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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佳女配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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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慕白前脚刚走,就有人无声无息地自外间走入,像是根本看不见她一般,不行礼也不交待,只面无表情地将托盘中的一碗清粥和两块白馒头放在她身边的矮案上,便沉默地转身离开。

    愣了一愣,语琪才明白刚才陈慕白拿走自己手中糕点的用意是想帮自己隐瞒偷吃糕点的事看不出来,这小子看着呆呆愣愣的,真到关键时刻竟然还挺机灵。

    她嗤得一声笑了出来,“他走了,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丝有微风自身边吹过,荡起一缕落在肩上的发丝。再定睛一看之时,陈慕白已经立在了身旁,摊开掌心朝向自己,稳稳地托着那半块白白的茯苓糕。

    语琪抬手接过,笑吟吟地看向他,“他们送的粥和馒头我都不想吃,放那儿会浪费,不如你替我吃掉”顿了顿,她半眯着眼地摸了摸下巴,“这样也可以算作是一种礼尚往来。”

    听到会浪费三个字,他几乎没有半丝犹豫地便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便伸手去端案上的那碗清粥。

    眼看他端起粥便又要使出一秒隐的惯招,语琪连忙拦下,“就在这吃吧,不管是坐在横梁上还是藏在柜子后都不方便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没有拘束的必要。”

    陈慕白是个极其听话的属下,他几乎把忠心耿耿这四个字刻到了骨子里去,主子说一,他绝对不敢说一点一。

    于是他留了下来,跟个木桩子一般直挺挺地站着,端着那碗粥便往嘴里倒。

    “你慢点儿我又没拿着鞭子抽你你急什么”

    他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把手中的碗端平了,喝一大口,停一会儿,再喝上一大口。

    “”语琪沉默而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看你喝得那么有滋有味,我也想尝尝看了。”

    对方一怔,瓷碗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黑黝黝的细长双眸。他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语琪立刻摆出真诚脸,“真的,食欲都被你挑起来了。”

    之前说过了,陈慕白是个极其听话的属下,所以她说完后,他迟疑了片刻,便把碗缓缓递到了她面前,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犹疑,“属下喝过了。”

    “嗯,我看见了。”语琪好笑,举了举手中的糕点,“我没手拿碗,你喂我喝一口。”

    他愣了愣,木着脸作着最后的努力,“属下去帮您再端一碗来”

    上一次想就着他的手喝口茶已经失败了,语琪完全不想再迎接第二次失败,立刻斩钉截铁地道,“等你端过来时我已经不想喝了。我又没让你去替我挡剑,你磨蹭什么”说罢也干脆不等他提供服务了,自己凑上去,一低头,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粥。

    还没来得及体会成功的欣慰,对方的手就是反射般地往后一缩,却又碍于命令而猛地停住了。这一荡一停之间,本就稀稀拉拉的清粥经这此动静,丝毫不令人意外地晃了出来,浩浩荡荡地撒了她一领子。

    语琪还什么都没说,对方已经噗通一声单膝跪了下来,沉默地挺直了脊背,头却埋得低低的,一副等待责罚的模样。

    陈慕白虽笨手笨脚,但他有个实在惹人喜欢的优点:话少。

    沉默寡言的人即使偶尔犯了些错,也不会惹人厌烦,更遑论她本来就没怎么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无奈。见他如此,语琪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一边拎着领子抖了抖,一边摆了摆手道,“没事,我自己惹的祸,与你无关去帮我拿件衣服来,我换一下。”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低应了一声是,话音未落,身影已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语琪用帕子擦拭了一下领子上的米粒和稀汤,等擦得差不多了,陈慕白还没回来。

    她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按照他的速度,就算瞬间消失后又瞬间出现都算是正常的,去了这么久,就算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也该回来了。

    又等了片刻,语琪干脆起身去找他。

    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不紧不慢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几个半人高的沉木箱子,而箱子旁边,正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一口箱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整齐地放这些日常换用的衣裳,他背对着她,手里正拿了一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一动不动不知在发什么呆。

    语琪好奇地看了他半会儿,这才缓缓朝他走去,“你在干什么”

    像是被她这一声问惊醒了一般,他蓦地转过身来,慌张地将那件外裳背到了身后,头垂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随着她靠得愈来愈近,他的身体绷得也越来越紧,其僵硬的程度堪比在棺材里躺了千年的僵尸。

