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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灰色忍者

正文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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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意外的,屈湛把quzi的周年庆变作了一场风云骤变的订婚宴。

    在所有人等待他会在介绍完唐允白的公职之后附加的私人身份时,他却不紧不慢地把唐允白请下台,然后走到疏晨面前,手旋了个标准的绅士“请”。

    疏晨大方地提起裙摆随他上台,一束白光打在这对璧人身上,屈湛面带微笑向所有人宣告:“最后,很荣幸地与大家分享从今天起,季疏晨小姐与我订下婚约,不日即为屈太太。”一片掌声中,他与疏晨相视一笑,“感谢大家的祝福。”

    第二天,媒体头条皆为屈季二人订婚。

    屈夫人荣华叠起报纸,忆起当初屈湛一身狼狈从纽约归来,她与他之间的一次长谈。

    “阿湛,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曾说的小女朋友”

    屈湛疲惫地扶额,“妈,我很抱歉,我和她没能继续走下去。因此我想,或许我该找一个人重新开始。”

    她自然是很高兴,在季岱阳向她示好同时,她也考虑过季疏晨做她儿媳的综合性。

    那天季疏晨主动求去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冷嘲这小姑娘的好手段。果然,那天的雨才开始淅淅沥沥,屈湛就一脸焦急地下山去寻她了。

    这是她孝顺恺悌的儿子,头一次上山后没能陪她听完一周的经。

    那天夜里,荣华就听说,儿子把季疏晨带回他准备用来做婚房的别墅。

    几天后屈湛来接她下山时是这么说的:“我希望能当面和您解释。”

    “妈,我想要季疏晨,我要她,做我屈湛的太太。”

    她注意到,屈湛说的是,“我屈湛的太太”,而不是“屈家的少奶奶”。

    她很爽快的同意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当然,不是因为季疏晨的优秀,而是因为她藏了一颗不为人知的私心。

    然而这颗私心,却在双方家长第一次的会面中,扭曲蒙尘。

    屈湛领着父母拜访季霆夫妇是在“订婚宴”后的周六,之前他已与疏晨见过一次彼此家长一次,而双方会面,选在了季霆的庄园。

    季霆与屈志远本就是志趣相投的老友,只是二位夫人近年来相交甚少,两家久未走动,两人谈得很是欢愉。

    然而两位夫人之间的氛围,就不止是剑拔弩张可以来形容了。

    黎若雪假意带着荣华参观庄园,实则是在向她这位故人炫耀挑衅。

    因为,她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让屈湛和疏晨在一起。

    所以,当她得意忘形地指着照片墙上的姐妹花,模凌两可地误导荣华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季疏晨就端着水果塔立在楼梯转角。

    屈湛找到季疏晨的时候,她抱膝坐在床脚,整个人瑟瑟发抖已不知多久。

    “怎么了宝贝”

    疏晨摇头,过了会儿她突然抱住屈湛,“阿湛,我们就等到我二十四岁再结婚,好吗”

    原本以为过了今天就“胜利在望”,抱得美人归的屈湛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我很抱歉,但是请你给我时间好吗”

    “理由”

    “我要他们,把季家双手奉上,献给我哥。”

    屈湛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和他们的婚事有任何干系,他试图说服她:“我们可以短时间内都不要孩子,我们的婚姻也绝不会侵损你的事业,相反,它一定能给你带来更多的益处。”

    “不,阿湛。”疏晨双眸坚定,“我要赢,就要完完全全地赢。所以,我不靠你。”

    “季疏晨”屈湛被她的固执动怒,“既然你没想嫁给我,那为什么要和我订婚上一次也是这样,求完婚第二天就落跑你在耍我”

    其实季疏晨特别想告诉他,我是真的想嫁给你,好想好想,然而当下她却不得不吐出一句粉碎这场婚事一切旖旎的狠话,她说:“你也说了,是你求我嫁给你的,现在,我暂时还不想嫁给你,不行吗”

