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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佳女配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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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是这部小说的男主,林志峰,曾是服役军人,在末世到来后跟女主一同互相扶持着挣扎生存,并组建起了一支幸存者车队。不幸的是却跟e基地的人狭路相逢,所有物资被劫掠一空,他的几个好兄弟在试图反抗之时被一枪爆头,车队的几个长得漂亮的女孩也被强抢走了,唯一幸免于难的他决心救出女主,为兄弟报仇。

    凭借他一人的力量不足以救出自己的爱人,所以他换了个身份打入e基地内部,在呆了数月后发现在萧奕的高压政策之下不少成员怨声载道,所以他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服萧奕的手下一起反抗他,借此使这个基地分崩离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萧奕竟然如此快地就注意到了他。

    虽然内心已经不再平静,语琪面上却仍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像是评论一个不相干的成员一般云淡风轻地道,“他不是我手下,我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她轻皱眉毛,“只是似乎他性格不错,作战时也努力,所以人缘很好,基地里几个老人都跟他关系不错。”

    萧奕闻言瞥她一眼,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间,“那你的意思是,他没有问题”

    面对萧奕这样的人,对男主太过维护反而会引起怀疑,到时说不定自己也难以保全。真要保住男主的话,点到为止便足够了。

    所以语琪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道,“你想要除了他的话,我会在明天之前让他从基地消失,从此世上再无此人。”

    萧奕听她这么说反而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拿来遥控器随手关了屏幕目前e基地已经是国内最大的基地,建设有自己的发电系统,几个领导所住的房间基本上都是通电的,萧奕的房间自然更是如此,不但有电且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

    “他们近来似乎都对我有些意见,这时候还是不要再多生事端。”萧奕习惯性地眯起双眸,轻抿着唇思索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了一下。

    “再过些时日吧,我们把基地里的人清理一下。”他缓缓地道,暗色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冰冷的狠绝,语气却十分轻柔平和,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有些不听话的人,不需要再留着了。”

    只是在他的“过些时日”到来之前,林志峰便伙同基地里几个资格老的队长一起发起了叛变。

    他挑选的时机十分好,正是语琪带了一小队人去敌方基地探察情况的时候,基地中近乎一半以上的元老都参与了这次叛变,将萧奕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并非是那种以德服人的人,在基地人们畏惧他多过敬重,所以他并没有几个真正忠心的属下,很快便在林志峰等人的联手之下节节败退。

    等到语琪回来之时,e基地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林志峰,而萧奕就像是一个被自己的臣民赶出皇宫的暴君,没有一个人对他抱有半丝同情,所有人都在为摆脱了他毫不留情的统治手段而感到由衷的庆幸。

    其实就算没有林志峰,萧奕被推翻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打江山的时代已经过去,他的确领导着人们夺取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他们免于饥饿和丧尸的威胁,但是经过了十几年东奔西跑的日子,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宽容的统治者和一个安定和平的生活。

    萧奕的性格和经历注定了他只能带来战役的胜利,所以人们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这个男人创造了末世最强大的帝国,也缔造了一个伟大的神话,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从云端跌落,重重地摔在了满是泥泞的潭中,再无翻身的机会。

    语琪是在离基地不愿的一座山上找到他的,他竟是开着那辆他们一起从基地开出来的越野车从基地逃出的。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可以看到他整个人都趴在方向盘上,漆黑柔软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半边脸庞,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语琪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车旁停下。

    萧奕没有抬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何语琪”

    她低低应了一声,伸手拉开车门,俯去看他,“你还好”闻到车内所弥漫的浓郁血腥味,询问的声音戛然而止。

    语琪连忙小心地扶起他,却见他的右手紧紧地捂住小腹的左上方那里的白色衣料已经被鲜血重重染透,而他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似乎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伸手轻轻覆在他染血的手背上,“你中弹了”他的皮肤冰冷到让她也为之惊讶的地步,几乎和死人无异。

    语琪咬牙,语速飞快地问,“伤及动脉没有为什么不包扎车上没有医药用品”

    萧奕并不作声,就在她以为他是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时,他却反常地低低笑了起来。

    语琪愣了愣,低头抚上他冰冷的右颊,“怎么了”

    或许是笑时牵动了伤口,萧奕痛的闷哼一声,许久才平复下呼吸,中气不足地开口,声音却仍是平静无比,“他们背叛了我”

