呵。但也仅限于此了。

    “大飞,”我来软的,“这姑娘你在哪认识的”

    “以前咱们去过一次,索罗大酒店旁边那个莎夜,你嫌贵来着。前一阵我大哥回来带我去那次认识的,昨天我又去了一次。”

    我想起来了,莎夜确实杀人啊,那里的公主最低是两百元的小费,太贵了,有那钱我可以吃多少西红柿炒土豆片我和这帮少爷的生活还不是一个档次啊

    “你把生活费全扔那了”我避重就轻。

    “嗯,卡也透支了,你得借我点。”大飞眯起眼睛使劲吸了口烟屁股,狠狠地掐灭,瞬间,白色的塑料桌子上出现了个深褐色的疤。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太久没聊情事我也说不出个啥。

    把银行卡扔桌上,“密码你记得。”说完我直接走了,想溜达溜达。

    我所在的班级,官方数字是三十六人,六男三十女,但我认识的似乎就那么两个,常年在我眼前打晃的也就大飞和大明。大明是个好孩子,想好好读书但听不进去,想跟我们玩还没那个胆,结果就犹犹豫豫混成个灰色调的人。隔壁寝室也有这么号人物,不过人家剑走偏锋,混成个红色调:学业上一般是歪门邪道拍个马屁pass一科算一科,回寝室还继续觍着张贱兮兮的脸来我们寝室号称自己“一走一过就泡个妞”。一般大飞还会客套两句,我干脆就不理,大明就不知就里地放下书本听他瞎白话。什么最近又和谁好上了,前天又甩掉哪个了,描述得跟真的似的,大明则很捧场不好意思傻兮兮地笑。那还煞有介事地:

    “还和你那个小红鞋处着呢有劲没劲啊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俩,玩完就分手那种,让你也潇洒潇洒”大明就立刻一副很忐忑的样子,让我们都看不下去。

    大明的小红鞋可是个好姑娘,除了冬天,一年三季都穿双红色小皮鞋。听说人家吃方便面从不放蔬菜包,等到周末的时候把平时积攒的蔬菜包煮成一小锅蔬菜汤,捞出肉沫全递给大明,那叫个仔细啊有一次我们一大帮人去吃饭,路过韩式松骨,小姑娘在出租车内抿嘴一笑,对着大明说:“亲爱的,哪天带我来吃松骨呗”出租车司机立刻喷了。

    大明算帅吗不算吧,无论皮鞋里加多厚的垫子,该矮还是矮。村长算帅吗也不算吧,有个185厘米的大个,外形比路人还路人。算帅吗应该是了吧

    记得哪个诗人形容过黑夜浓得能一劈两半,每次想起来就觉得是块沉甸甸的巧克力糖,甜了又苦。大飞又去找公主了,我还是一个人待在寝室,趴在窗台上看楼下裹在糖块里马蚤动的人流。

    楼前的甬道上到处都是积水,嬉笑怒骂的男生女生们换了好几茬。他们大都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刚刚从高考中解脱,就立刻在水坑边学会了大肆敬烟、互相推搡、公开来渲染他们的大好青春。想想当年我们入学时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门口欢迎新同学的横幅拉得老长,映衬着学长学姐们兴奋的笑容和新生们青涩的表情。当然还记得村长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失恋的时候整日唉声叹气借着伤心为理由终于学会了喝大酒,每天早上开始就是红星二锅头,喝到醉醺醺还记得去上课。一看表,哟,迟到了,穿着睡衣就走。到了教学楼忽然想上厕所,便很自然地进了教室,走到讲台边,准备解裤子嘘嘘。

    台上台下一片愕然,我坐在座位上也傻住了:妈的,这熊玩意把这当厕所了很快,同学们开始哧哧地乐,台上的老太太完全没见过这场面,拿着话筒涨红了脸,向台下观众求助:“谁,谁,有没有谁把他弄出去”于是我和大飞十分无奈地奔上前去摁倒意图“滛乱课堂”的村长,两个人相视时也憋不住乐出了声。

    我这是在怀念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还是面对现实吧。对面的女寝楼里淡绿色的窗帘下有模糊的影子,不时能听见水房里张扬的笑声,想起天使爱美丽里的片段,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在这一片貌似祥和的气氛下有多少人在伤心欲绝。想打个电话给谁,翻出电话簿从头滤到尾,居然没有可以扯淡的人。骤然间万分后悔,为啥当初拒绝“那些花儿”要拒绝得那么彻底

    是有聊马蚤的意愿的,这个我承认。但为了维持住我不苟言笑的神秘形象,对于那些离自己圈子太近的人特别是女生,我一向不敢过分联系,感觉不好就立刻把电话号码删了、qq拉黑。到头来整个手机里撑死能有二十个电话号码,qq里孤零零的只有老哥儿我一个。这多简单:有瓜葛的自然能记住电话号码,常联系的肯定在最近联系人列表里。在现在看来真是有点简单过头了。