    语琪最终在他面前站定,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绕到他背后去看,而是缓缓踮起脚,握住他的肩膀。

    陈慕白猛地一震,像是自知犯了错的大犬一般把头往胸前又埋了一埋,紧张的程度像是正被点燃了引线的火炮对着一般。

    语琪简直要因他的这个反应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下,手上微微用了些力,让他转过身去。

    以两人体力之间的巨大差距来看,若他要坚持下去,她是万万撼不动他一丝一毫的,但是她只是轻轻地一推,他却没有丝毫抵抗地顺着她的力道缓缓转过身去了,只是黑眸中写满了我死定了几个大字。

    待他完全转过身去,语琪才发现他手中捏着的那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不知为何裂了个口子,一看便知是被这个武功高却完全不知如何控制力道的呆小子不小心撕坏的。

    多大点儿事儿紧张成这样。

    语琪扯了一下那件外裳,没扯动,又扯了一下,终是拿到了手中,笑吟吟地抬起头刚想取笑他几句,却只见一道残影掠过,几口箱子旁已经空无一人了。

    “”强压下胸口的闷笑,她故意板着脸道,“陈慕白,出来。”

    无声无息的,他低垂着头出现在几口箱子前。

    语琪拎着那件外裳笑吟吟地看着他,“可以啊,陈慕白,武功越发精进了,一炷香还未过,连着毁了我两件外裳,长进了啊。”

    他沉默着,耳根却缓缓染上了一片薄红,一脸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的神情。

    捉蛇须捉七寸,阴人要抓弱点。

    语琪似笑非笑地将那件外裳随意地扔回了箱子,“说吧,怎么处理”

    陈慕白沉默了片刻,木木地道,“属下会赔。”

    还真是实诚得不行语琪笑了笑,“不需要赔,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愣了愣,抬起头来看她。

    语琪微微一笑,“带我私奔。”

    117攻略影卫男配

    私奔,一般指女子和男子不顾家庭的阻拦,私自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最普遍的私奔配对是千金小姐和穷苦书生,当然,有的时候也会有j臣之女和无名影卫这种古怪的配对。

    如果要私奔的话,你必须拥有以下条件:一是足够的盘缠,这个直接决定了你们是否需要在后半生亲自去验证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钢铁定律,二是可以实现的逃跑计划,这个由个人情况决定,对于小家碧玉而言或许就是借着出门上香的然后看准机会尿遁的难度级别,但是对于正在被软禁且即将嫁去北疆为将军妻的丞相之女而言,似乎有些困难,不过也不是做不到。

    就算撇去这一切不谈,你首先要具备的基本条件就是:一个愿意和你私奔的对象。

    对于语琪而言,盘缠和计划都不是问题,最难以攻克的难题是,说服陈慕白带自己私奔。

    之所以困难,不是因为他惧怕惹事惧怕死亡惧怕同陈相敌对,影卫在接受漫长训练的过程中,所要学习的第一课就是克服畏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刻毫不犹豫地挡在主人身前。所以,所有通过了最后考核成为影卫的,都是无所畏惧的,只要主人的一声命令,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们都能眼也不眨地一往无前。

    真正的困难是每个影卫都必须铭记的一条训谏:主人永远是主人,不可亵渎,不可攀附,不可肖想。

    无论是以前的九,还是现在的陈慕白,都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影卫,他虽然有时候笨手笨脚了一些,但是对于一些事却看得很清楚,比如他和陈大小姐之间所横着的不可逾越的鸿沟,比如他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他不聪明,但是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即使自己做得再优秀也不过是一个曾在街头行乞的乞儿,幸运一些的话,或许一辈子有几次小失误但没有重大过失,这样就可以在年老之后领上一笔钱财退下来,得一个能够安养晚年的善终。

    在这样朴实平凡的愿望之中,并没有什么同女主人花前月下的妄想。陈大小姐在他眼中是在关键时刻要用性命保护的主子,是要用一生向其效忠的人,却不是可以倾注感情的对象。

    对于一生只为一个主人而活的影卫而言,感情是太奢侈的东西,他们唯一拥有的只有忠诚。

    所以,在听到“带我私奔”这句话时,他的感觉只有惶恐不安。那双黑沉沉的细长双眸一下子瞪得溜圆儿,其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只有惊吓。