    语琪低低嗯了一声,安慰他道,“但你还有我。”

    萧奕沉默了很久,却是带着万分疲惫缓缓道,“是,我还有你。”他吃力地扶着一旁的方向盘直起身,并不去看她,只低声道,“上车。”

    语琪闻言替他关上了车门,快步绕过车头,拉开车门跳上副座,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皱起双眉,“我帮你把弹头取出来,否则”

    “不用,陪我坐一会。”萧奕淡淡地拒绝了她,缓缓靠回椅背上。

    到了这种地步,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他阖上双眸,只觉得意识一丝一丝地被抽离身体,四肢因过度失血而宛如处在冰窖之中,唯一的温暖来自她的手。那样近乎烫人的温度,就如同十五年前沙漠中那烫人的阳光。

    或许,这辈子他唯一的幸运,便是唯一信任的人不曾背叛。

    她一直都在,从最初的最初,直到现在。

    然而就在快要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却感到一阵强烈而尖锐的痛楚像是电流一般淌过小腹,硬生生地让他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识霎时清醒。

    萧奕费力地睁开眼,只见自己衣服的下摆被高高撩起,而语琪则俯身在他腰腹之前,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颗血淋淋的子弹若是换了别人或许需要镊子之类的医疗器械,但是以她的身体强度而言确实可以不依靠器械而做到。

    语琪抬头瞥了他一眼,只见豆大的冷汗顺着他惨白的脸庞缓缓流下,她皱眉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低声快速地道,“千万撑住”说罢刺啦一声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用力堵在他伤口附近,一边探过身去后座找医药用品。

    他无力地抬起眼皮看她一眼,试图推开她的手,“不用管我。”

    语琪并不理会,皱着眉一手按住他的伤口阻止血再流出,一手拎过急救箱单手打开,迅速而准确地将酒精和纱布绷带都拿出来放在一旁准备好,抽空低头看他一眼,“萧奕,我要你活下去。”

    他愣了愣,虚弱无力地笑了,“活着干什么”说完这一句,似乎便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尽,那种疲惫而沉重的感觉再次笼罩了他的全身。

    语琪咬牙,一把扯开堵住伤口的布料,十分粗鲁地将半瓶酒精都倒在他的伤口上,引得萧奕痛哼一声,连上半身都弓了起来。

    飞快地将干净的纱布压在伤口处后,语琪开始利落地将绷带往他腰腹上缠,“如果你不想再为了基地活下去,那么就试试看”

    为了要让他保持清醒,语琪的动作并未放轻,甚至可以说十分粗暴。

    他倒抽一口冷气,艰难地动了动唇,“什么”

    打完结后语琪剪断绷带,低下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就在萧奕的眼中渐渐泛起疑惑时,她缓缓地俯,用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微微退开些许,她哑着嗓子低声道,“试着为我活下去,好么”她低头抱住他,将下巴轻轻搁在他并不厚实的肩膀上,“我需要你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萧奕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却只知道怔怔地看着前方。

    她缓缓地拥紧他的腰,轻声重复了一遍,“为我活下去,可以么”

    紧紧相贴的身体传来温暖如昔的热度,恍惚间时间仿佛倒退回了十五年前,那个干热的午后,少女带着馨香的身体紧紧贴着肩膀同手臂,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冷如顽石的心似乎跳动了一下。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萧奕垂下眼睫,轻若无声地答,“好。”

    52攻略血族反派

    疼痛,如同烈火灼烧般的疼痛遍布全身的每一寸皮肤,这是语琪睁开眼的第一个感觉。

    并不算毒辣的阳光射入眼眶,却又带来一种尖锐的刺痛,饶是忍耐力不弱,她也在那种仿佛强酸腐蚀角膜的感觉下疼得眼前发黑,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昔日只觉得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疼得像是银针刺肤,双耳在嗡嗡轰鸣,皮肤被灼烧得兹兹作响。

    强忍着痛楚,语琪咬牙站起来,顾不得接收脑内的资料,只果断地将身上米白色的细麻长裙下摆刺啦一声撕去,往一旁矮小山坡的背阴面跑去。

    还未跑几步,身后就响起呼呼的风声,一阵阴冷的气息猛地拂过裸露在外的后脖颈,语琪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只见一片黑色残影。