    就在我百般无聊准备的时候,村长忽然回来了。

    好像沙漠地长出棵水仙,长年不见感觉倍儿亲。我在床上眼看着秃了瓢的脑瓜顶劳顿不堪地歪靠在椅子上,想直接问问是不是工作碰壁了又忍住了,还是寒暄下:“工作还顺利啊”

    村长没听见似的闭上眼睛半天不理我。今天的人到底怎么了,都娘的心事重重,是这生活确实把人折磨残了还是我太逍遥没跟上外面世界的发展啊我蒙上被子直接就睡了。

    其实村长平时就是这么艮的人。刚入学检查身体的时候喜欢上新闻系一小姑娘,自己家还刚脱贫呢,攒足劲给人买了四百多块钱的零食,费劲地求爷爷告奶奶地托人送进女寝。小姑娘连看都没看就扔了,还是顺二楼窗户扔出去的。那意思还不明白吗就是你根本没戏这姑娘也确实够狠,逢人就说送吃的这傻子,成天穿个脏兮兮的棉服红毛衣经久不换,一打眼瞅就是个卖地瓜的,再抬举也就是个村长。我们一打量:哎还真挺像于是村长这个绰号就这么传开了。按理说村长你知难而退该撤就撤吧,人家偏不,非要去碰钉子,闷不吭声打工好几个月买一手机,每天给小姑娘发短信:“陈大力,我真的很喜欢你,只要你不结婚我就会一直等下去。”就这样锲而不舍地发了两个多月,结果还真让村长等到了。

    那天我们正在上课,听的是本系最精彩的当代文学史,那是我仅有的几次听课经历之一,所以印象深刻。这个老师确实是太逗了,招惹了一大批其他系的人来,课堂上总是人头攒动,听这个个头165厘米长得矮矮胖胖踮着脚尖趾高气扬的“南天霸”白话自己的大学生活:

    “我们那时候可比你们羞涩多了第一次进省城没见过啥世面,八个人的寝室愣是给分成六个阶级。两个帅哥那真是帅啊,领着我们去跟女寝联谊了。那女生当然是相中帅的了,扔下我们哥儿几个,人家凑一圈聊得那个欢。我没事啊就呆坐着,旁边的一个哥哥就有点郁闷,坐椅子上不停地抽烟,一会就把自己抽倒了,我们只好七手八脚地给抬回去了。哎,你说这事整的,敢情我们赔了时间赔了感情给人衬小丑去了”我们在底下哄堂大笑,郁闷了两个月的村长也前仰后合。这时候从后面飞过来一个纸团,正好打中村长的头,回头一看,是陈大力,和一堆小姑娘“花团锦簇”地挤在教室后面,一副骄纵的神情。我们赶紧凑上去看纸条:“傻子,中午请我吃石锅拌饭”哎哟,上这堂课简直比去教堂还值得,村长满是沟壑的脸上瞬间长出朵掩饰不住的幸福“大力花”。吃完一区食堂的石锅拌饭后,这对男女也由此踏上了滥俗的爱情之旅。村长当年能得到美女芳心靠的就是持久的耐力和忍力,他就像个背荆负棘的苦行僧,以折磨自己和被人折磨为荣,而辅导员也就是相中了这一点,才提拔他做了个系学生会副主席。村长很看重这个头衔,一直兢兢业业,如果在单位应该是每年劳动模范的苗子,可惜用人单位不缺这种货。一入了社会村长就发现自己实在吃不开。

    辅导员为村长介绍了个实习单位,今年招两个应届生,据说做好了就可以留下来,可做好容易,讨好很难。和村长同时实习的四五个实习生,要么是主任的小姨子,或者是副主任的小舅子,每天坐进办公室就是攀关系比背景。估计辅导员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反正村长不可能晋级,自然就继续着被人排挤兼跑腿的生活,天天自己演默剧。郁闷的村长一天三遍给辅导员打电话问怎么办,辅导员则明说暗示地让他“会来点事,送点礼多走动走动”,实在不行就直接找个单位先签了。辅导员先利诱说今年就业环境不好,这次的招聘会不走就没好单位了,然后威逼他说再不签就不管他了,就希望村长乖乖就范。当然,如果村长听话就不是村长了。

    这天晚上我俩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村长的床铺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村长没了。

    3第3章 校园1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村长实习的单位丢了个p3,平时“分崩离析”的办公室这次很一致地把矛头都指向了平时不吱声的村长。调监控未果,报警未果,一个小破玩意惊动了千千万万人的心,甚至传到校方耳朵里:声誉啊声誉,学校的颜面何存村长被冠上了偌大的帽子。这边辅导员更是抓着不放:还不签这单位根本没戏还赖着不走有个地方赶紧签了得了,争取第一个签还算你牛,要不到最后也不可能有人要你