    语琪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安,也知道此事不可逼得太急。她看得清楚,此时自己与对方之间的感情基础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好感度还未积累到谈情说爱的程度,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先给对方埋下一个隐隐约约的暧昧因素。因而,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后,她别过脸,定定地看着一旁的屏风轻声道,“不用紧张,我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带我逃跑吧。”

    陈慕白一怔,继而绷紧的肩膀立刻放松了下来,像是有人把架到他脖子上的剑终于拿开了一般。

    语琪刚转过头来,就看到他这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不由得挑了挑眉,“你这种甩掉大包袱的神情是什么意思我配不上你么我是丑还是胖你这么不待见我”每问一句,她便朝他逼近一步,气势一次比一次迫人。

    他张了张嘴,却嘴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讷讷地闭了嘴,不由自主地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猛地撞上了身后的几口箱子。

    此时此刻,语琪又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她拉近到了一抬手就足以拥抱的程度,但她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微微偏着脑袋,挑着眉看他。明明在身高上矮了不止一头,却像是由她俯视着他一般。

    语琪抱起双肩,似笑非笑地道,“说啊,在你眼中,我长得很丑么”

    他慌张地低下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耳根蓦地红了一片。

    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微微倾了倾上身,凑地更近了一些,继续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道,“那么,我是美人么”也不知是不是上一次任务的影响,语琪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厚了许多,问出如此自恋的问题也没有觉得丝毫尴尬。

    陈慕白迟疑了片刻,终是痛苦而艰难地点了点头,耳垂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勾了勾唇,坏心眼地用食指戳他的胸膛,“既然不丑,又是美人为什么避我如避蛇蝎带我私奔比带我逃跑可怕很多么”

    或许是被逼到了极限,他闭了闭眼之后,又再一次地使出了“一秒隐”的惯招,瞬间便无声无息地自她面前消失,只留下一片空空荡荡。

    语琪忍不住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再逼他出来。

    一张一弛,才是追人之道。陈慕白这孩子脸皮太薄,追得太紧的话他会跑得更远的。

    随意挑了一件外裳换下,语琪低头系着腰带,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着那个不知藏身何处的人道,“自我五岁那年开始,你就跟着我了吧。”顿了顿,又故意感慨一般地轻声道,“这么一想,有记忆以来的一大半岁月,在我身边陪着的人都是慕白可现在父亲要让我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你,莫名觉得有些为你惋惜呢”

    话音刚落,便听到“啪”的一声,身后似乎有东西摔落在地。

    语琪一怔,继而转过身来,看见地上摔落了一只锦盒,不禁勾了勾唇,弯腰捡了起来,摆到一旁的柜子上放好,故意语重心长地对着面前的空气道,“父亲还曾跟我说,你是他培养出来最优秀的影卫之一,怎么到了如今还会这么不当心地碰落东西”说罢摇了摇头,回身朝内室走去。

    在床前站定,语琪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圈周围,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还不出来你又不是二八年华的黄花闺女,玩什么娇羞,对我撒娇可是没有用的。”

    话音落地,她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又是无声无息地,陈慕白一声不吭地出现在她身后,一直面无表情的面上暗红一片,看上去尴尬又无奈,“小姐。”

    语琪笑着转过身,“嗯终于肯赏脸出现了”

    对方低下头,声音被压得低低的却无比清晰,“小姐,以后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这有损您的闺誉。”

    她唇角的微笑冻结了一瞬,继而缓缓收回。尴尬的死寂之中,她面色淡漠地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别过了脸,垂着眸子轻描淡写地问,“在你眼里,我无论说什么,都是在开玩笑么”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脸上仍带着还未来得及褪去的薄红,目光却已然坚定,“在属下心中,小姐永远是主子。”

    陈慕白有时候看起来很笨,但是他却有着比谁都清醒理智的内心。

    语琪心中暗叹一口气,面上却是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却也同样坚定,“不要随便在我们之间划出一个不可逾越的界线,那并不明智。”顿了顿,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三分,“因为我这个人最喜欢突破界线。”