    屈湛听到这句话,真的是恨不得能掐死这个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死命糟蹋的女人。但他想到了楼下一派和谐喜庆的双方父母,他深吸一气,背身离去。

    疏晨听到屈湛醇厚磁性的嗓音从楼下传来,就算他被她气到这副德性,也依旧舍不得让她出面丢脸。

    这么丢脸的事,他都愿意为我做。他是真的很爱我吧疏晨这么想着,好似心间方才遭的一击就好受了些。

    虽然大吵一架,不过这一次两人的和解来得很快。

    原因是米粒过十八岁生日,作为别墅的主人,屈湛当然得现身当家作主。

    米粒自从季疏晨订婚后就和她一起住在“疏宫”。

    “疏宫”这称谓还是自诩中文十级的米粒想出来的,她如今没办法像她这年纪的女孩那般接受学校系统的教育,因此季疏晨为她请了各式各样的老师,每天课余时间,她总爱想这些有的没的打发时间。

    米粒十八岁生日,是疏晨替她未来做打算的第一步。卡尔那边已经向她透露出欲娶她为妻的愿景,疏晨得帮忙拓宽她的交际圈,以便将来她随卡尔回德国时的“行李”不会太单薄。

    早晨疏晨去米粒的房间,造型师已经帮她化完妆,当米粒面带成熟的浓妆面向季疏晨的那刻,季疏晨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轰”地炸开了。

    随后而来的季岱阳嘻嘻哈哈地跟进来,看到米粒的那刻他脱口而出:“允白”霎时他就意识到,眼前这个画着浓妆的女孩根本不是什么唐允白,而是季疏晨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小孤女米粒。

    米粒并不认识什么允白,她以为这是她和季岱阳还没那么熟悉导致的,正要玩闹,被季疏晨一把按回化妆台。

    “给她重化化淡妆谁让你们给她化浓妆的”

    米粒以为疏晨只是因为化妆师给她化得不让她满意才生气了,可直到她在草坪上见到唐允白本人,她才意识刚刚她才在镜子里见过的那张脸,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多么相像。

    米粒有些惊慌地向后退,却被季疏晨挽着臂弯截退后路,“打招呼,放轻松。”

    疏晨身旁的屈湛不由多看了对面的允白一眼,没什么奇怪的啊,为什么这两个女人搞得这么紧张。

    殊不知这无心一眼,落到了有心人眼底,便改了滋味。

    这天晚上,意有所图的卡尔匆匆赶到时,已是九点以后,当了一天主角的米粒开心地在季疏晨的床头睡去,听到敲门声的疏晨开门,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来。

    “她睡了”卡尔看着床上尚未脱下晚礼服的米粒,连眉梢都染着喜悦。

    “对,要不就别把她叫醒了吧”

    “tease1这是我和她的事。”

    疏晨虽然知道于事无补,却依然劝告:“rice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我希望你能尊重她。”

    这时屈湛上前搂住疏晨肩头,“我们先出去吧,你们好好谈谈。”话音落,他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揽着疏晨回房。

    “我”疏晨看着屈湛,无可奈何又有些崩溃地扶额,正要说些什么,隔壁房间传来米粒尖利的一声“啊”。

    疏晨吓得一颤,立马不受控制地想冲出去,却被屈湛一个眼神制止,他说:“你现在出去,能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

    “可可卡尔这是在侵犯米粒啊”她终于说出口了,真是难堪至极。

    “我们俩闹别扭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吗”

    “这不一样他们俩”

    “他们俩只是在提前解决问题。”

    季疏晨义愤填膺:“你这是流氓理论”

    “我以为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我有什么可好受的”季疏晨有些哽咽,“我就是一个无情冷漠、自私自利的加害者,我比卡尔更不如的是,我还穿着伪善者的外衣我真是太混蛋了我讨厌我自己”

    屈湛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出于前几次季疏晨对他狼心狗肺的所作所为,他此刻也并不想让她好受。