    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腰腹处便传来一阵钝痛,身体在巨大的力量的撞击之下离地而起,重重地摔落在那山坡的背面。

    咳出一口淤血,语琪费劲地想站起来,却在刚刚支起上身时就被一个迅捷无比的人影按倒在地。

    后脑勺在地面上猛地一磕,眼前阵阵发黑,整个视野中只有极致的黑与炫目的金。

    这是入她入行以来所经历的最措手不及的开端,语琪无奈地等待那眩晕感褪去后才重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掩在淡金色长发之下的面孔,苍白却无比英俊,脸部线条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而深邃像是西欧中世纪那些宫廷画师笔下的俊美贵族,从古老的油画中走入人世。

    最令人影响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明明是最张扬热烈的红,此时却给人一种寒冽如冰的森冷感,而掩在冰冷之下的,则是一种带着邪恶气息的疯狂。

    他的目光似毒蛇的黏液,冰冷地在她脸上淌过,令人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语琪却镇定下来,冷静地同他对视,一边迅速地在脑海中寻找可以解释目前状况的资料。

    而与此同时,他却像是丢垃圾般地松开紧攥住她领口布料的手,转瞬间便退开了两步,立在她前方。他并不看她,而是低头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襟和袖口,声音嘶哑而冷酷,“疯了一样地跑进阳光下,你是在找死么。”

    暗红色翻领高高地竖在脖颈之后,显得露出的脖颈更加修长苍白;黑丝绒长大衣雍容而华贵,在完美地勾勒出腰线之后又朝外延展,像是巨大的蝙蝠双翼垂在身侧,昏暗的光线之中隐约可见袖口和衣襟点缀的精致丝绒,繁复典雅。

    此时此刻,语琪已经自资料中明白了他的身份:世上仅存的几位第三代血族之一,兰开斯特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这部小说中最大的boss,原著中对他仅有寥寥几笔的描述,但已经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生为血族亲王,最古老家族的族长,本应恪守教条公正无私,他却根本不理会所谓规矩,任凭自己的喜好随性而为,疯狂时残忍冷酷,沉静时慵懒随意,性格阴晴不定,总带着一些病态的神经质。

    而她这次的身份,则是被当地居民捉来当做祭品献给这些血族的东方女孩在目前的时间背景下,华人还没有遍布世界各地,来自东方的丝绸和香料仍然价比黄金,黑发黑瞳的东方面孔其实十分稀有,再加上这幅身体年轻漂亮,所以他贵为亲王却仍是亲自给予了她初拥。

    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根本不明白这在血族眼中是赐予她的荣耀,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拼了命地跑,即使被阳光所灼伤仍然不敢停下脚步,而语琪就是在这时来到这部小说,接管她的身体。

    换言之,她不幸地接了个烂摊子本来攻略亲王级血族已经难度颇大,拿到手的竟然还是这么一个不愉快的开场。

    她必须想办法浇灭这位血族亲王的怒火,否则等待自己的估计会是惨无人道的惩罚作为终极boss,他显然不是那种会轻易原谅来自他人的冒犯的人。

    而就在她沉思之时,他却缓缓踱步而来,深黑衣摆在身后荡开,绣着繁复金线缀有重重丝绒的袖口流淌着微微暗光。他在她面前停下,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脸颊,像是在把玩一件并不值钱的收藏品一般漫不经心。

    带着微微嘶哑的嗓音低且缓地响起,每一个音节都拉得很长,单词间转换得无比柔滑,像是上等丝绒的质感,“为什么要跑呢”他缓缓地用手背摩挲她冰冷柔滑的脸颊,神色慵懒至极,“你那短暂又枯燥的人生结束了,而崭新的永生就在面前从此不再面对痛苦和死亡,不喜欢么”

    缓缓俯,他近乎亲昵地与她面颊相贴,低沉嘶哑的声音轻柔地钻入她的耳廓,竟渲染出几分情人间柔声密语的意味,“我会在漫漫黑夜中引导你前行,而你将享受永生的乐趣和无与伦比的地位。”顿了顿,他眯起双眸补充道,“如果你听话的话。”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如情人般温柔缠绵,但这轻柔的嗓音之后却是掩饰不去的冰冷杀意。语琪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声音越柔,身上的气息便越是冷冽。