    说罢,她便眼含笑意地往后倾了倾身体,万分从容地放任自己朝后倒去,就像那空无一物的身后有一张能够接住她的床似的。

    多年来接受的训练已经刻入了骨髓,无论她是不是故意跌倒,陈慕白都下意识地在第一时间伸出了手臂,拦在了她的后腰上,阻止了她往后倒的趋势。

    感觉到温热有力的手臂扶在腰上,语琪忍不住笑了一下,唇角的笑容看起来蔫儿坏蔫儿坏,像是一只刚刚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

    赶在对方放手之前,她动作灵巧地翻了个身,灵蛇一般地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并且洋洋得意地勾了勾唇,耍无赖一般抬起头看他,“温香软玉在怀,有什么别样的感觉”

    陈慕白的眼神很干净,毫无旖旎杂念的那种干净,他没有回任何话,只是在沉默地将她稳稳扶起来后,放开了手退开一步,规矩地行了一礼后便再次自她眼前消失了。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整个丞相府都比白日清净了许多。而往日必定灯火通明的大小姐的房内,此时却是一片漆黑,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语琪轻缓平和的呼吸声。

    陈慕白自那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这一点语琪并不讶异,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做得有些过火,或许还有些吓到了他。不过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不来点儿狠的,他或许真会以为自己只是在同他开玩笑。

    对于陈慕白这种脑子一根筋儿的、认准了什么就不会改变的人而言,轻飘飘的只是玩笑四字就足以将曾经、现在、以及将来可能会产生的感情全部摧毁。比起这个,她宁愿被他暂时躲避。

    然而,就在她昏昏沉沉正要陷入沉睡之时,却隐约感觉到有人拉起了那盖在自己腹部的薄被,将它往上提了提,重新掖好。

    向来浅眠的语琪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抬手便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陈慕白”

    118攻略影卫男配

    向来浅眠的语琪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抬手便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陈慕白”

    手下的皮肤温暖平滑,她微微用力,手指扣紧了他的腕骨,并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语琪缓缓坐起身来,偏过头去看。她没有点蜡烛,所以室内只有一片浓重的黑暗,而那个站在床边的高高瘦瘦的身影也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轮廓,看不见五官,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站在原地,被她捉住的手臂有些僵硬。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语琪已经可以想见他此时此刻紧张而尴尬的神情。

    她有点儿想笑。

    片刻的沉默过后,语琪在漆黑一片中轻声道,“如果实在很为难的话,就把下午的事忘掉吧。”一切都没入黑暗的深夜最适合聊这种话题,谁也看不清谁的情况下,可以避免许多尴尬,而且在暧昧的深夜中响起的声音,总是比白日多出几分魅惑。

    把这事忘掉吧可以算作这世上最虚伪的话之一,如果能够忘掉的话早就忘记了,怎还会用得着你再多一句嘴。然而该说还是要说,至少这句话说出来后,可以给对方一个可以下的台阶,可以给双方一个若无其事继续相处的借口。

    一直一言不发的陈慕白在听到这一句后,原本僵硬的肌肉明显放松了许多,低低应了一声是,那语气中无比庆幸的情绪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说得俗气些,他就像是那些被猥琐下流的有钱老爷看中了要抬作偏房的忠烈丫鬟,刚准备上吊保全自己一身清白,就听到了老爷突然没兴致的消息,自然是各种如释重负,没当场笑出声来估计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因此,语琪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不由得因不被待见而感到有些郁闷。

    她坏心眼儿地一头倒回枕上,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后背上,脸皮奇厚地笑吟吟道,“本来都快睡着了却被你吵醒了,作为补偿,你得哄我睡觉。”

    黑暗之中,对方一声未吭,本来放松的肌肉又变得石头般僵硬,语琪差点笑出声来,却仍是不准备放过他,干咳一声,像模像样地端起了小姐架势,“你这是在抗命”

    对方的手僵硬了一瞬,终是缓缓地动起来,在她背上无比笨拙地轻拍着。如果天下哄孩子睡觉的母亲都如他这般手笨得像是在用脚的话,恐怕古代本就居高不下的幼儿夭折率又要迎来一个最新的涨停板。

    任他拍了一会儿,语琪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在隔着被子给我挠痒么”

    对方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了起来,声音平平板板的,“睡吧,小姐。”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令人昏昏沉沉的深夜中,格外地令人安心,语琪愣了一下,也不知为何,那原本还想逗逗他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倒是困意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在一片安宁的漆黑中,她有些疲倦地阖上了眼睛。