    貌似忍者的村长终于抵抗不住被就业率压迫的校方的压力回了老家,这时我们才发现村长强大的外表下是一颗多么脆弱的心。据说村长临走之前真的与辅导员推荐的食杂店签了三方协议,做了本届工作第一人。后来我们在村长没带走的脸盆里找到一封折叠得很工整的信,上面寥寥的几十个字:

    大飞、大明、姚赫:

    没有贡献这四年所学真的很遗憾,我准备回家创业,希望有机会还会再见。ps:看来经济危机是真的。

    张青松

    拿着信的一刻,回忆着那一阵异常忧郁的村长,我和大飞心情都很复杂:原来村长本名叫张青松啊。

    有时候想我这记性真是隔路,没用的事记得一清二楚,有用的事怎么就记不起来我记着喷唾沫无常的英语老师,记着和我交战多次的潇洒哥,记着酒后大飞通红的脸,记着村长落寞的神情,后来我一遍遍地对小蕊回忆:我到底有没有从当年的垃圾箱里翻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刘薇薇的样子和她对我的答复

    大飞向我借钱泡公主后又是几天没回来,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正准备补考。

    回寝室看见大飞正在吃泡面,头发乱七八糟的,两眼通红,胡子拉碴。我挺惊讶:“我说你是埋了没死还是死了没埋,怎么造这么一出”大飞呼噜着面汤没空说话,往桌上示意,我看见我的卡很安详地躺在桌子上。大飞是最积极还钱的那种人。在他眼里,向人借钱本来就很难堪,拖着不还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三两口泡面就见了底,大飞才得空讲了他这周的传奇经历。

    他去见公主的时候正好赶上她翻台。所谓翻台就是服务员在一个房间服务完了不动地方再服务另一帮客人。清洁大妈正在清台的时候大飞到了,急吼吼地说:“正好你完事了,赶紧给我开个台。”公主很无奈地说:“今晚我开不了了,包哥又来包房了。”

    不知道包哥是干吗的,据说每次来包房都亲自拎着一兜子现金,后面跟俩保镖,一晚花上个万儿八千的是经常的事。他的包房也是传说中的大铁房,眼看着七点进去,十二点都不出来。一般的公主一晚上最多可以换四五个房间,一个房间算两百元小费也有将近一千块的收入,这个包哥虽然给小费一律五百元,可怎么算都是不合适,公主们怨声载道。但大飞不可能比包哥更慷慨,自然也解救不了公主,只好郁郁地在大厅等着。

    就这样大飞等着人家,从八点多到凌晨一点,茶几上的瓜子已经见底,烟灰缸满了又倒了好几轮,中途还被几个女人错认为鸭子,终于等到公主晃晃悠悠醉醺醺地出来了。大飞赶紧上前拦住公主,公主则说:“你快回去吧,包哥喝多了,非要我们把最后一瓶芝华士干完才能走,不知道又得到几点了。”大飞有点不乐意了,一个包房配两个公主,陪唱的小姐可以随时走,公主就得苦苦等着客人撤。不能掺软饮,那一瓶喝完他的小公主还能有好大飞不乐意了,要去找包哥,被公主拦在门外:“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这是我的工作,你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回去”说完公主转头回了包房。

    大飞在外面被其他服务员指指点点越想越来气:你是工作我是犯贱怎么着大晚上的等到这时候被你一句话搪过去说什么也不能忍了,大飞凭着年轻人的盛气直接就推门进去,正好碰上微醺的包哥猥琐地提着裤子从洗手间出来,一抬头吓了一跳,嚷嚷着:“我们不点餐了,赶紧出去”原来是把大飞当传送的服务生了。大飞看了下四周只感觉金碧辉煌,确实比普通包房华丽很多。当时的灯光昏暗,屏幕上放着精忠报国的v,已经没人唱歌了,大家都东倒西歪地倒在沙发上。看见在地上跪着已经醉得起不来的公主,大飞心里一阵难受,二话不说就要去搀。旁边的狗腿子反应快着呢,赶紧奔上去推搡他。大飞是识时务的人,明白自己打不过人家,只好转头和包哥商量:“她已经喝多了,我先扶她出去。”包哥冷笑:“我说这是干吗啊,上我这来要人咋是你女朋友啊要知道做公主的工作就是陪好我,我没舒服怎么能放她”大飞忍气吞声问:“那你说,怎么能让我们走”

    包房的另一个服务员看大事不好,磕磕绊绊地跑出去找经理,路上还甩丢只鞋。三十四五岁很的老娘们,进来赶紧打圆场:“哟,干吗呢这是,怎么还整这么一出”边说边笑着往包哥身上靠,“不想让我们混了是不是玩得挺开心的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我跟他们小孩逗着玩呢,到我这来要人不得认识认识”包哥慢悠悠地点上根雪茄,大金戒指闪耀着狡诈的光。经理继续做和事老:“小孩子跑进来是他的不对,包哥你这样吓唬人家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不让小孩子给你道个歉,你带着你的人赶紧回家歇歇吧,都这么晚了,孩</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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