    他缓缓蹲,将她轻柔地揽入怀中,冰冷的鼻尖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下,轻轻地移到脆弱的脖颈处,“可惜,你却如此地让我失望”

    他森白尖利的牙齿轻轻地扣在她颈部动脉,缓缓地左右摩挲,语琪感到一股冷意霎时自尾椎骨升起。

    感到危险的瞬间,她轻巧地微微退后,半坐在自己的腿上,仿佛恭顺无比地低下头,却是正好避开了他冰冷的牙齿。赶在对方开口之前,语琪垂着眼睫颇识时务地道,“请原谅我愚蠢的错误。”顿了顿,她依照着血族的规矩低低地加上一句,“父亲大人。”

    原本即将猛然闭合的冷白利齿停滞了片刻后被缓缓收回,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带着东方古典美的少女低垂着眉眼,柔顺的黑发似上等丝绸般披垂而下,浓黑长睫微微颤动,怯惧而乖顺。

    就在不久之前还拼命地想要逃离自己的人,现在却如此乖巧顺从地喊自己父亲大人他当然不会相信她此刻的柔顺恭敬是真的发自内心,但她竟能这样镇定自若地躲开并不着痕迹地讨好,倒是出乎意料。

    他挑了挑眉,抬手撩起她肩侧的一缕黑发缠绕在自己冷白的指尖,故意漫不经心地开口,“可你让我很难过呢。”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却完全和“难过”搭不上边,声音之中甚至带了些玩弄猎物的愉悦,“我一点儿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

    53攻略血族反派

    “我一点儿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

    语琪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是看在他之前一系列的行为,按照对待强势型上位者的套路选择的应对策略,却没想到他竟说变就变。

    这种明显的故意刁难之下,以退为进是没有更好方法时她一向会采取的保守应对,“任凭父亲大人处置。”

    见她毫不挣扎地便仿佛认命般地作出这种回答,他有些失望地放开指尖上卷的头发,缓缓直起身来,随意地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皱,漫不经心地道,“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个决定权留给你。”

    语琪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

    似乎是这样的反应娱乐到他了,他心情不错地扬了扬唇角,随意而慵懒地抬手托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嗯”

    下巴被钳制住,语琪别无选择地同他对视着,那双暗红色的双眸之中略带兴奋的神色一闪而逝,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眯起眼,微微带着嘶哑的声音轻缓柔和地像是昂贵的天鹅绒,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

    故意地停顿了片刻,他缓缓勾起唇角,“那么”那笑容无比魅惑,像是罂粟一般带着糜烂而危险的甜腻,“你就去死好了。”

    “”

    这样的提议看似于她而言十分有利,但其实却是一个根本没有出口的死局很显然,无论她怎样回答,他都不会说满意他只是为了在她拼命挣扎后亲手掐灭她的希望,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既然他想看,那么即使是演她也得演给他看当初选择了做这一行,就不可能没有牺牲自己娱乐boss的觉悟真正优秀的员工永远铭记一点,职业需要从来都比个人喜好重要。

    好在面对着这样不利的情况,她的确十分头疼并且为难,几乎就是在本色出演,不必刻意地去表现什么。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的不幸与煎熬的确娱乐到了他,似乎是很享受这个游戏的乐趣,此时那双盯着她的暗红瞳孔中流转着近乎愉悦的暗光。

    周围的光线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变亮,而原本就不大的阴影范围也随之不断缩小,他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即将散去的铅灰色低云,缓缓眯起眼,“在云层全部散开之前,你最好能想出让我满意的办法。”顿了顿,“如果做不到”他缓缓笑开,优雅中带着浓浓的邪气,“那就在阳光下化为灰烬吧。”

    语琪闻言,面上适时地流露出了一丝焦急的意味,却也在同时不动声色地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阳光突破了厚重的云层,迅速蔓延向各个角落,光明与阴影的界限缓缓逼近两人。

    似是十分惋惜,他抬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黑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声音轻柔地倒数,“三”

    “二”

    之前天空灰蒙蒙一片没有什么阳光的时候,那种仿佛被灼烧的剧痛已经令她难以忍受而真正的烈日会对刚刚经过初拥的血族造成怎样的伤害,她不知道,但可以预见那痛楚不会亚于被抛入滚烫岩浆。