    本来是还想道一声晚安的,但是却没想到,语琪双眸刚合上,他便迅疾无声地在她后颈部连点两下。几乎是他手指离开的瞬间,她便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最后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是:好小子平时看起来呆呆愣愣的,没想到这么会使坏,难道是天然黑

    次日日上三竿了,语琪才缓缓醒过来,睡得太久,浑身上下都腰酸背痛,她抱着被子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吞吞地坐起身。她环视了一圈周围,没看到陈慕白,却眼尖地发现桌上摆着两块还散着热气糕点。

    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起身自己换了身衣裳,随手捻了块点心进嘴里,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将值钱的金银首饰都差不多都收拢起来后,又去捡了两件看起来稍微朴素耐穿的衣裳包进了包袱中。

    甫一转身,却见陈慕白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不免小小地吓了一跳。

    他沉默地自怀中掏出一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匕首和一小瓶金疮药,绕过她放进那包袱中,“还要再备一些干粮和水。”

    语琪随手捞过托盘里的两个馒头,随便用油布包了两下便塞了进去,头也不抬地道,“昨晚你点了我的睡岤”

    陈慕白身形一顿,略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她瞥他一眼,“可以啊,先斩后奏。”顿了顿,她往桌旁一靠,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一眼,“是不是最近我太和蔼太慈祥了,所以你不怕我了”

    陈慕白闻言看了看她,怎么也没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出慈祥和蔼这种老人家特有的神色,忍不住抿了抿唇角,沉声道,“没有。”

    话音刚落,她却蓦地站直了身,直直地凑到他面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笑了”

    他一怔,连忙别开眼神,慌乱得像是只被恶犬逼得无处可逃的呆兔子。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算太亏,被点次睡岤算什么,我们这棵石头般的铁树今日可是难得开了一次花。”顿了顿,她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抱起肩歪着脑袋看着他,“慕白,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这话算得上是调戏了,没一会儿,他被太阳晒成蜜色的皮肤上就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习惯性地想要再来一次一秒隐,却被她及时阻止了。

    “行了,先别急着躲我,我们把计划定一下。”她收敛了脸上调笑的神情,迅速切换为谈正事的表情,一转身在桌前坐下,“我对外面那几个侍卫的武功高低不了解,说说看,你有把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带出去么”

    他看了她一眼,低下头道,“就算再多上几十个,属下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小姐毫发无伤地带离。”虽然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却可以轻易地自他的语气中感受到那种十足的信心。

    语琪略带诧异地看他一眼,非常捧场地道了一句,“挺厉害啊,慕白。”

    陈慕白这孩子脸皮实在是薄,她不过轻飘飘地夸了一句,他的脸又是红了一片,看起来就跟煮熟了的虾米似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夸奖,即使看起来再木讷的人也一样。

    语琪拨拉了一下包袱里的东西,询问似地看了看他,“既然如此,今晚可以出府么”

    陈小哥要么沉默寡言,要么一语惊人,“只要小姐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语琪默然地看着他,暗道这小子看起来挺沉稳可靠一人,没想到也有这么生猛的时候也不知道悠着点儿,看起来倒比她还急迫似的,“不急,今晚天黑了再走,这样至少还要过一整夜,他们才能发现如果现在就离开,等会儿送饭的来了就瞒不住了。”

    他点点头,看了看那两个被她扔进包袱中的馒头,“小姐,您的干粮带的少了些。”

    语琪挑了挑眉,“少么这玩意儿我咽不下去,啃一天都富裕。”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一顿吃多少”

    对方沉默片刻,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缓缓抬起手,向她竖起四根修长的手指。

    “一顿四个馒头”

    他点了点头,本来一张脸上已经褪得差不多的薄红又蹭地烧了起来,从脖子一直到耳根,都是红通通的。

    语琪别过头,语气沉痛,“怎么跟个饭桶似的这样下去,我总有一日会被你吃穷的。”说罢抬手抚额,像模像样地感慨道,“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陈慕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语调平平地道,“小姐,老子的意思是父亲。”

    “别挑我的错了,等会儿你再从厨房捞几个馒头什么的带上就行了。”语琪说罢,拿起他给的那把匕首随意地把玩,漫不经心地道,“慕白,你几岁成为影卫的”