    季疏晨就这样怀着对自己深恶痛疾的心理,跌跌撞撞逃上三楼,她用她最爱的芭蕾来宣泄自己所有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直到精疲力尽。

    镜墙对面把手头最后一幅画收尾的屈湛不紧不慢地打开练功房的门,他抱起地上大汗淋漓的人儿,抹去她额头的汗水,俯身轻吻。

    第二天米粒从疏晨房里出来,她想去找季疏晨质问,却被屈湛拦在门外,屈湛两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她为了让你和你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都让出了自己的房间,你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就算是这样,他们两个就可以联合起来欺负我欺骗我吗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我的信仰泯灭吗”

    屈湛挑眉,似乎懒得再和她多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你要是敢让她有一丝难过,我保证这儿就绝对不会再是你的容留所。”

    “我一定让卡尔,把你随身携带。”

    屈湛最后那句,终是让米粒害怕又提心吊胆,她不服气的“哼”了声,别过头转身就跑。

    信仰不允许她有婚前性行为、她又已经有了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真的要死要活吧

    国文老师不是教了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这样,米粒别扭了几天后,又主动找季疏晨和好如初了,疏晨开始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对她的转变也并未多心,只当是她自个儿想通了。

    时间就这么一晃,又是三年。

    这一年,季疏晨二十四了,而屈湛,也来到了他的三十大关。

    这三年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淡得如水一般,偶尔晕开的涟漪也随着年龄的增长瞬时就被抹平。

    仍然参加mark王举办的活动,虽然3c俱乐部从纽约搬去了旧金山,但季疏晨和屈湛每年照例前往,或许已算得上两人缅怀过去唯一的途径。

    3c俱乐部里的成员已经好几次询问过两人的婚期,mark王也好几次沾沾自喜地拿出了他为他俩拍摄的不同风格的结婚照。

    可真正的婚期,似乎要等到三周年的订婚庆典结束才会确定。

    俱乐部的成员们一直在等,等这最登对的情侣的请帖、喜宴。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直等着喝喜酒的新娘子,在七年之痒没开始多久时,就没打算嫁给新郎官了。

    新娘子季疏晨并不是不想嫁啊,她只是突然就看到了人性最丑恶的那一面,然后就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做屈湛的新娘了。

    疏晨终于下定决心,做了季霖与季疏桐的亲子鉴定。

    结果一点儿也没有意外,疏桐真的是,那个令她爸爸、哥哥和她痛苦了半生的人的女儿。

    更突然的是,她在家族病例报告里,发现了她爸爸的生身父亲,之所以终生厌弃他的原由。

    在真相扑面而来的那些时刻,疏晨有很多很多时刻,都以为自己会承受不来。

    可是人真的很奇怪,就算是在放弃与已知的结局面前,他们照样能为自己衍生出许多戏剧性的表演。

    他们对重新开始没有丁点的勇气,却毅然决然地对悲剧走向愈演愈烈。

    疏晨问唐子骏:“疏桐真的是季霖的小孩吗”

    唐子骏的沉默很好地回答了一切,“可是你想知道更多吗”

    “我会有自己发现的那一天吗”

    “一定会有。”

    “那就让我自己发现吧。”

    “疏晨”

    “子骏哥哥”疏晨打断了唐子骏想让她了解的真相,“我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了。真的。”

    “我过去总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想瞒着他,不让他知道,是因为,我想把我身上所有和他不匹配的污点全部去掉,可是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地方吧可为什么总会有在他面前就有低他一等的错觉呢”

    “现在我知道了,我和他之间的不平等,从来都不是那些外物导致的。”

    “而是自以为怀着一颗真心,就能质疑他所持的我。”

    “他只是比我晚一步动心罢了,却要付出比我认真十倍的用心来让我信服。而在这样一份真心面前质疑的我,真的很可笑吧”

    “我知道,再接下来的真相,我承受不了的。”

    “那你也不许帮我作弊,让我有心理准备啊”

    “我就要让现实给那个白白辜负别人真心的季疏晨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树为什么要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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