    清楚地明白下一秒痛楚就要降临,而自己却无力改变的感觉实在不美妙,即使是语琪也不免紧皱双眉。

    “一。”倒计时结束,看到她面上的神情,他心满意足地笑了,“永别了,甜心。”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在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语琪一怔,没想到他竟真的说走就走,就这样把自己丢在这里经过初拥,她就是他的子嗣,这在血族之中是仅次于伴侣的亲密关系,所以几乎没有血族会不顾子嗣的死活。

    而他竟在耍完她后就这样自顾自离开了即使知道他随性而为,她却没有预料到他竟满不在乎到这种地步。

    阳光完全破开云层的阻碍,毫不留情地当头罩下。

    即使是预计的情况出了差错,她也绝不会就这样坐着等死。

    忍着比之前还要强烈数倍的灼烧感与刺痛感,语琪猛地起身,以这幅身体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朝他离开的方向追去。或许是生死关头,所有的潜能都被瞬间激发,她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利用血族的能力,以绝非正常人的速度跟着他往远处的一座古堡掠去。

    擦身而过的空气在高速摩擦下发出细微尖锐的声响,周围的景物以一种极不科学的速度飞速倒退,她咬牙忍耐着每寸皮肤上传来的剧痛,拼尽全力想要跟上他,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仍是越拉越大刚刚经过初拥的新生血族和活了数千年的第三代血族之间的力量差距显然是天差地别的他眨眼间便可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再现出身形的时候已在数十米开外,而她却只能最多一次掠过几米远的距离。

    他显然很清楚她就跟在自己身后,但却没有半分帮她的意思,甚至偶尔会悠悠然地回头望她一眼,微勾的唇角隐含戏谑。

    持续性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对于脆弱的新生血族而言是致命的,在这幅身体内本就不多的力量消耗殆尽后,她感觉到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表面开始渐渐石化而下一个阶段,就是他所说的化为灰烬。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之时,深黑色的衣摆却在眼前猛地掠过,语琪感到脖颈后的衣服被人粗鲁地拽住,而原本往下坠去的身体则被带着以一种极致的速度朝古堡掠去。

    她像是小猫小狗一般得被他拎在手中,模糊一片的视野中只有那如黑云般翻腾的衣摆。

    54攻略血族反派

    再次醒来的时候,皮肤上仍残留着隐隐作痛的灼烧感,只是身周冰冷的黑暗很好地缓解了那种痛楚,甚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语琪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副沉黑棺材中,精致而沉重的棺材盖被推开了三分之一。外面明灭的烛光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在一片静谧中渲染出几分神秘朦胧的气氛。

    撑着仍有些僵硬的身体,她缓缓坐起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靴,以一种颇具气势的姿势踏在镶刻着金色花纹的棺材盖上,顺着靴子往上,她看到被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的中指上戴了一只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语琪抬起头,果然看到那位血族亲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半眯着的暗红双瞳跟他手上的宝石戒指交相辉映,带着一种糜烂颓然的魅惑。

    淡色金发被丝带松松束起,优雅随意地垂落在右肩前,他侧身坐着,右腿半屈着踏在棺材盖上,左腿随意地垂下这样略显粗鲁的坐姿,被他做来却显得十分雍容高贵,散发着一种无声的气势。

    他似乎心情不错,微微俯,抬手捻起她肩上的黑发,哑哑的声音以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沉沉低喃,“美丽的公主独自沉睡百年,等待王子吻上她花瓣似的红唇。”说罢他近乎神经质地低低笑起来,苍白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在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可惜这里没有王子,只有魔鬼呢”

    语琪不知该说什么接上他近似自言自语的话,唯有沉默。

    而他似是不满意她的安静,松松握住她脖颈的手缓缓收紧,“一点笑容都没有,这么不乐意看见我”顿了顿,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你对我有意见,嗯”

    她立刻迅速地扯出一个微笑来,“没有,您误会了。”

    “笑得真是漂亮”他眼中的阴郁缓缓褪去,握住她脖颈的力度放松了些,爱怜般得沿着她的动脉轻轻抚摸,声音轻缓地道,“你要记住无论怎样,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怎么对你,我都是你的父亲,你的长亲,你的缔造者是我亲手向你开启了永生之门,引导你走向荣耀的新生,服从我的意志就是你存在的唯一意义。”