    “属下五岁入府接受训练,八岁成为您的影卫,至今已有十年。”

    语琪点点头,“也就是说你现在才十八岁是吧”

    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淡声道,“比您大三岁。”

    “行了,知道你比我大,这么小心眼作甚么”语琪无奈地笑了一下,熟练地转移话题,“父亲跟我说,要培养一个影卫至少要经过五年以上的训练,怎么你就训练了三年”

    陈慕白的神情仍是没什么变化,唯有眼中难得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天赋的缘故。”

    “”语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好一会儿才消化了陈慕白也有自大的一面这个事实,继而璀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洋洋得意道,“就像我天生长得美貌一样么”

    陈慕白:“”

    119攻略影卫男配

    一轮残月静静地悬在空中,夜幕之下的丞相府,静谧无声。

    月黑风高不止是杀人夜,还是私奔出逃的好时机。

    陈慕白面无表情地点了两个站在窗下侍卫的睡岤,无声无息地往上一跃,半跪在窗前看向室内,“小姐”

    语琪已换上了一身他找来的黑色夜行衣,粗劣的黑布在别处都显得宽宽大大,却在脖颈以下、腰腹以上的部分格外紧绷。

    非是她故意而为之,而是这陈小姐实在发育得太好,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已长成了胸大腰细的标准火辣身材,简直是丧心病狂。

    陈慕白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耳垂带着微微的红,声音平平板板,“可以走了。”

    语琪扯着一个包袱小跑到窗边,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下来,转过身。”

    对方什么都没有问便听话地执行了,轻轻一跃便落到了她面前,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微微踮起脚尖,语琪将那个不算大但也绝不算轻的包袱往他脖子上一挂,然后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颈,轻笑一声,“走吧。”

    一阵清风拂过窗外的树梢,没有人注意一道黑色的残影掠过扶疏之间,轻轻巧巧地越过了那足有两人多高的围墙。

    风呼啸着刮过耳边,语琪贴在陈慕白的耳旁开口,“你这样不停歇地用轻功,可以坚持多久”

    他沉吟片刻,声音平平地道,“两个时辰。”

    “那你来之前准备马了么或者马车”

    “没有。”

    语琪拥着他脖子的双臂一紧,蓦地产生了一种掉头回房的冲动,但是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来,“路过客栈或者酒肆之类的地方时,停一下。”

    “是。”

    他们的运气很好,不远处就是一家悦来客栈。不知是不是听壁角的职业病犯了,陈慕白直接就带着她一跃跃上了客栈的屋顶。

    语琪一脚踩在长了绿苔的湿滑瓦片上,差点失足摔下去,连忙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臂稳住了身子,“上来做什么,难道这上面风景比下面好么”说罢她忽然想起这上面风景似乎的确比下面好一些,连忙干咳一声,伸手一指客栈后的马厩,“我们去那儿,牵一匹马当坐骑。”

    他应了一声,夹住她的腰便将她带了下去。

    就在语琪看中了一匹高大俊美的黑马,并准备浑水摸鱼地把它牵走时,在外面担任放风任务的陈慕白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把银子交给马主”

    一边小心地解开缰绳,语琪一边挑了挑眉,“我如果有银子给马主的话,你觉得我还会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这种事么”

    此时此刻,陈小哥那平平板板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异常正直,“偷马不该是您做的事,您包袱中的每一件首饰都足以买上许多匹。”

    “”语琪噎了一下,缓缓抬起手指着外面,气势凌厉地道,“闭嘴,给我去放风,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都死定了。”

    被拉上贼船的正直小哥挣扎了片刻,仍是转身去放风了,只是那张年轻清秀的脸孔却板得像是老头子。

    等到语琪终于成功地将马牵出马厩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陈慕白那满含不赞同的目光。

    沉默片刻,为了不被看做不知羞耻的小偷,她只得耐心解释,“我包袱里只有首饰和换洗衣裳,这你也是看到了的,我连一枚铜钱都没有,又怎么给银子”

    对方很坚持,“那就随便留支簪子下来。”

    语琪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微微偏了偏头,好笑地看着他,“我嫁给你了么怎么你管起我的事这么理直气壮的”