    沉默了片刻,语琪垂下眼睫,定定地看着他手上的血色戒指,“是,父亲大人。”

    他低低地笑,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很好,就是这样。”他轻轻用指腹摩挲她光滑冰冷的脸颊,“你必须爱我,以你所有的灵魂与忠诚。”

    闻言语琪不免怔了一怔,执行任务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被攻略对象这样要求,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反正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有益于推动任务的完成

    “是,我将永远爱您,以我全部的灵魂与忠诚。”

    他缓缓笑开,暗红瞳仁中闪烁着比宝石更为璀璨的光华,妖异而动人。

    “这样乖巧听话,我都舍不得再生你的气了。”他叹息般地道,“可是如果太过简单地原谅你,会把你宠坏的。”

    听到这样的话,语琪很清楚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惩罚,一时之间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如果说之前她所经历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是“太过简单”的级别,那么“不那么简单”该是怎样的令人难以承受

    虽然为了完成任务她不介意承受一些痛苦,但是当一些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时候比如这次,那么避开也是情有可原的。

    语琪坐正了些,“父亲大人,请原谅我一时的莽撞,那时我并非有意冒犯您,而是”

    他的食指按住了她的上唇,苍白的手指像是大理石一般冰冷而坚硬,阻止了她还未出口的解释,“嘘”见她识趣地不再开口,他收回手笑了笑,“恐惧使你想要逃离。”

    一瞬间,他的笑容竟让人产生一种温柔的错觉,语琪很是愣了一愣,然后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你们都有充足的理由来解释你们的冒犯,是的,十分充足且令人同情的理由。”他挑了挑眉,似是十分惋惜,“但是,错误的苦酒已经酿成,必须有人为它付出代价。”

    他放下竖着的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上,原本前倾的上身坐正了些,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唇角缓缓勾起凉薄的弧度,“你说是么,我的甜心”

    语琪沉默地靠在身后坚硬冰冷的棺材壁上,微微抬眼看他。

    “多少人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取我给予他们初拥,而你,我亲自选中的子嗣,却在我赐予你永生后背弃了我,试图私自逃离”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你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你知道么”

    她略带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他扬了扬眉,轻抚她柔滑的黑发,“你让我颜面尽损,我的小公主。不过尽管你这样伤我的心,我仍是打算原谅你。”

    修长冰冷的手指穿过她漆黑如墨的长发,贴着后脑缓缓向上,在撩到最高点时猛地抽离开去折射着绸缎般光泽的黑发扬起又垂落,在空中划过极其漂亮的弧度。

    微笑着欣赏完这一幕,他优雅地抬手打了个响指。语琪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一旁掩在黑暗中的门缓缓打开,穿着讲究的俊美侍应侧身而进,眨眼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恭敬地弯腰将手中实木托盘放下。

    明灭的烛光下,两只水晶高脚杯折射着幽幽冷光,却是盛着截然不同的液体,一杯鲜红似血,一杯透明无色。

    在侍应无声无息地离开后,他挑了挑眉,随手将那杯无色的缓缓推到她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中指与无名指松松地夹着酒杯,朝她悠悠地扬了扬。

    在这样明显的示意下,语琪只有迟疑地端起面前的高脚杯。

    “干了这杯,然后我会原谅你所有的冒犯。”他慵懒地看着杯中晃动的红色液体,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毫无疑问,杯中液体肯定不会是水那么简单,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圣水蕴含着神圣的祝福,却对血族有着无比巨大的伤害力。

    看她脸上渐渐凝重起的神色,他却近乎愉悦地勾起了唇角,“看来我们的小公主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嗯”顿了顿,他扬了扬眉,低声缓缓道,“不用害怕,转瞬即逝的痛苦之后,你仍会是我唯一的子嗣,未来的继承人以及最宠爱的孩子。”

    明白无论如何也躲不了,语琪认命地缓缓地抬手,将酒杯往唇边送去

    “啪”的一声,水晶高脚杯摔落在地,黑发少女痛苦地蜷缩起来。

    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指间夹着的高脚杯放到一旁,优雅地抬手覆在她的头顶,近似悲悯地轻声道,“我原谅你了,孩子。”

    缓缓俯,他拥住她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轻柔地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微哑的嗓音犹如叹息般响起,“我的宽容仅此一次你要好好珍惜。”

    55攻略血族反派

    即使兰开斯特亲王殿下在血族中位高权重,但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教导者与引领者。

    据这些天的相处与观察,很容易便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如果你违逆了他的意志,那么不会有循循善诱,也不会有宽容理解,你唯一能得到的只是冷酷的惩罚,足以让灵魂都为止战栗的惩罚,痛苦到你永不敢违逆他第二次。

    其他长亲会将新生血族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两三年,将作为一个血族应该懂得的知识一点一点地灌输给他们。而他却不是这样,似乎是并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他总是独来独往连一个随从都不带,甚至语琪有时会连着两三天都见不到他的面,只有一箱又一箱昂贵的礼服被送来而即使是这样毫不负责的宠爱他也不曾倾注半点耐心在其中想送礼服便送了,却从不曾问过她喜欢怎样的款式和颜色。

    除此之外,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懒得问,直接给她取了一个英文名玛格丽特,这样近乎强制性地施与,根本丝毫都不尊重她的想法。

    其实作为高贵的第三代,他必然了解如何教导与引领一个新生血族,并且有充足的经验和能力当一个合格而负责的长亲但是他却懒于这样做,或者更确切一些他对教导一个新生血族不感兴趣,所以不愿在这上面投入精力。

    在他送来的礼服足足塞满了两个大衣橱时,兰开斯特家族百年未开的长老会议却突然重开,而唯一的会议内容,却是讨论对于语琪的处罚事宜。

    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打开,语琪被两个兰开斯特家族的长老以护送名义押入议事厅,惨淡的月光从外撒入,冷冷地投射在中央的沉黑圆桌上,一眼望去只见桌边黑压压坐了数十个衣着讲究却神情漠然的血族长老。

    高高的穹顶之下,整个议事厅显得格外空旷凄冷,远处隐隐传来野兽的悲鸣,衬得周围更加悄然无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沉默的视线定定地锁在语琪身上,那是无声却带着重重威势的排挤与抗拒。

    如果是换做一个普通女孩,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也够她胆战心惊的了,但是好在语琪见过的世面不少,即使双臂被两个长老所钳制住,脊背也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跟他们对视,气势上并未弱了一分。

    在一张又一张漠然而无动于衷的脸庞下,那唯一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显得格外突兀他穿着几可赴宴的黑礼服靠坐在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上,淡金长发被丝带松松束在脑后,戴着红宝石戒指的右手苍白而骨节分明,屈起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散漫,身上的威压却稳稳地震住了所有的长老。

    似乎是感觉到了语琪投来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漂亮的暗红双瞳之中没有半丝安慰,只是随意地移了移视线,看了一眼自己右边的位置后再看向她,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眉眼之间是根本不把这些长老放在眼中的高傲漠然。

    看到他这个眼神,语琪本就不怎么紧张的心更是完全放下在这个等于是以如何惩罚她为讨论中心的会议上让她坐在这样显贵的位置,很明显得说明了他要保她的态度即使再怎么不上心,她也是他唯一的子嗣,属于自己人的范畴,被他划归到了自己的领地之内,自然是要保下的。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而维护,而是他这样控制欲强到极致的人,无法容忍别人对他的所有物置喙,说得直白一些,他再不在乎的收藏品也不会允许别人碰上哪怕一下。

    拜上次任务所赐,对于一些格斗的技巧她已烂熟于心,轻轻一个动作便巧妙地挣脱了那两个长老的钳制,瞬间便移动到了他右手边的位置,恭敬而乖顺地垂首立着。

    在血族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其实只要有个足够强硬的后台,无论犯下什么事都可以既往不咎,意思意思地小惩一下便算过了。所以即使是跪下向这些长老祈求宽恕,都不如往他身后一站来得有效。

    原本坐在他右手边位置的是个黑发碧瞳的血族长老,在他淡淡的一瞥之下有些不甘地坚持了几秒,终是无奈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语琪,然后冷冷地看向下首的一个血族,逼迫他让位给自己于是就这样那些血族长老一个个地往旁边移了过去,等到重新落座之时,刚才那种沉默的威势却已不再。

    语琪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微微俯,低声道,“夜安,父亲大人。”

    见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她才面不改色地在空出的位置坐下,冷冷地对上那些长老看来的视线当退缩不能解决矛盾,那么态度便要强硬起来,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你并不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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