    陈慕白一滞,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薄唇张了张又合上了,最终耳根微红地别开脸去,低着头小声道,“拿人东西,本来就应该给银子的。”

    “”语琪无奈地看他一眼,终是从自己发中拔了一根簪子下来,端端正正地搁在马厩前,然后一转身,踩着马镫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前几次任务早已把骑马这一技能点亮了,语琪像模像样地松松握着缰绳,驱着黑马走了几步,也没见陈慕白上马来。

    她一勒马,疑惑地偏过头看他,“还不上来等什么呢”

    对方紧抿着唇沉默了半天,才红着脸干巴巴地道,“属下不会骑马。”

    语琪差点从马上一头栽下去。

    一身黑衣的挺拔青年深深埋下头去,恨不能在地上开个缝钻进去。

    “那驾马车呢,会么”

    他摇摇头。

    语琪头疼地在驱马绕着他转了一圈儿,“我就觉得,只训练三年实在是不可靠。”

    对方别开脸,“属下接受的是保护女主子的训练,骑马及驾车都不是需要掌握的技艺。”他的语气仍是平平淡淡的,但不知为何却能令人听出一种委屈的意味。

    语琪颇感好笑,借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高度优势,抬手就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笑吟吟地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上马坐我后面,然后拽着马鞍也行抱着我腰也行,总之保证你自己别掉下去;第二个选择”

    她还未说完,对方就红着脸低声道,“属下选第二种。”

    语琪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坏心眼儿地扯了扯缰绳,驱着马绕着他又走了半圈儿,“还没听第二种是什么呢你就决定了可别后悔。”说罢拍了拍身前的位置,唇角的笑容坏得掉渣,“上来吧,慕白姑娘,哥哥搂着你。”

    陈慕白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耳根慢慢的、一点儿一点儿地变成了粉红色,声音小得似蚊吟,“小姐。”语气无奈,像是无可奈何的埋怨,又像是不易察觉的撒娇。

    语琪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来,干咳了一声后才正经起来,“上马吧,坐我后面,再磨蹭下去天都快亮了。”说罢她松开了一只脚的脚蹬,微微偏了偏头看他。

    他低着头走上前,也没踩那只空出的脚蹬,而是直接凭借轻功一跃而起,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她身后。

    语琪笑了一下,也不再客气,直接踩上脚蹬,“坐好了,跌下去我可管你。”说罢一夹马腹,一扯缰绳,驱马掉了个方向,朝着城门处小跑而去。

    赶到城门前时,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守门的士兵昏昏欲睡,语琪直接驱马出了城,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人,“两条路,往哪儿去左还是右”

    陈慕白想了一下,“右边。”

    语琪挑了挑眉,直接掉转马头往右而去。

    接下来又遇到了几个岔路,她都是想也不想地顺着他说的方向而去,结果半个多时辰之后,周围的景象愈来愈荒凉,道路也愈来愈坑坑洼洼。

    又迎来一个岔路口时,语琪干脆利落地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他,“慕白,你指的路是往哪儿去的”

    对方一愣,“指路”

    “”语琪嘴角抽了抽,“我问你往哪儿走,你斩钉截铁地一会儿说左,一会儿说右,不会都是随便说说的吧”

    他没说话,只是略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语琪一看,便知道这小子估计就是胡乱指的,顿时头大如斗,“很好托你的福,慕白,我们如今迷路了。”

    12o攻略影卫男配

    夜幕西垂,月出东山。

    黑马被随意地拴在了一棵半人粗的树上,用就近收集来的树枝点着的火堆哔啵哔啵地燃着,明灭不定的火光映在陈慕白的侧脸上。

    他半跪在火堆旁,正处理着刚刚捉来的野鸡,清理着鸡毛和内脏,神情很专注,那双本就比常人漆黑的眸子似乎更显深邃了一些。

    语琪挪了挪,凑得离他近了些。

    陈慕白感觉到了她的靠近,正将内脏往外扒的手微微一顿之后,又继续动了起来。

    语琪缓缓将下巴搁在膝头上,偏过头去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瞧。

    残月高挂,繁星漫天,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过树梢时发出的唦唦声和火堆燃烧的哔啵声,两人的眼底都倒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在她毫不掩饰的目光之下,陈慕白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完全停了下来,木着一张脸抬起头来看她,平平板板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小姐。”

    语琪笑了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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